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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江陵 第四百七十八章 搀进与外放


第四百七十八章搀进与外放

        吐蕃国吉如东南。三江上游的河口,来自高山的湍急雪水在这里小小转了个弯,变得和缓起来,也顺带在这里绵延的低矮群山中,冲出一大片肥沃湿润的河谷平原,

        松赞干布时期建立的十二镇魔庙,四大重镇寺之一,降振寺就坐落于此,按照地理书上的说法,是直接镇压在罗刹魔女肚脐上。

        此处也是吐蕃最古老的寺院之一,所有的建筑,都是按照四柱八梁三十三架的格局,在河谷地势最缓的一面坡地上,依山而下逐级建立起来的。由于吐蕃百族千俗,还没有形成自己的建筑特色,因此在寺院的建筑上大量借鉴了外来的风格。

        建筑的地基,是坌土为覆盆雕以宝莲瓣的天竺塔式底座,所有殿宇的顶层都是唐式歇山金顶,构架和外檐斗拱都采用唐式,屋脊、檐角的吻兽、山花、檐板、以及墙角四角的雄狮都为铜制镏金,金顶飞檐饰物为雕刻的神仙、**、宝塔、倒钟、莲盘、金幡、龙、凤、狮、鸟等。既有中原汉地镏金术的运用,同时也吸收了天竺、泥婆罗寺庙的顶饰风格,所有的柱子,梁架,殿门等满布异域风情的雕刻和壁画,两层廊有雕塑伏兽,整体建筑融中原、西域、吐蕃、天竺诸文化特点于一体。

        由于吐蕃没有多少专职住寺的僧人,因此这些镇魔庙,都是由地方分封的贵人家族,进行管理和供养的,本地的世代守护的护法家族,也是松赞干布大王是沿袭下来的近臣后裔之一强准祖布氏,降振寺既是供奉祖先的家庙,也是也是家族聚居地。

        因此寺院的主要建筑,直接被那些守护家族聚居堡楼高墙的包围在其中。

        由于吐蕃建筑,好筑九层高楼,即为居住也为防御。因此而作为寺院中供养人的居住地,最多见的木架土垒的堡楼,和建筑的寺院一样,其中采用了大量文成公主带来的唐地筑法,以外墙承重,墙体用石块或土坯砌成,石墙用小片或泥填缝,墙脚用“隔碱”。

        距离寺院再低一些的位置。

        则是那些附庸的家臣和庄园头领、仆人头目居住的,低矮一些的木楼土围,按照亲疏远近逐级铺散而下,而山脚下的河谷里。则是那些下民和奴人聚居的村落。

        只是原本一个秋收繁忙的河谷,现在象死一样的沉寂,匆匆抢割后的青稞地里,到处是成片给遗弃的荒凉,而通往山坡上主家居所的道路,被一道道临时加筑的城寨尖栅,给封锁了起来,原本早祈晚祷经声钟鼓,也停息了许久,那些建筑的高处,更是象刺猬一样多了来一些持着弓箭的人。

        强准祖布氏家族中主要成员,面如死灰的聚集在地势最高的拉康(大经堂)里,眼巴巴望着戴着代表四等官的银章和上种部落身份的绿松石天珠串,风尘仆仆满身披挂的家主,想从脸色中看出什么峁端。

        那些脸色惶然的老幼妇孺,都被集中在这座最大最坚固的建筑里,又楼下是持着兵器警戒的青壮子弟,警戒守卫。所有的珍宝财货被放在底层,里面堆上柴薪。

        “吉如拉康已经陷没了。。。。”

        他象雕塑一样,沉默了半天,才开口道

        这个消息在大殿里激起。还有人低声的哭泣起来。

        吉如拉康可能算是吐蕃时期最早的,真正意义上的佛殿。据说先大王赤德祖赞和金成公主,为于阗到吐蕃避难的僧侣们修建的佛殿,据山而筑规模宏大,当时称为吉如的拉康错(佛殿、坛城)。

        吉如拉康的地形比这里更险要,驻守的是另一个实力更强大的守护家族仲嘎尔,祖上的曾经做过小伦,曾奉先王赤德祖赞命,秘密前往唐地求法,虽然事情败露被夺去权位,但却将请回佛经藏在家族驻守的寺院中秘密流传,也是这次对大弗卢阳奉阴违,抵制杀僧令最得力的家族之一。

        与大多数暗中供奉佛法的家族,包括降振格吉庙守护家族,强准祖布氏在内,都有联系和姻亲。

        “没有人逃出来,一切剔发人和非剔发人,都被剥皮血祭。。。。”

        “马向的军队中,内族四柱的都有率兵前来,率孙波茹(苏毗)六色牦牛部的,是末羯家那位芒波杰孙波,刚才黎域赶回来,统领象雄大鹏旗的是朗准来家的东睦岸本,从山南调回来的。。。。拱卫十箭的氏族来了八箭,四大勇士聚落也来了三支,。。。。。。。前后号称带甲十万,还不包括下部姓的羌种和低地种的杂姓部落,他们由吐谷浑的后人马定德。。。。。马向还用阿果东赞统帅的阿里娃做前锋,。。。”

        “现在那只白狮子的铁蹄。。。距离我们只有一个日出的距离。。。最近的强巴寺也失去了消息”

        “难道没有人。愿意为我们向马向求情么,我们有世代集藏供奉的金宝,有羌塘道上聚敛的财富。。。。。”

        突然一个族人喊了起来。

        “我们可以把佛像和经卷埋起来,拆掉这些。。。”

        “马向不仅仅需要我们的财富,还需要我们全族老少的血,来警告那些图谋不轨的人啊”

        “热雍神宫已经发出最新的祭告,用佛信者的骨肉作为血食。。。平息八部鬼神愤怒。。。”

        “我们的祖上被排挤出大弗卢还不够,马向这是想把亲近王家的雅龙旧族,都一网打尽么。。。”

        年纪最大的一个家族成员,老泪纵横道。

        “立刻让多垄头吉带着家里的小羊们,穿上娃子们的衣服,带着经卷逃进山里。。。无论结果如何,强准祖布家不能就这么断绝了。。”

        突然外面一阵骚动和喧嚣声,一个族人跌跌撞撞的跑上楼来。

        “强巴寺送来消息了。。。”

        “强巴寺。。。”

        一家之主的脸色变得很奇怪。

        “马向的军队,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不见了。。。”

        。。。。。。。。。。。。。。。。。。。。。。

        云阳郡固原县,古瓦亭峡口,环江东岸开阔的台地上,尘烟滚滚,人呼马啸,兵车隆隆,

        无数人马,驰骋帷幄。长驱突进,多头分击,迂回包抄,按照马步射梯次分明,演变出蟹行双钳阵,双翼鹤斗阵,北斗旋倒阵,还有极富草原意味的狼狩阵,犄角旋击战等。

        我坐在临时搭建的看台上,悄悄打了个哈欠。

        萧关的守军,前身是三百义从胡营。属于前朝那位乾元天子个人偏爱的产物,额外优渥编给钱粮器械,从平武威胡乱,到鏖战河北身经百战,也算是西北朝廷直属的军队中,最有战斗力的部队之一。

        但是军纪方面就不敢恭维,因此在河北的时候,没少和执行战地军法的龙武军摩擦过,后来在长安之变中,也成为攻打龙武军最得力的军队之一,在战斗中几乎被杀光。

        而驻留在萧关这部分,因为隔的太远,等他们得到训令开拔上路,才走了一半,长安之变,就已经尘埃落定了。随后在卫伯玉的铁拔军和李佐国关内行营牙军的强行“护送”下,不得不重新返回驻地。

        因此,这么一只编外力量,到了新朝就成了钉钉板上被裁汰的对象,上层军将以军纪败坏,残横地方为由,清算掉一大批,余部以人头为单位,打散选编入左右神武军,编为马军七营,步军两营,其中从属左神武军的三营,与铁拔军出身的两个营一通,继续驻守在萧关。

        现下在战场中与铁拔军对抗演习的,就是其中按照新军制重新编练后的一部,清一色的新式胡骑马军,

        他们穿着这一身黑色的胶皮甲,看起来油光水量异常利索,乃是马军将士纸甲附加的铁鳞片之外,刷上一层杜仲胶液,凝固后,不但防雨水耐磨损。还可以增强对刀剑的抗性。

        他们一人备双马,一骑一驮,备两只马槊或短钩枪,一具铁臂长弓和手弩,长短两壶一百八十只箭、厚背狭锋的折铁刀和格斗匕首,手斧,套索钩具,铺盖油毡,驮载另一匹马上,还有备用的套甲和马前护,射光箭石后,可以进行披甲冲锋。

        不过目前也就配全了一个由龙武军士官主导的模范营,其他还有待观察。

        与他们演练对抗的铁拔军出身神武步军营,则是标准的龙武军新式混成营。

        秉承了龙武军一贯的财大气粗和深厚工业底子的传统,三人一驮,十人一车,加双挽马,可以搭载联装大弩机或发火巢,刀排、槊队、陌刀手、射声队、掷弹队等编制一应俱全,刀排手备方形大牌和小圆牌各一,槊队备长槊一只短枪五只,陌刀手多带一具弩机,掷弹队配备一名的弹药副手,一名挽马义勇。。。。

        但最大变化的还是射声兵,每什配给铁臂强弓三具,为善准军士,快弓五具,为健臂军士,弩机两具,什长,什副(小旗手)各执一具,平时穿皮纸甲背心,箭尽接敌则再外套一件连身环铁甲,持横刀作为轻装步卒,掩护正军作战。

        行军状态下,这些备用武器全部驮在配属的驮马背上,只要有足够的预先准备,就可以进行长时间的机动行军,然后再很短时间内结成车阵。

        如果再临时配以马队、车团、神机队,就是一个重装加强营,无论进攻还是防守,都是一个让人头疼的存在。如果在原本基础上,减去那些不行于道路的辎重,只留下驮马和个人携带的十日份压缩口粮,则就变成一个典型轻装强袭营,战术则更加灵活多变。

        这次他们就是突然接到命令,强行军机动到指定校阅的地点,连休息也省却了,就立即投入对抗演练中。以追求比较接近真实的演练效果。我身为枢密使,无须经过兵部和本院,直接可以调用的上限是马军一个营或是步军两个营,以应付突发状况。

        “他们,会不会太过拼命了,。。”

        我突然开口道

        虽然对抗演习的武器全部换成沾颜料的木制品,但是还是不断有人头破血流的被拖下去,激烈的对抗中,马会撞伤人,陷坑也会摔断腿,折断的木制兵器也可能伤到要害,还有各种拥挤践踏,死个把人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秋操校阅就是以他们的表现,决定将来的命运,比如新的军队体系中,评定工资住房待遇级别之类的归属,所以不由他们不拼命一些。

        不过我看见的是,作为进攻方的那些马军营,一批又一批前赴后继的撞进对手的营阵,只是为了多打倒撞翻一些人,然后被判定为全体阵亡,在号声中气呼呼或者说恋恋不舍的被赶下场去。

        “他们这段日子过得比较辛苦。。。”

        陪同校阅的训战监闻少名,笑笑说。

        “只是有些同仇敌忾而已。。。”

        原来,这段时间里,枢密院教导军派出去的虞候和军法官,不但在白天吧他们操练的死去活来,晚上也不放过突击集合和友军夜袭的机会,以至于这些马背上的健儿,很多人是光屁股被追打出营帐,再捆在马匹屁股后面拖回来的。

        好容易这次有报仇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在这种心态的驱使下,很快神武马营就全部覆灭,作为对手的步军营虽然损失惨重,但是几乎每队都有人幸存下来,这也是龙武军的一大特色,哪怕一个兼职覆灭,只要有这些人存活下来,轻易再编一个新营,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时间过的很快,中午和名册里随机抽出的士兵代表一起,在容纳数百人的露天战地食堂里,吃了顿标准的军营伙食,玉米摊饼卷卤煮下水,骨头菜糊糊汤,只是多加了一条没油的煎鱼。

        正军的校阅完毕,然后下午是云阳郡三府府兵和两只武装城管,府兵就不用说了,这些武装城管部队,其实也是龙武军附属武装之一。

        其实就是那些正军省减了车军、骡马队、神机队之类辅助编制等后的简化版,为了避免口实和不占体制内的编额,原本的营团队火十,也变成了略有缩水的小队、中队、大队、联队、总队,乃至纵队和特别编遣军。

        作为附属守备性质的轻装部队,分布也远不止长安一地,在洛阳、成都、江陵、广州等名城大邑,都有相应的编制。他们也守卫一些分布在各地的军属的工场、矿山等外围产业。

        武装城管之后,则是那些地方武装的操练,虽然精神和气色都很好,操练起来一板一眼的,但是相比那些正规军,就多少了差了些什么。

        我也兴趣乏乏,直接看起底下报送的《关内编遣札子》。

        按照龙武军推广到亟内的四级兵役体制,是以配备的甲兵来划分的。象武装民夫无甲带刀,只有临时性的训练,战时按照需要酌情给弓弩;

        义勇为各军屯庄临时招募的青壮,平时定期简单军事训练,发给纸甲和短兵,战时给弓弩枪槊;

        团练为各庄各工场,军事化管理的护兵队和老军户子弟组成,日常备有皮甲/镶嵌甲和长短兵器,战时视情形配给坐骑、铁甲、骡马队、车团等;

        而正规军编制的行卒,穿的是复甲,也就是锁子、鳞片搭配纸革等多层的新式明光甲、山纹甲,配备更丰富也更全面。

        天黑后我谢绝了在郡府里的招待,直接在城外的临时军营里过夜。

        因此,晚上的节目是我带来女营乐部的人,劳军演出新白戏《木兰从军》。灯火通明的简易舞台上用关中风味的秦腔,咿呀呀唱的正是后世那首《谁说女子不如男》,虽然唱的是女性的故事,但是依旧让人看的津津有味,倒是不时掀起一阵又一阵会心笑声。

        最近是忠君爱国主体宣传月,最近长安街头演的,都是展现本朝历代皇帝文治武功的各种剧目,当然侧重的都是开疆拓土的事迹,因此也不乏《霍姚嫖定龙庭》《班定远镇西记》《投笔从戎记》《张骞出西记》之类让人津津乐道的古时名人典故。

        龙武军虽然以强横护短著称,但强横是针对上层社会,严明的纪律和丰厚的薪饷,让他们根本不屑去做那些滋扰地方的事情。自从我手上安定下来后,就一向很注重舆论的手段和宣传的战线,经常会定期搞一些专题活动,顺便骗一些热血青年什么的从军开边。

        台上唱的正欢,我也在临时包厢里,接到了快马送来的密件,一通前来的还有中军的虞候正之一马克己。

        “这是第一轮小组讨论的初稿。。。。”

        这次来云阳郡,还有参加新一轮发改委扩大会议的需要,新朝创立以来,天下格局逐渐明朗,许多旧有的模式和对策要做出调整。

        毕竟,龙武军这些年牵涉到的方方面面的利益太多太庞大,再加上这些东西衍生出来的外围和下线。需要一个相对有效的内部协调和政策指导机制,光靠我一个人的先知先觉和后世经验,已经难以满足需要了。

        因此,

        发改委,只是一个按照需要临时召集的扩大会议,参与的人员也是自上而下各个方面随机抽调出来的,主要是讨论龙武军相关产业政策和发展方向,虽然按照我指定的规则,连我也不能轻易干涉发改委作出的结论,但是却可以通过提名人选,来决定会议的基调和倾向。

        这次为了避免过于引人注目,因为安排在了我巡游路线上的云阳附近某处军屯庄里,相关人员已经先行一步出发召开筹备会议。

        突然外面一阵纷乱声,然后值守的虞候将鱼同喝声

        “何人在此喧哗。。。”

        “秉枢密,有奸细擅闯军中,正在捉拿。。。”

        另一个声音回答道。

        。。。。。。。。。。。。。。。。。。。。。。。。。。。。。

        长安黄昏,前庭丽正殿,正在举行的别宴,也到了尾声。

        “关内道为官不比他处。。常常要交涉公卿,有什么是非干系,闻达天子也不是不无可能,所以谨言慎行,少说多做,为第一首要”

        紫衣高冠的新任秘书少监宇文若尘,对着一班由翰林、宏文、丽正、六门诸馆院,准备外放地方的官员叮嘱道。

        翰林诸院,虽然号称备才之所储相出身,但不是什么人都有机会随侍天颜的,更多是闲养名士,打发不得志的倒霉蛋的所在,

        作为天子的规划,这批老侍御、文从将到地方,从最基层的县丞、学官之类的位置做起,积累政绩的经验和资历,好作为朝廷的新血来补充。新天子有意在今年加开恩科,放他们出去,只是其实也是为朝廷提拔新人腾地方。

        “你们都是朝廷栋梁,放了地方后,自当体承上意,抚恤下民。。。特别是要处理好与军中的关系,”

        “这些武人猖狂,就可以罔顾国法了么。。。”

        拜别出来后,有人还在愤愤不平道。

        “你可知道前些日子的米糠事件。。。”

        同伴中突然有人开声道

        “静边招讨军的某处行粮院,被发现糠皮掺杂的粮食以次充好。。。朝廷中倒是有人想推诿扯皮,结果呢”

        “源头上经手的那些库吏,被人活活打死,丢在自家门前,门上书血债血偿,要知道关内已经安定,还有什么人敢追债追到官家身上。。。”

        “与此事有干连的几个主官,更是自此再无音讯,不过至于是真的畏罪潜逃,还是遭遇了意外,就没能说清了。。。”

        左右一片噤声。

        他们这些人,好些是编修、捡字、侍御等文学侍从官的位置上,已经清苦了许久,某些甚至为了凑足路费,借贷去放任,因此不乏摩拳擦掌,打算在地方好好作为一把的人。

        透过殿门,看着他们的各色表情,宇文若尘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穿过一座座宫苑,来到勤政楼前复命。却听见一个声音。

        “陛下。。。”

        “人心都会变的。。。”

        “梁家有后了,怎么可能不为后人打算。。。”

        “住口。。。”

        宇文若尘心中一惊,赶忙退出老远,过了半会,内室架出一个披头散发的紫衣官员,才给传召进去。

        “若尘,正好陪朕说说话吧。。。”

        皇帝小白看见他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又自言自语道

        “为什么,梁枢密一出长安,就有人来馋进啊。。。朕想做些事情,就这么碍了他们的眼么”

        “因为他们都是蠢货。。。”

        礼泉县建陵,山陵使王屿,刚刚也打发走一批不速之客,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突然开口道。

        “新天子好容易熬到太上退位登基,又正当壮年,自然是雄心勃勃的欲大有作为,成就一方功业,造就一代英主之名。。。。”

        “他们却傻得迫不及待跳出来,以求稳守和为名,与天子的新政唱反调,自然是成了不识相抱残守缺的老厌物。。”

        “倒是梁佞等人,顺势而为,总能拿出些看似大有好处的新鲜主张,自然迎合了天子的新意,就算不会公然赞同,也多少会默许他且试一试。。。”

        “如此此消彼长,逆势而为的人,自然要倒大霉的。。。”

        “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么。。。”

        侍立一旁的户部员外郎王承礼,有些不甘心的说。

        “世事哪有那么轻易说变就变,抱守传统的大有人在,我们只要观望时机,加以推波助澜,天子登极不久,不晓世事多艰难,处置的挫折和反弹多了,自然会生出怠倦之心,寻求一个妥协折中的心思,这时才是我们翻盘的机会。。。”

        。。。。。。。。。。。。。。。。。。。。。。。。。

        “这是什么破烂地方。。。”

        河东道太原郡,某处荒废许久的院落,爆发出一声怒吼,却是一名面白无须的跟班

        “打发乞丐么。。。”

        “还请息怒。。。”

        来人却谦卑而无奈的道

        “这也是没法的事儿,据说那位的爪牙,刑部侍郎崔光远已经到了河东道,当年好些有干系的人已经失踪了。。城里已经不太安全了。。。”

        心中却鄙夷起来,都一群寄人篱下的丧家犬,还要什么消遣和玩乐么。又堆起笑容道

        “大公今天又记起了什么。。。”

        突然室内传来的响动,让那跟班也顾不得和来人生气,赶忙跑了进去,又是揉胸又送水。

        “我给他留下了一个礼物,让他们君臣相嫌的礼物啊。。。。”

        过了一会,内室半昏半醒的某人,自言自语的说道。

        “什么礼物。。。

        守在床边的人精神一振,赶忙问道。

        “是当年陛下使人操持的勾当。。。连太上或许也是知情的。。”

        床边的人想要,再追问下去,对方又陷入无意识的呓语,狂躁起来。

        “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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