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迷情的过去与现在
而这个问题的思考还没得出答案，偷袭者一击不中，于是黑色的车身疾速的再次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打了个圈，直接开进了那片空地。
这次的人群惊叫更为轰动，这是面临死亡的混乱，而混乱之中又是几声碎裂声，毫无疑问都是围绕在段枫和欧舒丹身边进行的射击。
记者和摄影师们纷纷尖叫，谁也没有兴趣再进行本职工作，在死亡的考验下面，生的**超过一切。
“嘭——嘭——嘭——”
子弹穿透玻璃、器材、人体的碰撞声，一次比一次更接近目标。
这绝不是一般的歌迷能做得到的事。
职业杀手！
掩藏在两方的欧舒丹和段枫同时想到这四个字。
“嘭——”
门被巨大的推力推开，撞在后面的墙上，用力之大使得木门在和墙面接触后进行了一个来回的反弹。
推门的是迪卡，他脸上厚厚的树脂眼镜里面，反射出的是完全不同于平时的冷漠与杀意。
等门稳定下来后，然而当迪卡推开包厢门的时候，看着包间里面，他皱起了眉头。
“怎么就你一个人？”迪卡的声音很冷淡，带着近乎于枪械般的金属质地，是一种杀人的味道。
“我一个人就够了，你还想有几个人？”屋子里面的人平淡的反问。
那是一个微笑的女人。
白色的上衣，散着的黑发披肩而下。
女人乌黑的发丝，柔顺地滑落在她能够拘进一捧水的肩头，而原本束发的发簪此时正被她纤长散发着玉泽光芒的手指把玩着。
女人的没是一种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看她时，都会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在看到女人的脸时，迪卡镜片后的眼中更是多了一些怀念地光芒，然而很快就被冷漠代替。
不能否认的是，女人身上有着一种特殊的魅力，那是一种极为动人地气韵。就仿佛是天地间地的秀逸与高旷同时汇聚于她一人身上。
又宛如是宁静流水下，澄澈的月光；宛如峻岭山巅上，不化的冰雪；宛如天高云淡中，舒展的微风；宛如料峭早春里，隐约踏歌声中第一朵绽开的花。
那么的从容，那么的自然。
那么的……美。
“段鸿。”迪卡看着女人的脸。
段鸿柔和而又秀美的眉目，浸在温软的屋内温和泛暖的灯光中，漆黑如墨地眼眸里面，浮现些许似笑非笑的意味。
“我以为，你已经忘了我的名字了。”段枫抬眸看着迪卡。
这是迪卡熟悉的，那轻轻的一个抬眸里面，就有一种足以令人为之生、为之死的力量。
“我却是已经不记得你究竟是谁了。”迪卡的目光停顿在女人脸上，不，其实是不同的，与记忆里面的那个清婉温雅的女人不同。
眼前的段鸿，乍一看下，她的相貌是极为年轻的，可是眨眼抬眸之间的神情，却有一种超越于一切之上的从容……
就凭着这一份的从容，你可以说她目前是十七八岁的妙龄，也可以说她二十七八岁的成熟从容。
迪卡移开了目光，是的，不同的。
与记忆里面的那个巧笑倩兮的心上人完全不同，那个曾经让他为之生为之死的女人不同。
迪卡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初夏午后的阳光树荫下，挥手跑来的少女一身桃色的烟纱裙，清新典雅。绣了碎花的白色上衣随着她的跑动而在肩头衣角处随风飘扬。
素雅却略带着喜庆，当真是如戏词里面唱的：一双杏仁眼，两弯柳叶吊梢眉，面若芙蓉，巧笑倩兮，竟一点不似这人间女子的气质。
迪卡没有让自己陷入在回忆里面不能自拔，相反他整个人都散发这一种我不在乎的漠视。
偌大的包厢里只有段鸿一个人在等他，没有助理、没有工作人员、没有律师，也没有任何有关双方交易的合同。
这样没有一个事项的专业人员的会面，使得这间日式房间里面也带了点平常的味道。
包间里面只有一张矮脚榻，上边放满了各种寿司和沙拉，而段鸿更是非常放松的坐在面对门的位置上，连外套都随手被丢在了一边。
“我记得我是来跟你讨论一下段昊天事情的。”迪卡冷冷的盯着只穿了一件休闲白衬衣，连袖子都被卷到手肘的女人。
“但我是来跟你告别的。”段鸿对他伸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请坐下来说吧。”
“告别？”迪卡坐在了她的斜对面。
“中秋节，就在这座酒店二楼，我的订婚仪式。”段鸿斟满了一杯清酒，递给迪卡道：“也许我应该——恭喜你，因为关于欧舒丹的梦，真正的醒了。”
“闭嘴，你没有资格谈这个名字。”迪卡的声音有些低沉。
“我不再单身，没办法继续用往事纠缠你了，这对你是一件好事。”段鸿低垂下眼眸，微微的笑了：“不管你信不信，作为欧舒丹的我，是真的也是真心喜欢你。”
这段对话如果放到十年前，他们还都年轻的时候，那就像是天方夜谭一样的匪夷所思。
那个时候的他们，坚信着彼此可以白头到老，那个时候的迪卡还年轻，年轻到任何的背叛和失误都不会出现在他和所爱的人之间。
年轻的他们几乎已经在互相设想着几十年后的退休生活了，到哪里去定居买房子，在哪个地方养老。
如果时光往前倒溯十一年，当年二十岁的迪卡和十九岁的欧舒丹，不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们会有今日这样反目成仇、针锋相对的十年。
“我今天是来谈段昊天的事情的。”迪卡冷漠的说着。
听到订婚两个字，迪卡有些窒息，其实今天早上他的肝部就隐隐的有些不舒服，早上出来得急，忘记了吃药，如果这个时候喝酒的话，对于肝部的刺激就太大了。
这个身体在这十年里面，被糟蹋的已经够多的了。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迪卡也没心思再考虑这个了。
“昊天的事情具体大哥会出面解决。”段鸿执着的将那杯清酒递给迪卡。
当迪卡看到段鸿的时候，心里就泛出一阵久违的刺痛，痛的让人窒息，如果不找点其他疼痛来盖住的话，迪卡想，也许他今天会当着段鸿的面失态也说不定。
所以迪卡沉默着喝了段鸿递来的这杯酒。
而段鸿在他喝下去后，笑了一下，自己一杯接着一杯，很快就喝空了小半瓶清酒下去。
“osd乐队的预告宣传和专辑在北美卖了两千万美金……最初相识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会成功的，如你所说的那么成功。其实我也没有想到，当年孤儿院里面那个瘦小的女孩……真没想到那个孩子会有这么红的一天。”
段鸿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喝多了，玉泽般的脸上泛起了血气，连带着说话的声音似乎也低哑了不少。
“欧舒丹已经死了，为了她的妹妹死了，请你不要玷污故去的人。”迪卡将清酒的酒壶端过来，自己倒了一杯。
“……想当初，我们最初商讨策划的时候，你出不来形容的词儿，还会三更半夜来瞧瞧我的窗户，把我从床上挖起来一起想，可以为了一个词，滔滔不绝的引经据典一个多小时。”
段鸿似乎没有听到迪卡声音里面的冰冷。
“段小姐，你是段家的长孙女，希望不要忘记了你的身份才是。”迪卡冷笑：“我们小老百姓的回忆，即便你窃取了，也只是一个回忆，就像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终究只是一张老照片，再美的回忆里面，没有你，那照片也终究只是别人。”
迪卡捂着腹部，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如果段小姐需要找人来读资料，找感觉的话……”
“为什么。”段鸿不明白的看着迪卡，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承认我呢？
“欧舒丹在我心里，永远没有离开。”迪卡笑了，厚厚的树脂眼镜底下，是一抹怀念的光：“我知道欧舒丹是真心的，真心的爱着我，真心的照顾妹妹，真心的对待身边每一个人，她偶尔淘气，偶尔善良，偶尔悲天悯人，又偶尔的天真。”
迪卡将整瓶的清酒喝光：“我只是后悔，后悔当初怎么没有，没有多体贴她一点吧？”
“你何止不体贴，你简直就是个活祖宗！……不过我也当时也就甘心把你当祖宗一样供着就是了。”段鸿笑了，眼底那一抹怀念，真真切切。
迪卡瞥了她一眼：“段小姐，你真的不是她。”
“你不是。”迪卡哑着嗓子，没了平日里的冷静从容，没有了平日里面的温和迷糊，反而如同最初那般肆意而又张扬的哈哈大笑起来。
一个人，怎么可以如此纪念着另外一个人呢？段鸿看眼前男人，她很熟悉，最初就是她亲手将这样一块天然的璞玉雕琢成今日的名扬四海，连南方段家都想要拉拢的人物。
“迪卡，如果你愿意，我们……”段鸿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如果你愿意回到我身边，愿意为段家办事，那么我依旧是你的欧舒丹，依旧可以是当年孤儿院里面的女孩。
这样的话，在她以段鸿的身份出现的第二次就明确的跟他提了，然而得到的是他毫不犹豫的决绝，从此就是十年的你争我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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