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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昔日情信


前一句还是日理万机,后一句便是闲来无事,这等明显的打趣李澈又怎会听不明白。

        松开牵着她的手,李澈身子微微后仰倚靠在椅背之上,带着些微磨牙的声音道:“既然你如此明白,不妨将信取来念上一念,这信虽是你亲笔所写,但由你念来想必又是一番情趣。”

        听得情趣二字,刘萱的脸刷的便红了,没错,李澈先前仓皇藏起的便是刘萱进京第三晚写给他的那封信。

        刘萱不用看也知晓里面有多少让人面红耳赤的情话,当初为了让他将钱通归还与她,为了平息他的怒火,她可是绞尽脑汁,几乎将能想到的情话都写了。

        此刻她才知晓何谓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着实不该去故意挑衅他的,她差点忘了当初挑衅他的后果。

        李澈见她久久未动,便探了头去瞧她的神色,瞧见她似羞似恼似悔的模样,唇角便微微扬起:“怎的?还要本宫亲自念来不成?”

        刘萱闻言微微闭了闭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罢了罢了,这信中的情话她都写了,如今再念上一遍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她的面皮如今越发的厚了,念上一念也无甚大碍。

        这般想过之后,心中倒是平复不少羞意,刘萱伸出手将那压在奏折下的信慢慢取出,而后双手展开轻启红唇缓缓念来。

        “阿澈,益州一别已经二月有余……”念到此处刘萱顿了顿。而后轻咳一声才继续道:“分别之时我在墙头为你送行,不知你是否听见我所弹之曲,若是听见又可曾明白我的心意。”

        李澈打断了她的话,微微偏头故作不解:“你的什么心意?你在城墙弹那一曲《凤求凰》本宫听见了,可是却不明白你到底是何心意,如今你正好也在,不妨当面说清楚。”

        刘萱拿着信纸的手忍不住开始抖了起来,她有些咬牙切齿:“在萱心中殿下一直睿智过人,居然这等小事也不明白?”

        李澈挑了挑眉:“嗯,正如你所言。再睿智的人也有不明白小事的时候。”

        没想如李澈一般的人竟然也有如此无赖的时候。刘萱恼羞成怒朝他瞪眼:“你还要不要我往下念了?”

        她这话带了些微的低吼,李澈被她吼了也未生气,只是看着她恼羞成怒的模样叹气:“今后还是莫要同邓玉那厮走的太近,你如今的模样像极了他吼人时的样子。罢了罢了。你既然不愿说。本宫就自行领会。至于会不会领会错了,那就不知晓了,你继续吧。”

        刘萱瞧着他那番故作让步的模样。实在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如他这般捉弄人,不吼的都是吓破胆的!

        她深吸口气兀自镇定,转眼看向信纸又念了起来:“这一路萱无时无刻……”

        “无时无刻什么?”

        刘萱咬牙:“无时无刻不思之若狂,心甚念之,盼之,奈何这一路山水迢迢,所思所念也只能化梦而眠,唯有梦中才能与你相见,君若为磐石萱愿为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念道此处之时李澈突然点了点头:“此句本宫最是欣赏。”他深邃的眸子闪着黑曜石一般的光彩看向刘萱:“本宫确实如磐石,可未曾见你如蒲苇。”

        刘萱被他突然而来的告白弄的有些不知所措,她吱吱呜呜着半响不答。

        李澈直起身子瞧着她轻哼:“本宫瞧着,莫说是蒲苇了,便是那墙头之草也比你坚韧些。”

        这话听着刘萱就不干了,她嘟着嘴道:“萱哪里连墙头草都不如了?即便是对孙逊有好感那也是以前之事,再者知晓他乃殿下之人也早已放下了。殿下还自比磐石,萱可是在天祥寺见识过太子府侍卫堵门的架势,若不是殿下宠纵,那曹氏就算身为太师之女,也不会敢在国寺如此行事!”

        她越想越觉得如此,再想想他那后院的几个女人,再想想那日曹莹瞧他时炙热的眼神,心头不免有些窝火,她把信往书桌上一丢,有些赌气道:“不念了,殿下爱怎么办便怎么办。”

        她已知晓他的底牌,此刻已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李澈瞧着她的模样站起身来,轻轻牵过她一只手,俊脸微微凑近她,轻笑道:“醋了?”

        刘萱轻哼一声微微偏头不答。

        李澈无奈叹了口气,然后道:“你去天祥寺上香本宫是知晓的,正是知晓故而特意让曹氏带了侍卫前去,依着她的性子自然要在众人面前显示,如此一来本宫便有借口废了她侧妃之位,倘若不是故意为之,孙逊又怎么正巧出现?”

        刘萱抬眼看了看他,仍是没有说话。

        李澈轻捥她垂落的一缕发丝至她耳后,轻叹一声道:“柳夫人知晓曹氏那日要去上香,故而特意安排你前去,为的便是瞧瞧你在本宫心中的地位。那曹氏平日骄纵惯了本宫若不给她侍卫,她那日见着你定是要以身份压你,本宫岂会让你受她的委屈,故而特意给她侍卫隔绝了众人,正好也以此为借口废了她侧妃之位。”

        刘萱抬眸看他:“也正好可让义母瞧瞧,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什么位置。”

        李澈微微点头,刘萱哼哼一声:“殿下谋略过人,小小借侍卫举动便可一箭三雕,我那刘宅一宅子仆人,死的倒也不冤。”

        李澈闻言只静静看她并未答话,刘萱终觉先前之言有些不妥,轻咳一声道:“你的用心我明白,孙逊一出现我便知晓定是你特意为之,先前我不过是一时气言你切莫放在心上。”

        李澈仍是不答,黑色的眸子幽深的透不出一丝光亮。

        刘萱轻轻摇了摇他的手。略带撒娇模样:“我真的不过一时气言,谁让你后院有那么多女人,还惹得那曹莹对你暗送秋波,如此招蜂引蝶你还自比磐石,说我是墙头之草。”

        李澈闻言这才微微收了目光,他轻抚上她的秀发,感觉那发丝在手中的滑润,微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一直知晓女子的醋意是最难消受的,原先只是知晓,如今却是深有体会。”

        刘萱闻言轻笑:“你只不过是遇到我罢了。换成其他女子定不会让如此‘体会深切’。”

        “你呀……”李澈揉乱了她一头发丝。而后又重新坐下,瞧了瞧时辰对她道:“留下与本宫一同用饭。”

        他那模样不像是在询问她的意思,刘萱理了理秀发点头应下。

        见她应了,李澈便唤人传膳进来。

        送饭进来的正是领刘萱进来的那个公公。那小公公带着几名婢女在书房一侧摆了木几。而后将饭菜布在木几之上。布好之后又领了婢女们退下,从头到尾一切井然有序未曾发出半点声响。

        李澈与刘萱面对面在木几旁坐下,二人静静的用了饭倒也一如以前在刘宅之时模样。两人似乎都享受这久违的时光,用的饭也比平日多些。

        用完了饭二人又胡乱说了些话,之所以称之为胡乱,因为二人说的话实在是没什么值得探究之处,直到过了午时刘萱才退出了书房,出书房的时候秋菊与冬梅仍在书房外候着,瞧见刘萱出来二人又是一番挤眉弄眼。

        刘萱的面皮在书房内已经被李澈磨的更厚了一些,瞧见二人挤眉弄眼的模样,只淡淡一扫而过,没有任何其它表情,秋菊与冬梅二人独角戏也唱的无趣,便也恢复如常。

        做上马车沿路回刘府之时正好路过了一品香。

        刘萱掀了车帘一角打量,一品香果然热闹非凡人来人往。

        瞧见那热闹景象,刘萱终是安奈不住准备去瞧上一瞧。

        秋菊与冬梅本想先去唤钱通来接,刘萱瞧着一品香热闹的模样,想必钱通此刻正在忙碌,便摆了摆手:“不必,我自己去瞧瞧便成。”

        刘萱戴上斗笠在秋菊与冬梅搀扶下下了马车,缓步走进一品香。

        一楼大厅来往的客人大都是些平民或是商客,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一品香可是京城达官贵人都常来的地方,何况就连太子与宁王也曾来捧场,京中众人无不已在一品香招待客人为荣。

        一品香一楼的酒菜价钱也并没有贵到离谱,均在众人能承受的范围之内,即使一楼大堂用餐也需要定位,众人也甘之如饴,他们如今宁愿等着也不愿去往他处,除非这一品香实在没有座了。

        刘萱进得大厅也未曾引起什么注意,只有小二上前招呼,那小二也是有机灵的,虽未曾见过刘萱,但瞧她那身衣裳和身后秋菊冬梅的装扮,也知晓她身份不低,当下笑着道:“这位小姐,不知您是否定了雅间?”

        刘萱摇了摇头:“未曾。”

        一听刘萱没有预定,小二犯起难来,他微有歉意道:“对不住了这位小姐,如今我们这二楼三楼的雅间都已经客满,如果您没有预定只怕需要等上好一会时辰。”

        刘萱故作讶异:“哦?你们一品香的生意竟然如此之好?”

        “那自然是好的。”那小二面上带着得色:“你当瞧见我们一品香门前那三块匾,那可是太子殿下、宁王和柳家父子题的匾,您说这生意能不好么?”

        刘萱点点头:“你说的有理,只是你们这一品香共有四楼,即便是二楼三楼已经客满,那四楼的雅间可否安排?”

        小二含着歉意的摇头:“姑娘有所不知,我们东家说了,四楼非当朝权贵不得入内,小的虽不知何谓当朝权贵,但那四楼目前也仅仅是太子与宁王进去过。”

        “小小酒楼也竟然如此摆谱。”刘萱故意冷哼摆出一副不满的模样:“若本姑娘非要上那四楼又该如何?”

        小二并没有被刘萱话中的挑衅给吓到,而是笑着道:“姑娘进门之时瞧见那门口的半幅对联没?若是姑娘能对上,这四楼自然也是去得的,不仅能去得,而且一品香四楼最好得雅间免费为姑娘独留一年,不仅如此酒水饭菜皆是免费提供。”

        对他的回答刘萱总体还算满意,当下点了点头:“回答的不卑不亢很好,加你一个月的月钱,让钱通来四楼见我。”

        那小二听得刘萱的话微微发愣,待他反应过来刘萱身份的时候,刘萱已经朝楼上走去了,那小二瞧着那抹靓丽的身影,面上掩不住喜色急急去寻钱通了。

        刘萱上了二楼便朝那寒门学子的大厅瞧去,大厅内有些安静,只有一个男子声音较大,听着那男子微微激动的声音似乎正在争执。

        刘萱不由停了脚步细细听去,只听得那男子声音道:“欲推农耕必先兴修水利,水利不便如何推展农耕,我们吃的米饭乃是由水稻而来,水稻水稻有水才能为稻。”

        有一男声闻声冷笑:“你只知米饭,可知还有麦子红薯此类粗粮,国库不丰人人皆知,若如你所言兴修水利拓展农耕,莫说是国库不丰,便是国库充盈也折腾不起。”

        听到此处刘萱暗暗点头,这二人所言皆是有理,当下便有了去一探二人的心思,她这么想也这么做了,脚下一拐便朝二楼大堂而来,进得大厅首先瞧见的便是那空白之处的主题农耕二字,那主题之下挂着一篇文章,刘萱没有细看但那文章之下有红笔批注乃是柳枝青的笔记,想必这文便是这几日较好的文了。

        她一个女子冒然进了二楼大厅,自然引起一众寒门学子的注意,有人起身道:“这位姑娘你怕是走错了,雅间在另一侧。”

        刘萱微微一笑,隔着纱幔道:“路自然是未曾走错的,只是路过之时听闻有人辩论,便忍不住过来瞧瞧,不知先前辩论的是哪两位公子?”

        她衣着不凡,身后又跟着两个丫鬟,瞧着便是贵人,众寒门学子也不敢托大,那两位辩论的学子不由站起身来朝她行礼:“一家之言让姑娘见笑了。”

        “两位都说的极好,又何来见笑之说。”刘萱轻笑道:“小女子只是有些不明白二位为何争论此事,南方雨水充沛自当种植水稻,而北方多有干涸,自当种植粗粮之物,二位不因就这事实在此探讨,诸位应该探讨的是如何让水稻与粗粮的产量激增,如何充盈国库让粮草储备充分,依小女子瞧来,这才是这一品香以农耕为题的目的所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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