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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正统新政


  朝廷准备以福建作为革新场所,想在卫所之中革新,人员可以内外流动。放宽军籍消除的条件。

  也就是说,很多百姓如果不想当兵的话,是可以退出军籍的。

  陛下,还是不知道下面的情弊,恐怕让士卒可以退出军籍,恐怕下面的士卒会逃散一空了。

  朱祁镇作为一个优秀的政治家,能不知道这种情况么,朱祁镇心中自有一番锦绣大明。

  朱祁镇所希望大明的军队宁缺毋滥,不过想做到这样的水平可能需要大明几代人的努力,朱祁镇一代人可能做不到,最有可能的就是人亡政息。

  不过对于自己的儿子,他是不报希望的,必然是个守成之君,也必须成为一个守成之君,他寄予希望的是大明的各个阶层,对于正统朝的革新,不敢说绝对拥护,只要大部分人拥护的的话,新帝登基,也不会动先皇的旧政,如果非动不可,那肯定是这个政策不适合当下。

  皇帝岂能不知道大明底层士卒苦。

  他们根本就是军官的奴仆,而且是世世代代的奴仆。几乎永远翻不了身,土地被侵占,粮饷被侵吞,还要他们上阵杀敌,这可能吗?

  如果正统是宣德,鬼才愿意革新,老子安安分分,开开心心的巩固皇权,做自己和天下喜欢的事情不好么,可是正统不是宣德,甚至连他的儿子成化都比不上。

  内有农民起义,接连的自然灾害,外有麓川缅甸之流,倭寇扰乱,西北难以控制,北方形成统一试图灭明,东北见风使舵分一杯羹,可以说正统朝的革新,不是皇帝想,而是百姓想,那些受害的人的想法,如果大明上下不行动,朱祁镇才不会去改变,政随势而变,事由心而生。

  所以要求一群一无所有的叫花子,保家卫国,有什么比这个更滑稽的事情了。

  朱祁镇并不是不知道,一旦试行这个办法,就会有大量的士卒逃亡。但是朱祁镇却并不后悔。

  因为只有离开军队的人才会后悔。

  有些际遇,只有少数人能够享受到的。

  只有留下的才是能打的,想打的,对于这样的士卒,朱祁镇岂能不善待,之后的一切福利都是后话了。

  朱祁镇既然想在军制上动刀子,决计不会让社会舆论形成什么好男不打铁。他也不狂妄追求朱元璋所谓的养三百万军队,不费一钱。

  对于看似有利无害的事情,朱祁镇可没那么天真,和狂妄。

  只要能维持一支有战斗力的军队,那么哪怕每年军费开支高筑,朱祁镇也愿意的。

  日后如果养不起,朱祁镇不介意裁撤,贵在精不在多。

  只要一直推动大明的经济,怎么怕没有银子。

  所以,逃离军队,只能说他们是一群没有远见的匹夫。

  卫所制度并不会全部废除,很多偏远的地方,各地卫所已经是大明主要的驻防力量,但是作为京营,大明要采用募兵制度,京营就是所谓的三大营,对于此时的三大营能打水分也是十分多的,如果一放开,只怕退出的不在少数。

  而大明腹地很多卫所,都会在裁撤之列,既然不能为朝廷提供战力,改成县之后,还能为朝廷缴纳一点赋税。

  不过,这一切之前提,是朱祁镇在军中有无与伦比的权威,超越朱棣,至少是朱元璋那般对军队的权威。

  朱元璋所说的不花一两银子养军队百万,也不全是朱元璋狂妄,这全是靠朱元璋开国之威。

  至于朱棣对军队的权威是不如朱元璋的,不过对靖难勋贵的权威是很强的。

  换句话说,那就是朱祁镇怎么将一直把持军队的靖难勋贵集团,换成朱祁镇为核心的军官世袭集团,其实也不是非要世袭,不过精神传承是要的。

  不是靖难勋贵不好,而是他们阻挡了正统新政,如果朱祁镇不变革,绝对不会动这群勋贵。

  就像朱棣当年,如果他不变革,他是不会扶植靖难勋贵的,如果大明一只都不革新,也能越来越好,朱祁镇不介意扎入靖难集团的怀抱。

  为什么不扶植以大明为核心的集团呢,比如于谦之流,所谓的爱国不爱君,这样相当于把君权置于国家之下,想做什么都得听这群人的,因为人家是为了“国家”啊。

  把刀递到别人手中,这种事情朱祁镇做不出来。

  在此之前,朱祁镇做什么事情都要小心。

  如果不是,福建等东南卫所军在这一件事情上表现的太无力,朱祁镇也不能顺势推动这样的改革,哪怕是一个试点。

  两间事情商议过后,其他的时候就是小节了,比如免除被波及的几府的赋税。对其中很多表现很好的官员进行提拔,其中就有杨荣之子。

  朱祁镇目的达到了,也就点头称是。从善如流。

  朱祁镇回去之后,立即将写了一封密信给郭登,在信中细细写了让他详细说明放士卒军籍,与招募士卒的情况。他想了想,又让人准备一个匣子,一枚银印,让人送给郭登。

  有这匣子封存,盖上银印,就能直通大内,任何人不能裁开。这样的匣子内阁成员,每一个人都有一个,保证内外不为人所阻隔。

  其实清雍正的密折制度也就源于此。

  “陛下,曹首辅来了。”

  “请。”

  朱祁镇召开这个御前会议是出于两个目的,其中之一,就是搞一个军队改革的试点。

  福建大战之余,东南本地的世袭将领算是能打的也死了大半,不能打的更不用说了全军覆没都是夸他们,各个都有罪名。

  福建有焦宏在全力推行新政,焦宏手下还有两万东南算是最后就精锐。更有皇帝看好的勋贵郭登,最后有福建总督兼福建水师总督朱英的三万兵马,这都是皇帝的忠实拥趸。

  要名义有名义,要人有人。有时机也有时机,别的不说,如果谁不听话,就调他们上山打两仗就行了。

  真有本事的人自然会脱颖而出,剩下自己不用多管了。

  即便动作稍大一点,想来也能兜得住。

  另外一个就是少府了。

  一部分在内地的,一部分在外地。比如各地织造局,临清,苏州的砖厂,景德镇的瓷器厂,还有朝廷新建的在兰州的毛纺厂。

  等等。这些都是由太监管理的。

  另外就是大部分,集中在北京城附近的。直接供应皇宫的,什么神木厂,琉璃厂,等等。

  问题就是这些作坊之中工作的工匠,并不是以工匠的身份,大部分都是各地工匠的差役。

  所以负责管理各作坊的太监,打死几个人,都是小事。

  大明矿山上遇见的事情,从来不是个例,是普遍现象。不过矿山之上的劳作最为辛苦且危险,同样的情况在寻常作坊之中,尚可以维持,但是在矿山上是不可以维持的。

  但是很多事情,所有人都习以为常,不会出现在奏折之上的事情,朱祁镇就很少能看到。

  不过,朱祁镇而今却已经不是当初,早就不是眼睛之中容不得一点沙子,要审时度势,这样才能把事情办到最好。

  矿税的问题是一定要解决的,曹鼐这一次来求见,一定是为了这一件事情。

  只是有些事情,却是要私下去谈的。

  曹鼐来了之后,寒暄几句,就进入正题了,说道:“陛下,这矿税之事,陛下意下如何?”

  朱祁镇说道:“就这样吧。”

  曹鼐眉头微微一皱,想要细细分辨朱祁镇所言——这个就这样,倒底是什么样子。

  曹鼐心中暗自揣测,觉得大概是朱祁镇对于大内财政收入不断流失,感到了不满。

  毕竟从太皇太后时期,所有白银都流入大内的状况相比,而今皇宫每年满打满算,不过是四百万两上下。

  维持这么大的宫殿,还有很多礼仪的费用,这些倒是够用。

  但是曹鼐却是知道,不管对那一个皇帝来说,能直接动用的钱财都是越多越好的,这凭空从内廷之中砍下来十几万两的进项,皇帝自然不满意了。

  曹鼐却也不想为这十几万两银子买单。

  在曹鼐的想法与大部分文官没有差别,就是皇宫的开支够用就行了,何必那么多啊?即便是钱砸在九边修城墙,也比修宫殿强。

  只是皇帝的意思,到底是默许了,维持现状,而是等风头过后,再次开矿了?曹鼐一时间就揣摩不出来了

  曹鼐心中一转,说道:“陛下,此次叶贼之乱,臣已经乃是地方有很多漏洞,各地矿山,聚啸数千人,地方官府居然没有人管?任其酿成大祸,臣以为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当在有矿山的府县,多设县丞,同知,专门管理各地矿山。以绝此祸,陛下以为如何?”

  一旦矿山纳入地方管理,想想就知道地方会怎么管,开矿禁的风声这么大?很多文官都有这个想法。

  而不过这矿山现在没有人,那是当时的矿工都跟随叶留宗造反了,但是时间长了很难没有人。

  毕竟福建并不是别的地方,乃是有名的狭乡,人口密度是相当大的。

  北直隶在洪武末年编户是三十三万四千户,而福建一省在洪武末年的编户是八十一万五千户,也就是说整个福建人口比河北多上一倍还要多。

  所以,不需要多长时间,为了谋生,自然有人不在乎所谓的矿禁。

  难不成将来重新开矿的时候,再弄出一个什么样的乱事来么。

  朱祁镇说道:“卿的意思,朕是知道的,只是有些事情,却不能过欺人了,朕亲政以来,先是将海关等税,划给了户部,又任户部建立太仓银库,可以说而今,内外钱粮经纬分明,朝廷所入十之七入户部,十之三入大内。朕更是没有动用过户部一笔钱粮用于大内。”

  “宫中但有赏赐,具出内承运库。”

  “朕的内承运库,也不是金山银山,今日免矿税,明日又不知道要免什么的,是不是各地供奉,江南织造,通通免了才好,让朕与太后喝西北风去?”

  曹鼐顿时冷汗就下来了。

  面对朱祁镇也只能说:“陛下所言甚是。”

  在这方面,朱祁镇做的很好。

  朱祁镇在朝廷之上做事,自然是大手大脚,但是在宫中却很少有兴事之举,整个紫禁城之中,进入正统以来,最多是恢复太宗年间的旧制。从来没有新建殿宇,最多是建立几个农场,一两个小亭子。

  大内真正的花费大头,还是娶皇后,还有太皇太后的丧事上。

  但是这样的大事,其实也是国事。即便朱祁镇想要节俭,朝廷大臣也不会让,不能失天朝的体面。

  虽然朱祁镇的节俭,与普通百姓理解的紧衣节食不一样。但是比起有些皇帝已经相当不错,最少朱祁镇没有造佛寺。大内每年都有结余。

  在曹鼐看来,却是不错,甚至比宣宗皇帝要好一点。

  宣宗皇帝可是一个大手笔的文艺皇帝。

  不过朱祁镇不是不想奢靡,如果他不是生在乱世,没有四处的祸乱,可能又一个宣宗。

  朱祁镇说道:“那么卿还想让朕怎么样?”

  曹鼐说道:“以臣之见,不如让地方府县代为开矿,每年矿税又户部补给大内。陛下以为何如?”

  曹鼐所言看似不错。

  但是朱祁镇很清楚,这钱从户部拔给大内,与朱祁镇从户部调钱又有什么区别?

  都是主动权到了别人手中了。

  朱祁镇说道:“卿如果来说这个的,就不用再提了,卿还是早早的去休息吧。”

  曹鼐立即从朱祁镇的言语之中,听出了一丝弦外之音,他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想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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