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心境的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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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我害怕！”一个站在叶雨身后大阵中的小女孩把被吓得惨白的小脸埋入了奶奶的怀中。
“囡囡别怕，前面那个大哥哥在呢，待会他就会把这些坏人全都赶跑！”老妪慈和的抚摸着孙女的小脑袋。
但其实，她自己双腿也抖得很厉害。
“亲爱的，前面那个孩子能够保护我们吗，他那么年轻，不会有事吧？”一个中年妇女依偎在自己的爱人怀中。
其实她的眼神中早已经布满绝望的神色，但她依然心存侥幸，希望前方身姿挺拔的青年能够救他们。
“我们会死吗？”
“会吧，刚才那几个聚集区的人不是都死了吗？”
“不是吧，我不想死......”
叶雨把身后百万人的嘈杂声纷纷收入耳中，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态变了。
他不想死，但不是因为他怕死，而是因为他想要让身后的人不要死！
“咻！”
忽然，一道致命的能量光柱射来，这道光柱只有手指头粗细，速度奇快，叶雨都反映不过来。
“啊！”惨叫声瞬间响起，叶雨大惊，转头看去，赫然正是刚才抱着小孙女的老妪。
“奶奶，你怎么了奶奶，你不要死啊，囡囡不能没有你！”小女孩不足五岁，却十分乖巧懂事。
她扑在奶奶冰冷的怀里，哭得很伤心很伤心，就像是失去了全世界，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
没错，在刚才金羽皇者的攻击中，他的父母都死了。
年幼的她幸亏在奶奶的安慰和温暖下才没有疯掉，或是被吓死。
奶奶是她最大的精神寄托，现在这个最亲近的人死了，她能不伤心吗？
“咻！”
“噗嗤！”
又一道光束射来，叶雨还是看不到任何的轨迹，又一道惨叫声发出！
一个青年倒在了血泊中，叶雨艰涩的转头，目瞪口呆的注视着这两桩惨剧。
“你们给我住手，有什么冲着我来！”叶雨声嘶力竭的大喝起来，却不敢前移一步，因为他要占据有利的位置才能保护更多的人。
“你不是天才吗，你不是很牛吗，你不是烧了查克的屁股吗？你倒是去救那些人啊。”
“怎么了，看着他们一个个的倒下，你都束手无策吗，你很愤怒吗？”拉鸠战宗和奇米战宗开始对叶雨发动语言攻势。
不得不说这招很成功，在冰凉的尸体面前，叶雨感觉这些话句句都是刺穿人心的屠刀。
他的心在滴血，他的嘴唇在颤抖。
“噗嗤！”
又一个人倒下了，更多他的家人扑向了他，开始哭喊，开始惨叫。
“呕！”可能是怒火攻心，叶雨呕出了一大口污血。
从没有哪一刻，他这么的想死，他羞愧，这么多人等着他拯救，可他呢？
别说救人了，就算是想要挡住敌人的攻击都做不到，也难怪，敌人可全是大将级别的武者。
“站起来啊，你是故意不敢挡吧？”拉鸠战宗继续嘲笑道。
“不能再让他们杀下去了！”叶雨听着那些人的哭声，觉得那是对自己最大的责骂。
武者的天职就是保护本国居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他没做好，而且做得很失败。
......
“噗、噗、噗......”
一个个人倒下，最终，一千位敌方战宗都加入到了对最后百万燕京居民的击杀之中。
一道道光束刮起的劲风从叶雨的耳边，手边，甚至是头发丝边穿过。
他们每次经过都会在叶雨的全身上下留下惊人的血痕，这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力量，真的是力量不够吗？”叶雨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这一刻，他以前心中一直坚信的东西开始动摇了。
要说力量，整个地球，比他强大的还有无数大将，以及至少二十位皇者！
要是他们在的话，要是他们在的话，一定可以解决这些可恶的敌人，那样的话，他身后这些无辜的民众就不用死了！
这一刻，他脑海中浮现的是从华夏成长起来的云天皇者，太极皇者，还有战皇！
“你们都是华夏培养出去的人，但现在你们又在哪里，在这无数华夏人被当狗屠杀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你们既然不救人，那么白白掌控着如此强大的力量又有什么用，你们有什么资格问鼎无上皇者境界？！！”叶雨仰天哭喊，破口大骂。
他觉得心里难过得很，力量，真的是武者终其一生必须追求的，最重要的东西吗？
渐渐的，他发现自己的这个想法真的很可笑，甚至可笑至极！
有力量，却不懂得怜悯弱者，却不懂得身为武者在什么时候要为什么而战，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就像此刻的自己，拥有力量又能怎么样，难道自己可以否认自己的强大？
不是的，当遇到更强大的力量时，一切都会成为虚妄。
这不断被敌人战宗击杀的一条条鲜活生命不就是例子吗，而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我想要的，武道巅峰所追求的，真的只是力量吗？”头一次，叶雨的心中发出了这样的质问。
就算有了力量，也还有无法做到的事情，叶雨继续想，就算自己足够强，杀尽所有该杀之人，那又能怎么样？
之前死去了的接近百亿的地球七大禁地民众，那些武者，鲁索大将，露丝少将等等等等，他们都回不来了！
“力量再强，原来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啊......”叶雨无法阻止身后民众们的死亡。
他只能颓然的，软绵绵的朝地下倒去，刹那间，他似乎老了十岁。
“既然有力量也有办不到的事，那么武者究竟该为什么而奋斗，又该为什么而活？”他开始扪心自问。
“死吧，死吧，死也是种解脱。”
“前面的废物，既然保护不了我们，就别在那里丢人现眼！”
“对啊，还我的老公，你这个白痴！”
“*傻*逼*，滚开些，看着老子就觉得碍眼！”
这时候，身后有人就开始骂叶雨了，他们原本满怀期望，原本期待叶雨救他们。
然而......叶雨根本束手无策，他做不到，根本做不到。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愧对你们，是我没能救你们，都是我的错！”叶雨哭了，委屈的哭了。
最难过的人，其实是他，敌人用这种方法打击他身为武者的尊严，他其实比死还难受。
他宁愿就此被敌人击杀也不愿意被敌人逼着看他们击杀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
“唰！”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叶雨的灵魂体被强行带到了法则界中。
“感受如何？”拉赫站在叶雨的对面，淡淡的问道。
“我不甘心，我要救那些人，却根本做不到。”叶雨坦白的说道，见到拉赫，他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使原本就要崩溃的武道之心暂时平静了下来。
“到现在，你还觉得力量依然是武者追逐的武道巅峰吗？”拉赫问道。
“不是了，即便有力量，也有无法做到的事情，我现在只想救他们！”叶雨呆滞的说。
“你为什么要救他们，他们和你非亲非故，救了他们，你也无法达到武道巅峰，这根本毫无关系！”拉赫继续说道。
“我只是觉得......他们需要我，而我身为武者，有责任保护需要被保护的人，需要为正义而战！”叶雨顺着本心，顺口说出这些话。
就在这时，他整个人如遭雷击。
“卡擦！”
就像一道开天辟地的闪电照亮了他的武道之路，成为了一盏明灯。
在这一刻，他的武道之心开始通达。
对啊，之前他就感觉到一味的追求力量，其实时间久了，很容易迷失，很容易觉得不对劲。
原因就在这里，他的武道之路，没有选对，这根本不是他武道本心想要的武道之路。
直到这时，直到无数人在他面前被击杀，然后经过拉赫引导的这一刻，他才看清了自己的武道之心。
武道，并不只是追求力量的过程，更是一个为正义而战，为保护弱者而奋斗不止的旅程。
单纯力量的强大，并不是真的强大，这一点，拉赫当年贵为宇宙霸主却最后惨死，就足以说明一切。
武者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他有着一颗强大的心！
追求力量，那种强大言之无物，太空洞，根本不适合叶雨。
强者，应当为保护某种东西而生，保护信念，保护一切可保护之人。
正是因为背后有人支撑着你，守望着你，需要你，你才有变强的动力。
是啊，在叶雨的背后，原本有百万人等着他保护，他们相信他，守望着他的庇佑。
可是叶雨却做不到，叶雨越想越害怕，假如某一天，自己的族群被人屠尽，地球也被人毁灭了，自己变成无根浮萍，只能漂流宇宙，试问那样的强者，做起来有什么滋味可言？
“一个保护不了自己喜爱，爱自己，支持自己的人的武者，就是渣！”叶雨最终看出了自己的武道本心。
他决定为大义，为了族群，继续自己的武道之路。
他坚信只有被更多人需要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
“好样的，小子，你真的变强了！”拉赫欣慰的笑道。
“轰隆隆！”
忽然，整个地球疯狂的震动了起来，而反观叶雨，他的灵魂体，早就被强大的力量撕扯回了本尊之中。
同时他的体内，那种青金色的恐怖血脉之力，再度被点燃。
而整个地球，似乎也被叶雨感染，开始爆发出青金色的能量。
同时，大量的宇宙母气开始出现，竟然瞬间形成了数千条大江一般的能量流，朝着叶雨的天灵盖之中倒灌而下。
“我要保护你们，我的武道因你们的需要而存在；我的生命，因你们的认可而璀璨！”叶雨的武道之心此刻无比通达。
......
他与巨大的地球开始共鸣，这是人类武者史上从未出现过的迹象。
地球的剧变引起了烈阳圣皇等所有太阳一族的高层震动。
隔得最近的金羽皇者等人最吃惊，虽然叶雨的力量还威胁不到他们，但他们却从后者的体内感觉到恐怖的气息和威压。
“到、到底怎么了？”
“叶雨他......”这一下，轮到敌人一方手足无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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