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终为人师
革命军地下基地的根本是五十六根巨型合金条筑成的一个鸟笼。
此后一切的建筑物都是在这个鸟笼的基础上再建造的。
最初的建造者已经死去，且没有人记得她的姓名，只知道她是在一次游行示威的时候死去的。
“基地的顶上是能打开的，不过……打开后就再也不能关上了——首领曾经说过，当鸟笼打开的时候，就是最终决战的时刻。
那之后，不管胜败输赢，我们都不可能再回来。”
“你们的首领，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凯尔觉得应该不会是什么正经的革命者，还有可能是跟优特一样的存在，再往恶处想——直接就是华铖的手下。
她很认真的看着女天使，顾不上礼貌与否，她要通过女天使对首领的描述来确定这个组织是否被华铖掌控着。
如果革命军的首领只是华铖的手下，那么凯尔或许这一生都要受他摆布。
万幸的是，女天使回答道：“首领他…他是一个很矛盾的人，虽然很矛盾……但却是很好的一个人。
这里的人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受到了首领的帮助的，我和姐姐也是一样的。
虽然是他一手创建了革命军，但是却很少能见到他的身影，上次见他还是在我十六岁那年，也同样是那年，我和姐姐成为了战斗天使。”
凯尔点点头，全程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当作一名听众安安静静的。
十八岁少女的名字，叫做佩里尔，她的姐姐——也就是那名白发的天使，名叫蕾丽儿。
她们是在三年前被革命军首领别茨克所收养的，两年前被别茨克注射基因药剂成为战斗天使，然后加入革命军。
“不过首领并不管理革命军，只是时不时会送一些特殊的东西过来，上次是武器，这次是你。
真正管理这里的人是优特，一个除了钱一无是处的人……姐姐因为天赋高，在加入这里不久后，很快就成了战斗队的队长，完成革命军的各项任务。
而我却要到现在……才从她的手里接过位置。”
革命军的首要目标是积蓄力量，所以蕾丽儿一直以来做的都是运输任务。
只要将货物安全运输到革命军基地就足够了，并不是特别危险的事情。
而在不久前的一次任务中，蕾丽儿带着几百人去收取梅洛星运来的兵器，路上遇到了苏玛利的队伍。
“最后回来的只有姐姐一个人…他们都说姐姐是临阵脱逃，抛弃队友才能活着回来的。
他们什么都不懂，他们只是想害死姐姐。”
佩里尔低沉着脸，继续道：“我不止一次看到姐姐在夜里哭，明明原本是那么坚强的一个人。”
知道蕾丽儿受过什么折磨的凯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位白发天使当时的内心是怎样的伤痛，一般人是很难理解的。
——被天渣玷污还有同伴的不信任与指责……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受得了这种委屈呢？
哪怕是再坚强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也是受不了的。
虽然优特依旧是让蕾丽儿担任队长，但是跟在她身后的那些人却也不如原本那般尊敬她了。
明面上喊着“队长队长”，背地里却大骂她是婊子。
也就是蕾丽儿最后的一次任务，她负责将运送从宇宙海盗那里买来的核弹。
但却好巧不巧的碰上了带兵镇乱的鲲鹏。
为了掩护核弹，蕾丽儿独自一人冲向了天宫战船。
“如他们所愿，姐姐被抓走了，但是其他人却全都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呵呵…真是有够讽刺的。”
故事讲完，一直低沉着头的佩里尔也终于扬起了脸。
她看着凯尔，眼神真诚：“我想向你学习剑术，我要报仇，不管付出什么都可以。”
凯尔并不想答应她，因为剑术这种东西，是要花一辈子去学、去练的。
除非特别有天赋的人，不然的话，就是想入门，都要花上几年的时间。
刚才跟佩里尔交过手，凯尔对她的评价是——对于剑术一窍不通只知道劈砍的门外汉。
或许是看出了凯尔的想法，佩里尔又继续说道：“只要你教我剑术，我可以把一切都给你。”
洁白的双手慢慢的滑向胸口，佩里尔一边解衣一边说道：“姐姐不在之后，不少人都想要我的身体，但是他们得不到……如果你教我剑术，我可以把——”
“啪！”
一把抓住了佩里尔的手，凯尔迅速的将她刚解开的衣服又套了回去。
“别动不动就脱掉自己的衣服，那样只会显得你很下贱…另外，我对你的身体不感兴趣，你就算是把皮都脱了也诱惑不了我。
而且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我是绝对不会教你剑术的，那样很浪费时间。”
“这样吗……我知道了。”
佩里尔点点点头，然后伸出了手……
“我靠！你怎么还脱？！都说了我不会因为你脱衣服就——！”
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粉嫩嘴唇似乎就要印在凯尔的嘴上。
但是后者只是轻轻一侧身，佩里尔就直直的倒在了凯尔的腿上。
“就你这速度，我坐这你也亲不到。”
“那你要我怎么样！我没有钱……”无奈的佩里尔干脆就这样趴在凯尔的腿上。
原本好好的裤子被眼泪弄湿了一大块，凯尔甚至是感觉到了腿上的这人正将鼻子贴着她的大腿，好像要做些什么一样。
“我靠！别把鼻涕擦我身上！”
擤～～
“……”
有些呆滞的凯尔机械般的将佩里尔提了起来，然后呆呆的望着自己的大腿——上面正有一滩不明混合物，很稠。
“啊——”
嘭。
将佩里尔丢到床上，凯尔呆呆的站起身来，脊背后一道金焰燃起，绕着凯尔的腰一直烧到大腿，然后又退着回去，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房间内忽然升起的热量让佩里尔不明所以。
但是紧接着，凯尔那充满了怒火的眼睛更令她感到自己整个人都要被烧着了一样。
“对……对不起，我只是……”
“呵呵～没事。”
凯尔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
凌晨，连星光都还未苏醒的时候，凯尔却已经站在了天空中，右手拿着从优特那里要来的大喇叭，冲着地上的一个黑影大骂道：
“快点！速度再快点！地上的石头都比你跑得快！”
——石头又没长脚，它怎么会跑？
大汗淋漓的佩里尔喘着粗气在脑子里这样说道。
但是下一秒，一阵大风吹过，还没等她因为风的到来而感到凉爽时，一道令她如坠冰窟的声音就在她的背后响起。
“别以为我不知你在想什么，你肯定是在说石头长不了脚所以不会跑是吧？”
凯尔说着，右手从地上抄起了一块巴掌大的石头，然后用左手食指在上面刻下了一个“凯”字。
她对着仍在奋力奔跑的佩里尔扬了扬手中的石头，然后指着天边说道：“在天亮之前，将这颗石头找到，如果找不到的话…你就啊直接结束吧，我不会继续教你剑术了。”
说完，凯尔就“唰”的一声飞走了。
而地上被勒令了不准使用翅膀的佩里尔只好咬着牙，向着凯尔飞走的方向追去。
疾风在耳边呼啸，眼睛一直扫视着大地的凯尔在看到了一座光秃秃的陡峭山崖后，慢慢的飞到了崖壁旁，然后将手里刻有标记的石头放在了崖壁上的一个凹槽上。
至于其他的什么指示牌之类的东西，凯尔是一个都没有做。
然后便飞回了革命军基地外的西部小镇。
没有再听到某个人狗屁不通的演讲，凯尔收起了翅膀，翘着一个二郎腿坐在镇子的大门处、闭目养神。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已经跑了不知道多远的佩里尔看着四周，一望无际的荒原令她感到绝望。
泪水和汗水混杂着滴落在脚下的尘土上。
“这么大的地方…呜我怎么找一块石头……”
完全看不到希望的佩里尔就这样一边流泪一边还继续奔跑。
又跑了不知道多远的路，鼻子已经张不开的佩里尔只能用嘴巴继续呼吸，同时还要抹掉鼻子里流出的鼻涕。
或许是姐姐的在天之灵保佑。
终于的，在她砰然一声摔倒后，恍惚间，她慢慢抬起的头，看到了一面陡峭的崖壁。
“哈呼～崖壁…崖壁……呼～哈～”
不知道处于什么心理，佩里尔想要去看看远处的崖壁。
她相信着——石头……就在那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曙光刺进了凯尔紧闭的双眼中。
“哈～”她打了一个哈欠，瞥了一眼远处的地平线，还没被照亮的远方没有任何人的影子。
——难度会不会太大了？
凯尔突然这样想到，但是随后她又摇了摇脑袋。
“算了，找不到就找不到，本来也就没想着教她……？！”
没有继续自言自语，凯尔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远处逐渐清晰的人影——踩着逐渐明亮的地平线，佩里尔举着自己的右手，一瘸一拐的向着凯尔走来。
她用着最后的一口气，向着远处的凯尔大喊道：“石头——我追上了！”
喊完，她就再也撑不住的跪下了，紧接着就是全身无力，自然的向着地面倒去。
砰——
狠狠地跺了一脚的灰尘，凯尔皱着眉头展开了翅膀。
“这个疯子。”
连忙将脱力的佩里尔抱回到她的房间——将其平放在床上后，凯尔迅速的脱掉了她的衣物。
然后一点一点的按压着佩里尔的身体。
经过剧烈运动后的身体如果不进行按摩、拉伸，很容易对身体照常损伤。
虽然知道一代天使的恢复能力比原本练剑时的自己强，但是凯尔还是帮佩里尔按摩了。
除此之外，她还用温水将她的全身都擦拭了一遍。
这个女人，为了拿一块石头，弄的自己全身都是伤——但也正是看到了佩里尔满身的伤口，凯尔也不再以玩笑的态度对待她了。
舒适的休息时间过后，还有些迷茫的佩里尔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到了床上，身上还火辣辣的。
“这…发生了什么？我好像回到了房间。”
佩里尔看着四周的摆件，确实是她的房间无疑。
“珈蓝达！对，珈蓝达！一定是她送我回来的……但是她在哪？”
佩里尔还指望着她教自己剑术——于是连忙爬下了床，要出去找凯尔。
“咔——”
推着门进入房间，端着两个餐盘的凯尔看着一副火急火燎样子的佩里尔，她将手上的早餐递了过去。
然后说：“赶紧把饭吃了，然后好好休息，一个小时后训练继续。”
看着凯尔银色面具里的宝蓝色眼睛，佩里尔重重的点了点头。
“嗯！”
在佩里尔吃早饭的同时，凯尔也没闲着，拿着纸和笔，她用自己那不怎么好看的字将训练计划硬生生的塞进了佩里尔的时间里。
“因为考虑到你是天使的原因，所以休息时间直接减了一半，一天里除去四个小时的睡眠和两个小时的进食与休息时间，你还剩下十八个小时。
凌晨你要进行五个小时的体能训练、上午是五个小时剑术训练、下午四个小时的体能训练，晚上还要进行四个小时的实战训练。
而且为了让你的身体能够快速适应战斗，实战训练我将会直接用真剑，所以……要退出的话就趁现在，还来得及。”
说实话，即便是原本的凯尔，也没有这样高强度的训练，她原本一天的训练时间也就十二小时。
但是佩里尔异常坚定的对凯尔说：“绝不退出！只要能学剑术，什么训练我都能坚持住！”
“希望能如你说的那样吧，吃完饭好好休息，迎接你的将会是无与伦比的痛楚。”
出乎凯尔的意料，佩里尔很快就适应了凯尔给她制定的训练计划。
而且由于凯尔的到来，革命军的运输任务也就不太需要佩里尔参与了。
连续五天，凯尔都是白天出去执行任务，晚上回来陪佩里尔实战。
因为时间压的太紧了，佩里尔常常在实战训练结束后直接就躺在训练场上睡，一直都是凯尔将她抱回床上。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革命军的所有人都开始习惯了凯尔的存在了，就连她自己都已经要习惯了这种生活。
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如往常一般，凯尔腰间别着佩里尔送的剑走到了大厅等待优特发任务。
“你还是这样的早啊，珈蓝达，虽然因为有你在，我们现在的事情好做多了，但是佩里尔终究还是革命军的人……我们不能养着这样一个闲人，更何况她还是一名战斗天使，是时候让她停止那些荒唐的训练了。”
优特的语气特别坚定，似乎一定要佩里尔参加任务一样。
但是凯尔却不解的问：“不是已经说好了我来代替她，让她专心训练吗？”
凯尔刚说完这话，就看到优特的摆了摆手，还从身后捏出了一个小小的按钮。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虽然不认识，但是凯尔却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
优特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解释按钮的用处，他说：“这是昨天晚上，大当家送我的东西，因为我跟他说了你可能是不可控的，所以他就给我送来了这个东西。
至于它有什么用你就不用管了，但是今天我要告诉你的是，佩里尔必须停下那些荒唐的训练计划，然后过来给我做任务。
我花了这么多钱来革命可不是让你们吃闲饭的，我还等着回本呢！”
噌——！
没有多说话，凯尔直接拔出来了剑，她看着优特，后者显然对她有些忌惮，尤其是在她拔剑后，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
不过好像是响起自己的手里还有按钮，优特又向前走了一步，他盯着凯尔，右手随时能按下按钮。
“你手上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就那么想知道它是什么吗？”
不详的感觉越发的加重，凯尔已经随时都准备展开翅膀，一旦优特要做什么对她有害的事，那她抬手就是一剑砍过去。
同样的，看到凯尔握剑的手越来越紧，优特的额头也慢慢的冒出了汗。
他也不知道自己手里的这个东西到底有没有用，万一手里这玩意没什么用…或是控制不了珈蓝达，那他可就是完蛋了。
所以优特一直都只是威胁凯尔，不敢直接动手。
大殿里的气氛渐渐地凝固了起来，两个相互忌惮的人，手里都有着能够对付对方的武器。
但是谁也不敢先动手，只是一个劲的在那用嘴皮子讨价还价。
直到一直站在门外偷听的佩里尔忍不住走进来了之后，这种僵局才被打破了。
“优特！我不是闲人，任务我会做，现在就可以做！”
“佩里尔……”
“没事的，珈蓝达，我知道——”
“叫老师！”
“呃……”
——为什么要这么在意一个称呼！
“算了……珈蓝达老师，优特说的没错，”佩里尔握着凯尔的手，将剑收回鞘，她看着凯尔说：“而且我练了这么久，是时候展示一下成果了。”
“一点也不久，你连一个星期都没到。”
“珈蓝达老师！能给我一点面子吗？”
“好吧～”
既然学生都这样说了，凯尔也只好同意她的要求了。
没有再握着剑的凯尔显然让优特的轻松了不少。
他看着凯尔和佩里尔，慢慢的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地图。
然后放在一张长桌子上，一边打开，一边说道：“最近北方星域那边好像发什么了大事，大当家是跟我说趁现在出发过去可以好好的捞上一笔，所以我要带着你们两个一起去北方星域。”
“保镖吗…”凯尔思索了片刻后，然后向着优特问道：“发了什么大事？而且你具体准备做什么？需要战斗吗？”
对于凯尔的问题，优特并没有一一解答，他只是小心的握着自己手里的按钮，在惹得凯尔皱眉后说：“具体的什么你不用管，反正你就负责保护我，至于发生了什么大事，你也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我们是要去梅洛星就够了。”
“梅洛星！”
凯尔的脑海里接连闪过三个人的面孔，雨桐、凉冰、金忠。
——梅洛星发生的大事……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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