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谁说运气不重要？
不过，在这个圈子里，谁说运气不重要？如果你运气不好，比别人努力百倍也不见得会有效果。运气，本来便是娱乐圈里很重要的东西，你若没有这东西，红不了也怨不得别人！
“进来吧。”男助理领着慕容月往前走，然后开了试镜室的门。
试镜室的们被关上。
席元申作为投资商，自然是坐在主位上。但是，他和其他那些暴发户投资商不同，席元申也是电影学院导演系毕业的高材生，只是毕业之后在做导演这方面不得志，才去做了商人。赚了钱之后，席元申便开始投资电视剧，因为眼光独到的关系，投资的电视剧全部盈利！少部分甚至获得了“小投资、大收益”的回报。当然，他对演员的挑剔在业界也是十分有名的。
此刻，席元申打量着眼前的女人：身材容貌倒还算不错，不过也只是不错而已。气质很干净，却少了一点媚态，贵气倒是十足，却似乎太正经了一些。
“开始吧……”席元申淡淡地说一声。
柳嫣嫣一踏入镜头，摄影师就暗暗吃惊了一下。
面容姣好，身姿秀净，这个女演员身上难得的透露着一股大气。更为难得的是，这个新人很会站位，从摄影机的监视器看过去，慕容月正在中央微微偏右边的位置，跟前方的书桌月洞形花窗构成了一副极其诗意的画面。
这，应该只是凑巧吧……摄影师瞥了席元申一眼。席元申却没有怎么在意。
虽然他只能投资投资小成本电视剧，拍不了大手笔的电影。但是，这个圈子从来不缺有天赋的新人，所以供他调戏的演员一向不少。在他看来，即使是新人也是应该不用人教的。
什么不懂，没关系，吃几次亏就应该懂了。若是吃几次亏还不能懂的，那些人也是该早早滚出这个圈子的。如果还要导演告诉怎么摆姿势，怎么走位，怎么让镜头好看，那就是……笨得没救了。他承认自己过惯了高节奏的商人日子，实在没什么耐心，也不待见那些手把手教育新人的导演。
慕容月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眼睛里面的东西已经不一样了。如果刚才，慕容月还是一脸的肃静与平和的话，那么现在，慕容月身上已经真自然地露出妖媚的风情来。这是一个极魅到骨子里的女人，却又含着几分书香门第走出来的雍容华贵。
只是，此刻她的眼底闪过一丝焦虑。这种焦虑似乎化成了眼丝，人们仿佛能清晰的看到这股焦虑和挣扎的表情从秀丽的眉眼之间溢出……
她内心开始了天使与恶魔的对话。
【真的要去做吗？真的要和妹妹反目成仇吗？】
【当然，你在装什么纯情，你若不争取，你想在这烟花之地老死吗？等你红颜老去，等你容貌不在，你就会被那群狼剥皮吃掉。】
【可是，他喜欢的是妹妹，她不能夺了妹妹的幸福。】
【只要你喜欢他就够了！何况，你都没有引诱过他，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你。现在正是好机会，你可以借着姐姐的身份接近那个男人，等他知道了你的‘好’，就不会把那个小丫头放在眼底。】
【可是……】
【没有可是，你不争取就一点机会就没有了。你怕什么，你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难道你还怕失去这一个“妹妹”？笑话！她又不是你亲妹妹，是你爹小妾的孩子，她娘抢夺了你娘的幸福。】
慕容月抿着嘴，嫣红圆润的嘴唇微微颤了一下，却是没有说话。然而，她的动作神情却勾得观众脑子里想起了一些对话，全都是她挣扎的内容。
低着头，慕容月垂着眼脸，在一方小小的场景当中踱着步子。
她的步伐是紊乱的，几步走的很快，又有几步走的微慢。走得快的时候，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走得慢的时候，似乎又是后悔自己的决定。这样走走停停，慕容月的眼神越来越焦虑。
……勾引？还是不勾引？争取？还是放弃？皱眉，踱步……简单的动作，却立刻将柳嫣嫣挣扎的情绪表现出来了。
然而，最难能可贵的是：慕容月虽然只是来回踱步，却依然让整个画面看起来很生动。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深意，也让观众有足够的遐想空间。而且，她的动作看上去好似是重复的，仔细看却又是不同的。上一个小碎步轻咬了一下嘴唇，下一个快步眼神低了下来。
至始至终，慕容月从来没有出错……她从没走出镜头以外的地方，哪怕是一只手，一只脚，甚至是一搓发丝，全都在镜头之内。似乎……不是镜头在配合她，而不是她在配合镜头。
镜头爱她！
这个想法让摄影师都激动起来。会演戏的人很多，能演好戏的人也不少，但是能让镜头爱上的演员却并不多。
席元申似乎是满意了，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来。
霍阳坐在旁边，暗暗为自己的英明神武高兴着……这个慕容月，比他想象的还要好。
在镜头面前，慕容月她好似能够控制整个画面，这样的分寸，这样的镜头感……若不是因为镜头爱她，又该如何解释？只是，没有人知道，这些日子为了让镜头重新爱上自己，慕容月付出了多少努力。
突然！
慕容月猛的停住脚步！
空气里好似有一根弦，忽然绷紧了！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仿佛意识到……有事情要发生了！有什么东西要发生改变了！
……她下了什么决定，她要干什么？！慕容月冷冷地在书桌旁的椅子下坐下……镜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慕容月的眼睛被清晰地放大。
那双眼睛的线条微微挑起，带着动人的魅惑。美丽的眼睛里慢慢的慢慢地带上了冷意，最后冷酷到近乎恶毒。慕容月没有开口说话，但是所有看着屏幕的观众都明白，她已经做了决定：勾引，诱惑，抢！哪怕他们俩情投意合，哪怕妹妹真心叫自己姐姐，哪怕自己会被人记恨！
依然是抢！为了自己，为了自己！这样的情绪，这样的决定本来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慕容月却透过眼神将一切表现的那么有层次感。观众很容易被她的眼神吸引，然后被慕容月带入情绪里。
然后，这个决定好似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当她明确了这个决定之后，身体却变得十分疲惫。一阵虚弱的感觉涌上心头。
慕容月虚弱地跌坐在椅子上……甚至需要用两只手扶着椅子，才没有让自己的身体东倒西歪。灵魂，这时候好像一下子被抽空了。
大家的视线都全部聚焦到了慕容月的身上。
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主角的特色！但慕容月让观众们很轻易地放弃了自己想象，而是将慕容月饰演的这个角色当做剧本之中的那个极魅恶毒的女二号！这种代替没有一丝违和和艰难，好似这个角色本来就应该这样。
此刻，慕容月虚弱地坐在椅子上，眼神看着镜头，带着一丝茫然，却完全没有后悔。
然而，有一个细节却让霍阳猛然一颤：慕容月在这个时候，忽然用大拇指伸手摩挲了一下食指……剧本上写的那里曾经有过一枚戒指，是女主送给女二号的生辰礼物，后来进了妓院被没收了。刚脱下来的时候，食指上还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印记，好似某一种烙印一般。她在想着她的妹妹。
这样的细节，剧本里没有标注重点，甚至连霍阳也没有在意。毕竟，这可是三十集的电视剧，而不是一个小时的电影，不必精细到这种地步。或者，在场的人里，此刻能发现这个细节的人也并不多……但是，这就是一个好演员和一般演员的区别。好的演员，他们的作品能够让观众一看再看，百看不厌，因为每看一次，观众都能有新的发现，过去遗漏的细节，忽然呈现在眼前，过去遗漏的关于主角们的情绪，现在忽然好似产生了共鸣一般。
……对，就应该这样演！
霍阳忽然对慕容月更加刮目相看起来，也第一次为自己不够严谨的工作态度而自责。精益求精，霍阳想着自己如果有精力，为什么要把自己经手的电视剧停留在那样低的要求上……为什么不更注重一下细节。按着拍电影的要求来拍电视剧自然是做不到的，但是为什么不朝着这个方向努力一下。
这时候，镜头内的慕容月缓缓地站起声来，款款地走到窗边。
“对不起……”这是唯一一句试镜台词。
慕容月的声音忽然吐出来，淡淡的，却是从心口发出来的。所以的人心口颤了一下，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情绪。只觉得好似有什么东西直击入在心口，是那样浓烈的感觉。
这样复杂的矛盾情绪，慕容月显然是表现得十分到位。
“卡！”霍阳喊了一声，回头朝着那个摄影暗暗一笑，“不错啊，知道那时候要镜头推进……小伙子有进步。”
摄影师小伙子冲着霍阳嘿嘿一笑，其实心底很心虚啊……他如果告诉导演，自己那时候对着刚才面试那个演员的眼睛时，是情不自禁地推进镜头的，会不会被导演笑话？！可是，这就是事实啊，刚才自己好似受了那个橘角色的蛊惑一般，只想着拿镜头推进，然后对准她的眼眸。手上的动作好似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鬼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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