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旧仇与交锋
自从像是中了彩票一样的获得了远超同类的修行速度，顾小奚的胆子是越来越大。
也难怪他的胆子变化的迅速，谁让他的前途空前的明朗呢。
能够猥琐般的偷到了一千颗精魄，他早就窝囊够了。
魔宗炼狱是个开放式的宗门，只要是有能力，从来不看资历，于是顾小奚看准了机会，作为顶头上司的长工一般，疯狂的杀人，反正人类在他的眼中是不同的物种，甚至是种仇恨的生物。
他疯狂的杀人，杀的越多，同为人类的头领就越高兴。
他不在意得到的血液上交的更多，他和别人不同，他有精魄就够了。
精魄的品质与个人的修为无关，是一种纯粹以年纪划分的补品，所以就是一个人蠢如猪，也是有其价值的。
相较于一切遇害的人群，人们一向认为对老人和小孩下手是比较残忍的，顾小奚选择下手的对象，就是人们认为对其下手伤天害理的小孩。
顾小奚不是有特殊的癖好，妖族的每一个人都希望能得到初生婴儿的精魄。
精魄是人的命源，能量最多的时候，就是一个人初生的时候，上天赋予的一切还没有在世界中展开，就被采摘的时候。
顾小奚不懂为何那个年轻人只有紫微境的修为就敢拦在自己面前的路上。
同行的还有两个分神境的邪修，只要动手，他立马会尸骨无存，这个年轻人是吃熊心豹子胆子了吗。
顾小奚如是的想着，在他看来，这个嚣张的年轻人一定是以为自己这么年轻就到达无相境已是了得了。
然而结果却是深深的出乎了顾小奚的预料。
同伴对出现的年轻人竟然同时变了脸色，像是当他们在人们面前揭开自己的面具，露出凶狠的一面时，所看到的表情。
跑，同伴如此说到。
顾小奚有些迷茫，不知这个世界怎么了。
为什么要跑，念头在脑海里停顿了片刻，也滞留自己的脚步片刻。
面前的年轻人看着自己的眼睛发笑，那个笑容至今还印在顾小奚的脑海，让他想起时疯狂起来。
当他想到面前之人，就是那个后来才被知道名字的聂天扬时，蓦然间，笑容与声音重合，藏在心底的万般思绪，也就在这一刻，毫无保留的爆发出来。
自从双目失明后，他就回到了暮北，染上的戾气，日渐凝重。
每日苦思，最终放弃了考虑仇人能以弱胜强的原因，决心变的更强。
就仿佛有了那一千颗精魄的力量，顾小奚就真的从妖中脱离一般，他没了妖气，能无休止的变成人类的模样，连躯体也是慢慢的接近着人类，因为他终于在一日间顿悟，体内那些细小的变化，正是向着人体的方向。
但是力大无穷的大妖才有的能力，却终是保留了下来。
他的智慧在回到暮北时初露锋芒，戾气将天性掩盖的彻底。
他每日在小梅的店里思考，总是觉得哪天会再次遇见那个年轻人，这个感觉从三个月前就出现了，正是他到达这里的时候。
他从内心苦笑小梅这个狼妖把自己当成了人类，每天想方设法的吃了自己，他又有些激动，这自然是他以前梦寐以求的。
这天他的生物钟突然的失灵，总是无法入睡，甚至有些变态的聆听着小梅的每一点声响，估测着她在干些什么。
直到这对年轻夫妇的出现，他一下的机警了。
那股血腥气不是那一年那个年轻人身上所有的，声音也变了一些。
不过还是像。
他一开始就闻到了年轻男人没有进门就产生的杀意，他觉得在这里白吃白住的许久，总不能看着这两个妖族的小辈丧命。
他走了出来，越来越接近。
他会意了紫瞳，这个蠢小子没有看懂他的意思。
他出手伤了紫瞳，逼迫他现了原型。
他以为这下可以拦住这个小子了，却仍是低估了蠢人的倔强。
只好再出手，只是这次拉了偏架。
若不是流霜剑的气息实在是熟悉，他不会凭借那么有点相像的声音，胡乱猜想。
那有些扎手的灵力，也让他彻彻底底的清醒。
他控制不住自己地动用妖力，长发乱舞，说不出的疯癫。
他的心脏砰砰砰的跳动，激动的好像初次成就千年的修为，初次敛尽妖气，初次走进海石。
只是他强装着镇定，一定要确定那个人的身份。
他果然还是自信的过分，狂的不可一世。
顾小奚如此的想着，激动渐渐平静，冷了下来。
聂天扬用鼻孔重重的出了一口气，自老人的妖力隐晦的波动散发开始，他就认出了老人是谁，这个人的眼睛为他所伤，所以他很难忘的干净。
他当年终是让他给逃了，当时顾小奚给了他不小的诧异。
聂天扬不喜杀戮，却杀伐果决，这并不矛盾，这一路，谁挡着他，他就会动手除掉。
当讥讽的话一点不留情面的出口，聂天扬的剑再度的拔了出来。
顾小奚知道聂天扬出剑很快，他心有忌惮，几乎在耳朵听闻刀剑鸣声时，他就调动妖力，在面前形成了一块透明的壁垒。
他吃过大亏，再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剑的锋芒刺在了壁垒上，如同刺着了一块钢铁。
聂天扬的脸色稍见凝重，整个人箭步冲了起来。
顾小奚闻声后退，一刹那间两人都冲出了房门，难分谁先谁后。
又是一记很辣的刺剑，沉重的金属音再次响起。
顾小奚被剑锋震的后退，脸色铁青，他不懂剑术，但他能体会到那种让人心悸的凌厉。
这是当初聂天扬的剑招中不具备的气质。
聂天扬很难想象他对一个瞎子出剑，尚且两剑未摸到对手的衣角，他很震惊老人的反应，那完全不像是一个眼瞎之人。
他知道分神境的气感可以充作第三只眼睛，但他对自己的出剑速度，十分的信赖。
仅凭着那种所谓的眼睛，他第一剑就死了。
顾小奚不是人，他是妖，真身叫做奚鼠。
他有过人的气感强度，那种与生俱来的气感，远非分神境的气感可以比拟。
这是一种可怕的能力，正常人感受不到的可怕能力，当他出现在盲人的身上，才会现形般初露峥嵘。
剑上传来反震的力道，聂天扬退后数步化解。
狭促的间隙，却是有一股一步退入冰天雪地的寒冷，将一切变的缓慢起来。
聂天扬似乎看到了老人背脊上的虚影，虚影毛发雪白，泛着寒冷的光泽。
唧！
刺耳的尖叫声在老人接近的口中响彻，震的聂天扬耳中针扎般疼痛，眼前闪过一片黑暗。
黑暗的幕布落下之前他看见老人促步的魅影，同有些形变的牙齿，相近仅数步，他为老人能在瞬间做到这种速度而震惊。
凌厉的剑锋撕扯起无数的碎布，顾小奚的利爪狠狠的印在了聂天扬的前胸，臂上的衣袖被剑锋划的粉碎，露出肉皮翻卷的恐怖伤痕。
聂天扬的脸色瞬间的变的白了，他用剑倒插地板上止住退势，却仍是滑行了数十步。
两颗涓涓流血的血洞挂红了衣襟，看来触目惊心。
他抬眼，视线之中，那只手臂上的血很快的停止了流动，翻白的肉皮合拢，几经蠕动后愈合，连疤痕都不见，若非血迹尚在，难以辨别流霜剑是否真正的伤了面前之人。
聂天扬的眼中忽然地流露出了震惊，这抹震惊随即变成凝重。
他意识到，面前之人并非他前路之上插曲般的存在，没想到他耍得剑宗弟子四散分离，却跌跌撞撞的碰见了一个很强硬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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