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都别做戏了

　　好在岑念慈早有准备，一把抽出蛇皮软鞭，又轻松避开去，反倒是金玉儿扑了空，又碰巧踩在一块碎石上，脚下一滑，整个人就朝前栽倒，这一块是金府最偏僻的地方，之前岑氏在的时候，还会跟小兰小莲一起收拾打扫，可自从岑氏被赶出金府，小兰小莲被逮起来，金玉儿便时常带着人来打砸，致使这一片可谓是肮脏不堪凌乱不已，地上什么东西都有，最不缺的便是尖锐碎裂的石头。
金玉儿便刚巧这么不幸运，一头栽在了一块棱角尖锐的石头上，只觉得面儿上一疼，她急忙伸手去摸，便摸到一手黏稠的血，“哇——”呼喊声响彻整座府邸。
金老太太也是没想到，急忙让人去查看，只见金玉儿原本俏生生的脸竟然被生生割出一道细长的口子，横贯了几乎大半张脸，而且伤口很深，肉眼可见里面翻出来的白肉。
最近时常翻读老跳蚤留下的医术，岑念慈当即判断金玉儿这张脸怕是要毁了，不过她可不会可怜金玉儿，在她看来这都是金玉儿咎由自取，就是活该。
金玉儿又是喊叫又是嘶吼，老太太也显然受惊没想到，也顾不上再为难岑念慈，只赶紧让人去延请大夫过来给金玉儿看脸，当然却也并不是就此放过岑氏和小兰小莲三人。
原本借机会要离开，可是最后却还是被人强行带去了老太太的芙蓉苑，岑念慈隐隐约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妙，可是却也只能干着急，心里只盼着袁昊天并未真的生她的气，最好还是来接她回去。
大夫进去给金玉儿看脸已经好一会儿了，老太太和老嬷嬷也在里面，岑念慈跟小兰小莲在外面也是心中焦躁，尤其是小莲，自从金梵闻讯赶来，小莲的眼神就一直盯着帘子后的那抹身影，彼时岑念慈尚未察觉，可小兰却是个心里明镜，没少偷偷暗示提醒小莲，可小莲却并不怎么接受她善意的提醒，小兰只能在心里无奈叹气。
终于人出来了，却似乎个个面色凝重，虽然早就预料到，可岑氏却还是微微担忧，尤其金老太太蹙眉怒目的朝她扫来，岑念慈知道事情已然朝着她猜测的方向发展。
遣人送走了大夫，老太太着人去跟着大夫抓药煎药，又下令不许这件事外露，违者乱棒打死。
总之，气氛怪异中透着凝重，凝重中又暗藏杀气，岑念慈只能提着心安抚着小兰小莲，等待着金老太太借机发难。
金老太太坐在首位端着是气势汹汹按而不发，可是一双微微眯起的眸子却时不时地朝岑念慈三人扫来，终于抬手狠狠地拍在了桌案上，声音也随即响起：“玉儿再有不对，也毕竟还未长成，又是你身边长大的，就算不是你亲生，那也不该如此待她——”
闻言，岑念慈的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抬头朝金老太太看去，金老太太的脸色似乎更差了，眉宇之间的怒气也似乎更浓了一些，察觉岑念慈看过来，老太太却似乎压根就不想看她，微微偏过脸避开的样子。
“说说吧，”端起茶轻抿了一口，像是在特意压制心中的怒气，金老太太无奈出声，“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说到最后似乎是已经在放水施恩，换做一般人，定然会感激涕零跪地磕头，奈何岑氏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蠢货，金老太太的菩萨面儿下藏着的心思她就算看不了十分也能看个七八分，不过是想着借机把她和小兰小莲留下，好继续拿捏她罢了。
岑念慈没有回答，金老太太面儿上似乎闪过一丝迟疑，旋即又拍了一巴掌在桌案上，语气也微微重了一些，“怎么，你到现在还不知道错？你这样，那我也救不了你了——”
故意拖长的尾音，显然是最后的试探和威胁，金老太太惯会如此，一边故意造声势唬人，一边又恩威并济。
随即招手让老嬷嬷去外面报官，口里念念道：“我已然是个老妪，府里的事情也是处理不了，当家的主母不在，若是回来看到好好的闺女被人害成这样，那我也是无法交待，索性就托给官府给咱们查个清楚，也免得有些人说我冤枉了人。”
可老嬷嬷却并不听令，老太太横了她一眼，用手往外推着，似乎更气了：“怎么，我说话不好使了，现在连你也如此待我？”
说着便似乎一口气没喘匀，开始距离的咳嗽起来，老嬷嬷不敢怠慢，赶紧又是拍背又是顺气，老太太的这口气这才回过来，却似乎还有余怒未发。
老嬷嬷见状赶紧劝道：“老太太，说到底都是咱们金府内院的事情传出去像个什么。”
老太太却重重的哼了一声，并不说话。
老嬷嬷又去劝岑念慈：“夫人，老太太心里是向着你的，你只要说句话服个软，老太太也就不跟你计较了，可大小姐毕竟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你怎好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那老太太就算是想替你遮掩也是没法子的啊。”
这原本是他们主仆管用的伎俩，唬得了旁人却唬不了岑念慈，岑念慈脸上端着浅浅的笑意，却并不说话。
主仆二人面面相觑了一阵，都有些意想不到，老太太似乎是破罐子破摔打算撕破脸了，指着岑念慈骂起来：“你这态度就是不认，也罢，我也不怕丢人了，那就还是找官府的人来替玉儿讨个公道，索性你现在已经不是金府的人了，冒然闯入害了人，我就不信那袁侯还能包庇你，袁侯若是包庇，那我就是闯到宫里当面见陛下，我就不信这大弈皇朝还没个说理的地方了。”
这老太太是在做最后的努力，岑念慈也不打断她，只等她骂完，才不慌不忙笑出声来，声音轻快根本不受影响，声音娓娓道：“老太太可算是认清楚了。”
金老太太面儿上一晃，下意识朝岑念慈看来，就听到岑念慈又说下去：“也都别做戏了，现在的我已经跟你们金府没有关系，也不打算再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要留人栽赃，我不拦着，只是我却要控告你们无缘无故休弃诰命之身，还无辜殴打良民，至于你们要告我什么，轻便，反正我现在别的没有，时间却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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