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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长谈


“好吧,我想弄明白的第一点:我的力量发生了变化,我可以直接靠自己身体里的奇异力量释放梦印,而不是完全依靠梦境产物的支持。这是怎么回事?”吕洋迫不及待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你的实力增强了,更适合在梦境中生存了。”杨威不紧不慢地说道,“几乎每个入梦者都会有的变化,这点你不用担心。那种神奇的力量,我们称之为幻力,恭喜您的实力更进一步。”

        吕洋松了口气,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虽然和杨威只是刚刚认识,但他却给吕洋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

        “对了,你说的那种突然在我脑海里出现的声音,是入梦者的本能,具体是什么意思?”

        “这个在我们总部里叫做‘梦感’,只知道成为入梦者之后我们就都拥有了这个能力。就像鱼生下来就会游泳一样,但医学上却给不出任何解释。不过总部说,它是我们的‘直觉’进化出的产物……说实话,我也不是太清楚,先生。”将手中擦的干干净净的杯子放下,杨威又掏出来个杯子继续擦。

        “你和小兰都提到过‘总部’,那又是什么?”吕洋继续问道。

        “抱歉,先生。这个问题就有点敏感了,恕我不能详细解答。我只能告诉你,我们入梦者的数量并不少,而有些入梦者的能力又实在太过强大,虽然现实世界会对他们的实力有所压制,但万一他们起了坏心思,该怎么办呢?”

        “所以需要一个部门来监管入梦者,而你们……”吕洋喃喃地说道。

        “你很睿智,先生。毕竟入梦者迟早会引起国家的注意。”杨威笑了笑,朝吕洋丢下了一个重磅信息。

        果然,这种事很难瞒住庞大的国家机器。恐怕自己的特殊之处早有人注意到了,而且自己身边发生的事和自己的反应在外人看来也实在是太过怪异,想不引起别人的注意都难。自己出事没关系,但这事绝对不能牵扯到家里。

        看着吕洋阴晴不定的脸色,杨威安慰道:“先生,其实你不用担心。只要你不触犯法律,国家不会随随便便制裁任何人的。何况,哪条法律规定成为入梦者就犯法了?”

        杨威的劝解与玩笑让吕洋的脸色稍有放松,而杨威则转身拿起调酒壶开始为顾客调酒。

        银白色的调酒壶在杨威手中如一只白燕,灵巧的上下翻飞。吕洋放松心情,看着舞池里扭动身体的各色男男女女。随意一瞥,吕洋看到了一个熟人。

        任堂。

        他就是吕洋第一次进入梦境那一晚,113寝室留下的那个人!

        自从那一晚过后,原本就孤僻的他变得更加沉默寡言。而且,他很少回寝室,课也很少来上,甚至断掉了与其他人的联系。最重要的是,他总是有意无意地躲着吕洋。

        吕洋陡然爆发出浓烈的杀意。

        恰巧任堂的目光也移到了这边,看到了吧椅上的吕洋。

        四目相对,任堂感觉自己就像置身于火海之中,周围猛烈的火舌舔拭着自己的皮肤。

        惊恐的表情出现在他苍白的脸上,他从上衣口袋里胡乱掏出一把钱放在桌上,急忙转身时不小心打翻了面前未喝完的酒水,接着慌慌张张地推开人群,跌跌撞撞地逃出了酒吧。

        人群中出现了几声谩骂,之后就又回到了刚刚热烈的气氛。

        吕洋想去追,但又想到杨威刚刚说的“总部”,又坐了下来。

        “你刚刚吓跑了我的一个顾客,先生。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杨威调完酒,转过身对吕洋说道,但语气和表情都说明了,他并不生气。

        “抱歉,我会给你一个解释的。”

        “我猜这个解释一定是一个很有趣的故事。调酒师,我也要听。”软糯的声音响起,小兰坐到了吕洋身旁的吧椅上。

        杨威朝吕洋投去了歉意的目光,而吕洋已经开口讲了起来。

        十几分钟后,故事讲完了,吕洋的眼睛红了,而小兰则摘下眼镜开始擦眼泪。

        “抱歉,先生。没想到这是个这么悲伤的故事,”杨威缓缓说道,接着话锋一转,“其实你冤枉刚刚的那位先生了。”

        “冤枉?”

        “是的,冤枉了他。首先,他不是一名入梦者,只是个普通人。还有,你是知道的,我们入梦者不会入睡,更不会做梦,但我们又不可能不睡觉,因为那样会死。所以我们就只能进入别人的梦乡了,而这个‘别人’,就是普通人。”

        “那他为什么那么害怕的样子?”

        “很简单,你们进入了他的梦境,他自然会有所感应。梦到了五个人身死的场景,这不算什么。真正恐怖的是梦成为了现实。现在看来,他被吓得不轻啊。”

        “这么说,我冤枉他了。那为什么在梦境里我没有找到他呢?”

        “如果你能在梦境里找到他,那他也会变成入梦者。”小兰将眼镜重新戴上,回答道。

        “为什么我们只能进入噩梦,而不能进入美梦呢?”

        “这个问题我也很好奇。但是至今还没有准确的答案。有人说,这是神灵的惩罚,要让我们这些有罪的人去噩梦的地狱里赎罪。也有人说,这是一种奇特的进化方式,因为去了噩梦里的人,会变得更为强大。这两种是主流的说法,但具体怎样,很抱歉,先生,我并不清楚真正的答案。”

        “那么第一种说法一定站不住脚了,毕竟从噩梦归来的人大都成了‘超人’,这可不是惩罚,倒更像是奖励。”

        “坚持第一种说法的人只要说那是赎罪后的奖励,或者说是恶魔的欺骗……反正一旦牵扯到宗教就会出现许多顽固的人,死都不接受真正确的说法。不过,真理毕竟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不是吗?先生。”

        “嗯,你说的对。”吕洋心不在焉地答道。比起这个问题,他更关心狂炎秘典带来的吸引力,以及将白衣人揪出来报仇。

        杨威又转身继续招待其他顾客,酒吧不大但也不算小,而顾客却有不少,由于酒吧人手不多,杨威身兼数职,几乎忙得不可开交,能抽出时间和吕洋聊一会儿已经很是不易。小兰也离开吧椅去应付顾客。

        作为入梦者,每度过一个梦境就能长时间不睡,而且不会困。吕洋点了一杯饮料,来到角落。这种时候寝室已经锁门了,他打算在这里呆上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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