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神奇的种子
等闻锋拖着疲倦的步伐，回到贫陋的家中时，已经是晚上9点了。父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附近街道上寻了好几回。
老妈正要痛声责骂，却见儿子一脸空茫，好象被夺了魂似的，忙拉过来仔细打量：“小锋，你跑哪里去了？可担心死爸妈了。”
闻锋振作起笑容：“校长让我参加奥赛，给我补课了半天。”因把午间的事情说了，强调晚上自己用脑过度，才一脸疲惫。
老爹老妈听了首尾，不由眉开眼笑，一口一个夸赞他。老妈立刻热了饭菜，在一边嘘寒问暖。
闻锋心不在焉地扒饭，香喷喷的猪油吵海绿，软糯糯的肉渣炖水苔，也激不起他半分食欲。可老娘还在旁边拼命夹菜，老爹也在一边看着，连活计都放下来，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一刻也舍不得移开。
闻锋努力扒了两碗饭，拍拍浑圆的肚子：“我回屋作业去了，校长布置了好多习题。”
他拿起书包，捂了捂怀里的羊皮卷，手心里又渗出冷汗。这该死的玩意，像块烙红的铁一样，灼烧着他的身心。
“小锋！”老爹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闻锋吃了一惊，以为他看出什么异常。
老爹郑重地看着他：“好儿子，你一定行的。”目光中含着沉甸甸的希望，笼罩在小闻锋稚弱的肩膀上。
闻锋心中一暖，眼泪差点流出来。父母和这个家，就是自己的依靠，不管出什么事，他们都会站在自己身后，做自己最坚强的后盾。
他默默地点头，走回自己的屋子。
……
……
按照平日的习惯，一进小屋子，他就该打开书本，温习课业。但今天晚上他再没有这心思，心急火燎地取出贴身藏着的羊皮卷。这薄薄的玩意像块烙铁，炙得他全身难受。
借着鲸油灯一看，羊皮卷像通常书本大小，由于年代久远，皮质已变得非常光滑。一个个优美的楔形文字排列成阵，琳琅满目，即使一个也认不到，也能感觉到其间的深邃古奥。
文字都是手写的，饱满圆润，不像是普通水笔能写就。闻锋想起了父母说起过的毛笔，应该就是这种老祖先发明的工具吧。
羊皮卷并不厚，起码要比英语课本薄，闻锋松了一口气，这样翻译起来就不困难。自己得尽快把它翻译出来，找到那老头说的隐藏气息之法，不然被当作异端，自己一家人就危险了。
在他小小的心灵中，什么前程人生，都比不上一家人平安快乐要好。他现在能想到最美好的生活，就是考上大学，能每天买到猪肉，一家人兴高采烈地桌边用晚餐。
想起了那颗飞入脑海的白色种子，他又紧张起来。老头说会长成参天大树，那还不把自己脑袋给撑破了。
他拿过一面镜子，对着额头照了半天，一片平整光滑，没有任何痕迹。该死的，它真不会钻到自己脑袋里面去了吧。
他颓然坐在椅子上，毫无办法。脑中一片混沌，他闭上眼睛想养会神。
世界都黑暗了下来，只能感到自己的存在。这样的感觉真好。
但和往日不同的景象出现了，一片昏暗之后，那黑暗的世界中竟有白光一闪，似乎有深邃的火花在这黑暗中擦亮。
那点白光越来越大，最终能清晰看到形态，竟是一颗椭圆状的种子，晶莹剔透，像玉石一样温润。种子的上端探出一根嫩芽，只冒了一点头。
种子似在缓缓转动，一圈圈的白光氤氲出去，似想要照亮整个世界。
闻锋被这幽邃的景象所迷，全身心地沉入进去。随着他心神的贯注，那颗种子竟然缓缓动起来，划过一道深奥难明的轨迹。
他心神震动，太奇妙了，差点张口惊叫。但眼前的世界倏地黑暗下来，那粒种子和那方世界再也不见踪迹。
睁开眼睛，他有些茫然。依旧是破旧简陋的小屋，方才的奇异景象，似乎只是南柯一梦。
鲸油灯仍在筚拨燃烧，他摇了摇脑袋，无意中看见床头的闹钟，竟然已到了十一点。
他以为自己眼花了，凑近一看，结果真是十一点。他吃完晚饭进屋不过是9点，一闭眼的工夫竟然过了两个小时。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屋外传来脚步声，母亲推开了门：“小锋，要休息了，明天还得上学！”
他应了一声，呆呆地往床上走去，这到底是什么玩意，竟然这么神奇，一眨眼就是两个小时？
他捂着羊皮卷，心想得尽快学会掩藏气息的办法。这羊皮卷随身贴放也不妥当，藏在屋子里又怕被父母发现。父母都是单纯的人，没必要让他们受这般惊吓。
思前想后，他把羊皮卷塞在床角，暂时没有办法了，只希望能够藏上一段时间。
吹熄了灯火，他闭上眼睛，想再回到那个种子的世界，但越是刻意，越是摸不到门路。他挖空了心思，还是没能在脑袋中找到那颗奇异的种子。
无奈之下，他只好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去想，明天还得上学，先睡觉吧。
在混沌即将入睡的时候，那个白色种子的世界突然间跳了出来，占据了脑海，他突然间福至心灵，明白要进入这种状态，必须是在有意无意之间。
心神贯注在那颗种子上，种子得到了动力般，再度按照早前的玄奇轨迹运行起来，一圈圈光晕向外辐射，最终整个脑海都染上朦胧的亮色。
而那颗嫩芽也长出了一点，几乎与种子同高。每运行一圈，它就长出一点，其变化简直肉眼可见。
也许有一天真会长成参天大树吧，只不知会不会把自己脑袋撑破了，闻锋很是担忧。
一晚上下来，也不知运行了多少圈，反正他是天亮时才被母亲喊起来的。本以为一晚上没睡，自己会头晕脑涨，但奇怪的是，他不仅精神饱满，而且身体里也充满了力量，感觉自己可以扛上一百斤的重物。
迎着清晨的太阳，他再一次踏上了上学的街道。
……
……
白天又是一堆的课业，傍晚则到校长的办公室，接受这老家伙的单独辅导。
校长的教学比起班上的数学老师来，要生动有趣得多，而且他都是从具体题目出发，让闻锋解答之后，再加以阐发论述。这样的效果，比单纯的填鸭式灌输要好得多。闻锋对这种方式，也更能接受。
今天布置的习题是一道城邦奥赛总决赛的题目，是一道几何图形证明，单看题目给出的几何图形，条和线之间纷繁之极，看上一眼已是叫人头晕目眩。而闻锋需要做的，则是证明两条延伸的直线正切于其中一个圆。
校长布置下了习题后，悠然地点亮一根烟。这可是城邦奥数总决赛的题目，难倒了无数学生，就连校长自己，昨天乍一看题目，也是分不清要领。最后根据参考答案，反向推导了一个晚上，才解答了出来。
这道习题里涉及的变量之多，推导之复杂，决不是一个普通的初中生能够顺利解答的。校长也是碍于这小混蛋态度恶劣，今天有意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自己在奥数决赛面前什么也不是。只有继续刻苦学习，才能在奥数上有所作为。
他吐出一口烟雾，不怀恶意地想着：这小家伙等会会不会哭鼻子？那可就有趣了。
闻锋却是另一番感受。他埋着脑袋，看了眼题目，就发现这道题的难度，要远超过以往任何所见的。就连昨天校长拿来说事的那道题目，相比起来，难度上也是天壤之别。
他定了定神，读了足有几百字内容的题目。原本以为要读个两三遍，才能将其消化理解，但想不到文字一入眼帘，在他脑中就清晰地浮现出一个个变量线条，仿佛这些几何图形在他脑中早已储存，熟悉得铭心刻骨，现在只是重新调档出来。
题目还没有读完，他已经有了解题思路，顺畅得没有任何阻碍。他揉了揉眼睛，简直难以置信，以这道题的难度，自己决无可能马上解答出来。是不是什么地方出错呢？
闻锋又重新读了三遍题目，排查了一切可能错漏的地方，但发现思路就是如此，不可能出错。于是飞快动笔，刷刷地写了下来。
校长听到动静，见这小屁孩草稿都不打，就直接在卷子上写起来了，不由又好气又好笑，这小子还真是无知无畏呢。等会做不出来，就等着挨板子吧。
不想才过了几分钟，闻锋已经站了起来：“校长，我做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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