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蔓延（一更）
朵瑜察觉到了卉瑜的目光。问道：“三姐姐在看什么呢？”
卉瑜收回视线。笑道：“没什么，随意看看而已。”
二姑突然发现新大陆似的，道：“哎呀，朵瑜今天带的钗子好漂亮呀。新做的吗？”
卉瑜闻言仔细一看，朵瑜别着的头钗确实没见过，金钗主体是几朵盛开的牡丹，配以红宝石做花瓣，雕刻精致，华美绝伦，与朵瑜以前所戴饰物天差地别。
朵瑜用手摸了摸金钗，道：“前些日子母亲叫了多宝楼的掌柜过来，给我挑选饰物，便选了这只。今日是第一次戴出来。”
原来是新制的饰物，卉瑜不免多看了两眼，觉得挺陌生，按理当时应该是先送到玉蓉院挑选再到秀炫斋，怎么好似没见过呢？
二姑恍然道：“原来是多宝楼的饰物，怪不得如此与众不同。只是你母亲向来小气，怎么突然给你买这么贵重的饰物？”
朵瑜道：“只说我们渐渐大了，要出来走动，需要些像样的饰物，便命人打制了，三姐姐也有的。”
大姑和二姑同时看向卉瑜，似是找出她头上是否有新的饰物。
卉瑜连忙道：“不用看了，我挑的是一根玉簪，今天没带出来。”
朵瑜不解道：“三姐姐怎么挑的玉簪，是不是太素净？”
卉瑜解释道：“我还没出孝期自然不能同你一样戴这么光鲜的饰物，玉簪素雅干净，最是适合我了。”
不知怎的，朵瑜闻言似是松了口气般。
二姑又道：“再怎么说，多宝楼的饰物总是不错的，就算简简单单的玉簪想必也有不同之处，改天卉瑜姐姐戴出来，也好让我们一饱眼福。”
卉瑜自是应下了。
流言的蔓延齐府自然也是耳闻了。
曾氏这几日都不愿意出去，那些夫人小姐看着她的眼神都是怪怪的，似乎是在嘲讽她给独子寻了个还未进门就给夫家戴绿帽子的媳妇。
一想到这个事情，曾氏只觉得跟吞了个苍蝇一般，恶心不已。
只是两家的议亲流程已是过半，这会子退亲对于齐鹏也是不利的，只会让人觉得齐府背信弃义，除非有更为确切的理由，或者是侯府主动提出。
这真是一个进退不得的困境啊。曾氏头都疼了，长长叹了口气。
齐鹏刚好来给曾氏请安，看见曾氏独自坐在窗前，愁眉不展，似乎陷入沉思中，一动不动的。便上前轻声道：“娘，您在想什么？”
曾氏方才发觉齐鹏进来了，连忙拉了他的手，关切道：“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在屋里休息？”
齐鹏搬了个小圆凳，坐在曾氏对面，道：“白日不宜睡太多，不然晚上该睡不着了。娘方才为何叹气？有什么烦心的不如说给儿子听听，说不定能给您出个主意。”
曾氏看着齐鹏长身玉立，相貌堂堂，又想起平日里的懂事孝顺，努力上进，愈发觉得对不住自家儿子。只得又长叹一声，不知从何说起。
齐鹏见曾氏不欲说，便道：“娘可是为了与楚家的亲事烦心？”
曾氏大惊，怎么齐鹏也知道了？赶忙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莫不是有人到你跟前嚼舌根？快告诉娘是谁，娘必定饶不了他！”
齐鹏反握住曾氏的手，道：“娘，并未有人特意到儿子这说闲话。只是儿子就在楚家族学上学，这些个谣言早就传得满天飞了，儿子又怎么会不知晓？”
曾氏一想到自己千疼万爱的儿子在学堂遭人非议，还要强做淡定，学习上课，便心如刀割，说道：“那些同窗都说三道四了？要不咱们别在楚家上学了，你天资这么好，换家学堂也不碍事，何必去受那个闲气。”
齐鹏看着曾氏关切的脸，摇摇头，道：“咱们现在还与楚家有婚约，这节骨眼上弃甲而逃，不仅侯府会觉得咱们言而无信，也会做实了流言，到时候再娶楚二姑娘进门岂不是更丢人？”
曾氏是关心则乱了，只问道：“那咱们现在该做何打算？不娶，没理由退亲，娶了，又太委屈你。娘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齐鹏眯了眯眼睛，道：“本来咱们与楚家议亲就是为了借侯府的势，现在楚二姑娘传出流言，若咱们不离不弃，楚家必定会感念咱们，也会想办法弥补，这么一来，父亲谋取回京乃至我明年下场岂不是更有把握？”
曾氏也是反应过来了，顺着道：“你的意思是不管流言如何，咱们都娶进楚丹瑜，利用侯府理亏，为咱们所用？只是这么一来，你得多委屈啊……”
齐鹏目露精光，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儿女私情又岂能同高官厚禄相提并论？娘放心，儿子不觉得委屈，待日后为娘谋个诰命，现在这些小事又何足挂齿？”
曾氏见齐鹏主意坚定，又仔细想想，确实有理，便宽了心。只是一再握了握齐鹏的手，道：“娘知道你孝顺，只是担心那楚丹瑜不与你好好过日子，内宅不宁也是家门不幸啊……”
齐鹏又道：“这不是还有娘在吗？等她嫁进来，您再好好教导她，有您这尊大佛镇着，咱们齐家怎会不宁？”
曾氏被齐鹏这一打趣逗乐了，拧了拧他的耳朵，道：“你呀，这么大了还跟娘不正经……”
齐鹏只是嘿嘿笑了。
丹瑜的谣言也是传进了廖家。
廖夫人因着之前与侯府大吵大闹，被廖家老爷好一通责罚，在小辈面前丢尽了脸面，便一直卧病在床，避不见人。
待听得那些个谣言，立时病就好了，荣光满面，精神抖擞。直说老天保佑廖家，没招来个瘟神，又道去一趟楚家二房，拜谢姑奶奶，因了她没有成就婚事，不然现在栽跟头的可就是廖家了。
还没等出门呢，就被廖家老爷拽了回来，只骂道：“你还嫌惹的事情不够？别人看热闹，你也去凑，就不怕楚家再把咱们廖家给记恨上了？真真是个不长记性的！哪里都不许去！”
廖夫人被骂得直哆嗦，唯唯诺诺道：“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廖家？是好是歹也是为了给尚儿找门好亲事，你说我，有本事你倒是给尚儿找个像样的媳妇！”
廖家老爷恼羞成怒，举起手就打下去，道：“好你个泼妇，反了不成，还顶嘴！看我不揍你！”
廖升和廖尚急忙拉住廖家老爷，一个劝爹，一个劝娘，好不容易平息下去了。
廖升看着廖尚阴霾着脸，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你也别往心里去，只要你举业有成，又何愁没有美娇娘呢？”
廖尚苦笑着应了是，手却暗暗握成了拳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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