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佛前灯下
“我说你小子有没有女朋友啊，”江澈和他老表走在一道，老表很不正经的说着，“我不会和你爸妈讲的。”
江澈汗颜，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心道我没骗你这不叫女朋友这叫未来的老婆……
老表一脸恨铁不成钢：“我跟你讲啊，我有三个女朋友，一个在杭州，一个啊在……”
江澈捂脸，怎么就摊上个这样的老表。
这老哥在外面惹上事了，不得已来到江澈家寄宿，江澈万般无奈的要尽地主之谊，带他到外面逛逛，但这老哥的话题三句都离不开女朋友，让江澈很抓狂。
即将迎来新年的街头万分热闹，烟花在空中一朵朵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然后渐渐暗下。
两人隔着肩交谈都会听不清对方的话语。
“你没骗我吧？真没？”老表又一次调侃。
江澈无奈的“嗯”了一声。
同时口袋里的手机抖动了起来。
江澈脸一僵，不会是她吧……
自我安慰，怎么可能嘞，那么巧，肯定是秦旭他们叫我嗨啦！
一看屏幕……我靠真这么巧？手机上映着“柳依”两个字。
老表把头凑过来，江澈加快步伐无形中甩开了老表。
接？不接？
怎么可能不接！带手机不就是为了听她的声音的吗！
“喂~”语气瞬间软化，就像棉花糖。
“……”听不清在说什么。
“听不清，有点吵。”江澈有些迫切的想知道柳依说什么。看着老表那一脸的坏笑，明白瞒不住了。
“……”还是听不清在说什么。
“我在陪亲戚，公园很吵听不见，有时间回拨给你。”江澈不得不这么说。
“哦……”江澈终于听清了，可是对面也挂了。
欲哭无泪。
“不是你想的那样……”江澈还想在瞒一下，谁知道这个不正经的老表靠不靠谱。
老表坏笑，不断地点头：“我懂哎，不是我想的这样，我明白，我知道！不是我想的这样！”
江澈再一次捂脸，算了不管了。
…………
计程车载着表兄弟二人前往九华山，老表也不知哪里抽风了，年三十带着江澈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打电话叫来一辆计程车就上了路。
这位爷也真是爷，吃个早饭都差点没和服务员打起来，江澈拉着让他先去找个位置坐，然后让服务员赶紧上吃的，不然现在哪里是在计程车上，肯定是在警车上了。
老表跟司机嬉笑：“我跟你讲，我有三个女朋友，一个在杭州，一个在……”
江澈真想说我不认识他，而且看司机那个眼神分明就是这两人是父子关系，这孩子也真惨……
江澈低垂着眼眸不说话，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买好了香，买好门票，开始上山，上山必须换车，这世道哪有不赚钱的道理？尤其是旅游景点，导游那都是能坑就坑的。
“坐我这辆！上山下山加起来100！”
老表也就上了车，江澈默默的拍下车牌号，然后跟着上了车，指不定就是黑车呢？
司机看到江澈这幅模样皱了皱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语气变得柔和了很多。
坐上了车，江澈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打着心中的小算盘。
上山下山油钱都不止20了，还兼职当导游，才收100？怎么这么便宜。
车直达山顶，是倒过来行驶的，从山顶拜佛拜到山底。
进了第一个佛庙，望着大佛，江澈想拍张照片，庙里的和尚说这对佛祖不敬，江澈也就作罢了。
一套古老的仪式过去，江澈手拿三根香，在香火上点燃，鞠了三躬，将香插入鼎炉中，然后跪在蒲团上。
江澈闭着眼，心中浮现了很多人的影子。真的有很多未完成的愿望，如果佛祖可以实现就好了。
与其说是江澈拜托佛祖，还不如说是江澈仅仅把他所跪的佛当做了一个心灵的倾听者，倾听江澈内心的世界。
江澈心中很想为柳依许下第一个愿，但是还是选择了自己的家人。拜了第一下：“保佑我家人平安。”
第二个愿望就为她了吧……“愿她一世安好。”
江澈很想许下“跟柳依在一起生生世世”这样的愿望，但是说不清自己心中究竟在想什么，迟迟没有磕下第三个头，想了很久，想了一个自己并不是很渴望的愿望……“未来的路上少一些坎坷。”
三下拜完，江澈睁眼，起身，望着大佛。
希望一切都能成真。
一路无话，唯一可提的就是这司机果然没安好心，带着江澈二人兜圈子，然后和假和尚联手坑了江澈老表2000块钱，这也是后话了，这里不提。
…………
带着老表去吃年夜饭，这顿饭也真是够折腾的。
老表在饭桌上无所顾忌，大口吃饭大口喝酒，而且还大声道：“我告诉你们啊，我有三个女朋友，一个啊，在杭州，一个啊，在……”
引得亲戚们都不高兴，江澈真想说我和他真不熟，远亲不如近邻，我第一次见他啊！
电话在饭桌上响了，接通，是王胖子。
“澈哥，出来啊！我和秦旭在等着你出来嗨啦！”
江澈应了一声。
老表笑，说：“怎么不是昨天那个女孩啦？”
江澈脸色一僵。
饭桌上的人都望向江澈。
“谁说是个女的，是男的啊，不信你听。”江澈有些慌张，点开扩音，让大家听。
老表还是在笑：“昨天那个声音温柔的……”
江澈捂脸，这时候还是江澈的妈妈出来解围，江澈才慌张逃走。
…………
“先去吃东西吧。”王胖子和秦旭已经早早的等着了。
秦旭却还在絮叨：“我说江澈啊，你家柳依昨天跟我讲了20分钟的飞碟，我都不想听她还在讲个没完没了。”
江澈撇撇嘴，那你挂掉不就行了，让小爷等了20分钟。
大过年的三个少年口袋也是听充盈的，路边摆摊的人又多，3人就边走边找，觉得什么好吃吃什么。
烧烤、奶茶，甚至是棒棒糖。江澈买了两个超大号的棒棒糖，打算过完年带给柳依。
直到三人看到天空中一盏盏孔明灯飞过。
“走，去买几个放着玩。”江澈按捺不住，已经多年没有放过孔明灯了，曾经年幼又必须在大人陪同下玩，现在不一样了，必须亲身体验一下。
“小姐，多少钱一个啊。”江澈喊住街上卖孔明灯的姑娘。
姑娘大概20多岁出头，身旁带这个5岁左右的小女孩，小女孩伸出升出五个指头，在江澈眼前晃了晃。
江澈一口气买了6个，顺便要了个打火机。
“你傻啊，这孔明灯哪值5块，你刚刚这里加上打火机，讲讲价完全可以20拿下的。”江澈花完钱之后胖子开始奚落。
江澈微微一笑：“大过年的人家拖家带口就赚这么几个钱容易吗，我还跟她们讲价，那不是我人品问题了吗。”
胖子不说话了。
都是宅惯了的孩子，哪会放孔明灯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江澈熟练地支开，将蜡烛插在底座上，招呼两个人把孔明灯拉开。
晚上风很大，火总是隐隐有种即将熄灭的感觉，江澈让王胖子挡一下风，和秦旭二人继续鼓捣。
干瘪的孔明灯渐渐充盈，火光照亮了三人的脸，胖子拿着手机拍摄全过程。
江澈试了试，抖了抖孔明灯，没能成功起飞，又急急忙忙抓住，继续蓄热。
连续试了4、5次，都没能成功，秦旭胖子在旁边嗤笑。
江澈也有点急，怎么会这样？
胖子在旁边解说：“这孔明灯就像江澈的生活，始终处于低端。”
江澈无语。
第6次试飞，江澈重重地拎起孔明灯，想把它甩向空中，只要飞起来了就不会再下来。
但突然刮起了大风，孔明灯直接朝着人堆滑翔，不断地下坠，随着下坠的还有江澈揪紧的心。江澈急了，迈起步子去追，这要烧着人怎么办。
可偏偏就是这么巧，在即将碰到人，行人都开始慌张躲开，孔明灯不断地下坠，就快要触到地面的时候，又是一阵风，居然奇迹般的吹动孔明灯上升，瞬间飞过每个人的发髻，略过夜空，在点点星光下飘向远方！
江澈突然就心安了，因为他明白只要飞上去，除非蜡烛烧完，不然是不会跌下来的。
上升的很快，转瞬就只能看见点点火光，一个模糊的灯影了，如一个罩子罩在一颗红色的星星上。
江澈想许下一个愿望，与柳依在一起，一生一世。
可是他却止住了，望着那个飞远的孔明灯，如在佛前一样踌躇，良久，许下了另一个心愿。
……无论，最后陪她走下去的人是谁，她都要幸福……
————————这世间最纯洁而又无私的恋爱，就只能是初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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