四五六章 杀人之辩

斜向下的拳劲，将安达利尔重重砸入地面，碾碎一路石砖，被绷直的乳链再次拖住。

        整个脸被击碎，但折磨女王还活着。从喉咙内腾起的粉色魔烟，很快组成了一张雾蒙蒙的透明脸颊。

        随着魔烟渐渐浓烈，朦胧的烟雾状脸颊愈发清晰。很快，就变成了奎熟悉的血肉之躯。

        “物质精神，相互转化。”奎忽然想到了雷山德大师不久前刚刚跟他说的话。

        “野蛮人，你又一次令我惊讶。”等熟悉的声音从魅惑的红唇中吐出，安达利尔的脸面已完好如初。

        折磨女王瞥了眼刺入**的地狱鬼爪，冷冷的开口，“野蛮人，无论你如何伤害我的身体，也至多让我品尝到暂时的疼痛。最终的结果，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我是不朽的。”

        奎点了点头，“因为你是地狱七魔君之一的苦闷和折磨女王。”

        “对。”安达利尔高傲的站起身来，“我拥有魔格，与之相对应的叫神格。你只是凡人，又怎么可能杀得了我？”

        奎握了握手中的锁链，冷冷的开口，“所以，大师告诉我，杀死你的关键，是击碎你的魔格。”

        “咯咯咯……”安达利尔仰头大笑，“野蛮人，就凭你低劣的被稀释的人格，还想击碎我高等的魔格？这根本是鸽蛋与钻石的对决”

        奎猛拉锁链，安达利尔双腿一软，踉跄倒地。

        “你啰啰嗦嗦这么多，无非是想地狱火耗尽，裁决鬼爪失去能量，从而返回地狱。

        安达利尔，本来我很不屑这么做，但因为你的血能为我解毒，所以……”奎双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屈辱，转瞬被冰冷取代。

        安达利尔心中一颤，无边的恐惧瞬间浸满身躯，丝丝寒气正从每个毛孔不停冒出

        “你，你，你知道……”

        “嗯。”奎声音沙哑的点了点头。

        “不——”安达利尔羊蹄飞踏，不顾一切的逃离，却被地狱裁决死死拽住。

        奎深吸一口气，反手一甩，层层叠握的鬼爪陡然发力，将折磨女王轻松提起恶魔庞大的身躯大风车般飞跃头顶，呼啸落地。

        轰——

        地动山摇，裂缝游走，蛛网般撕裂了女魔身下的地面，又爬满了周围石柱。

        想想看，由无数鬼爪汇聚起的巨力，令这一摔的威力究竟有多恐怖

        “你苦心将墓穴四层，改造成地狱，无非是想令你的魔格，不被庇护所的规则伤害。你又利用寄生女妖的死，和用十万众的献祭发动的禁咒，精确掌握了世界承载能量的上线。安达利尔，你所做一切，其实都是为了一个字——”

        奎反手一提，又砸向另一边。

        崩石如雨，安达利尔以头触地，砸出个巨大的深坑。

        “活。”

        “没错，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两记重摔，几乎撞断了女魔满身骨骼。但她还是强行张开折断的颚骨，接过奎的话。因为她需要足够的时间来修复身躯。

        “我早就说过，我只是条看门狗，而且再把守大门10天，我就可以毫无留恋的返回地狱。你，为什么不放过我？”

        奎指着石柱骨刺上穿插着的无数残缺不全的尸体，冷声道：“你为什么不放过她们？”

        “呵呵……”安达利尔笑声中充满了陌路的凄凉，“你削弱了我的力量，我必须通过折磨人类的肉体和灵魂，尽可能的恢复。所以，杀她们并非单纯为了取乐。

        虽然或许这个理由很自私，但却足够分量。你能理解部落的野蛮人为了一张熊皮而杀人，为什么不愿意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

        奎默然。

        安达利尔的强辩深得野蛮人拳头法则的精髓，令奎无从反驳。

        许久，奎沉声道：“你和他们不同。”

        “哪里不同？”安达利尔用力卡上脱臼的颚骨，声音更加流畅，“就因为我是恶魔，你是人类，我们分属两个种族？所以，对恶魔就不必遵守法则？

        你这是种族歧视么？”

        “哼”奎猛然扯动锁链，将安达利尔拖到身前。盯着女魔鬼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杀人者，只想得到熊皮。把熊皮给他，那人就不必死。

        所以，杀人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但你不同，即使修女们满足你一切的嗜好，最后还是难免一死。原因很简单，你不仅是折磨女王，还是苦闷女王。你杀人是为了解闷。”

        虽然两人针锋相对的辩驳，没有先前的战斗那么血腥，震撼眼球，却同样残酷凶险。

        因为，失败者不仅会动摇立场，怀疑战斗的意义，甚至因此而崩塌信仰。

        信仰的崩塌，才是导致灵魂最终堕落的元凶。

        “即使你说的都成立，那么对我来说，杀人解闷也是个正当的理由。毕竟，如你所说，我也是苦闷女王。”

        奎笑了，“所以，对我来说，解决问题的方法很简单。”

        安达利尔咄咄逼人的气势陡然飞灰湮灭。盯着野蛮人冷酷的双眼，苦闷和折磨女王喃喃道：“击碎我的魔格。”

        奎钳着喉咙，将她提起，“这样，你就不必为了解闷而杀人了。”

        “咳咳奎，你听我说……”安达利尔失去了背后蝎尾，毒性已耗去大半。奎又有圣灵护体，腐蚀灵魂的毒性也已失去作用，单比物理毒性，她是无论如何也拼不过的

        奎钢爪一甩，将她砸入地面，不等崩起，血脚迎头怒击

        嘭火发尽碎，七窍喷血，女魔以头为犁，刮地飞出。胸前一痛，锁链再次绷直。奎拖着锁链，挺肩冲上，将其远远撞飞。

        反手一拉，倒飞出去的女魔四仰八叉，直直崩回，奎旋身而起，血拳当头怒轰

        嘭

        火影飞坠，折磨女王双膝跪地，砸入深坑。奎借力后翻，飞脚踹中面门。

        噗——

        鼻血飞窜，折磨女王上半身轰然倒下，撞入地面。不等她吐尽淤血，奎反手一拉，又将她半身提起。迎面一拳，再次砸倒，再提起，再砸倒。

        如此反复，折磨女王鼻尖一麻，整张脸再度崩碎

        奎双手握住锁链，踩着她的肩膀，猛然发力

        血雨疾喷，伴着无声的痛嚎，鬼爪捏着两团肉酱，脱体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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