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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章 死皮赖脸当随从


“你怎么把它扔了?”阿尘疑惑地看着柳诗画。

        柳诗画望着那已经恢复平静的河面,淡淡一笑,样子很释然,似乎这和她并没有多大的关系,“被别人弄脏的东西,我不想再要。”

        “听说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遗物,难道它不是对你很重要吗?”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如此决绝。

        柳诗画愣了愣,回眸去看阿尘,这件事情虽然算不上是什么秘密,可是阿尘作为一个外人知道这件事情,不得不让柳诗画感到吃惊。

        “你怎么知道?”

        阿尘得意地挑了挑眉,“初夏告诉我的。”

        柳诗画低声嘟囔了句,“唉!初夏这丫头就是单纯,难道会上柳黛梦的当,怎么这般口无遮拦的。”

        “初夏以为我是你的朋,才求我过来劝劝你的,怕你太过于伤心。”阿尘的语气很柔软,像是在安慰。

        柳诗画苦笑了一下,“劝我?她倒是找对人了,偌大的巡抚大宅,除了你,恐怕没人能够让我不设防。”

        “没想到,堂堂柳家二小姐活得如此委屈。”阿尘叹了句,只是单纯地感叹,语气里并没有同情,因为柳诗画看似已经强大得不需要任何同情。

        “或许,我本不该属于这里吧。”柳诗画漫不经心地答了句。这也是她一直在思考的问题,自己究竟该不该属于这深深庭院,明明出身低贱,为何老天偏偏安排她住在这高门大户之中。柳万卿当年无情,为何不无情到底,一走了之,再也不要出现。柳诗画京城设想,如果自己不曾回到柳家,而是一直生活在红船之中,日子会不会好过些?然而,生活没有如果,一切既然已经发生,这些愉快和不愉快她只能自己承担。

        柳诗画顿了顿,继续说道,“那支步摇的确是母亲的遗物,据说当年爹是因为这一支步摇对母亲一见钟情的。后来白氏听说爹喜欢这步摇,便按照样子打造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爹思念母亲,见了白氏戴这支步摇,勾起了爹许多回忆,对白氏更加疼爱。可是爹却不知道,那个时候,他在这个世上已经多了一个女儿。直到后来,爹寻到母亲,将她接回柳家,白氏却容不下我,我只好流落在外,直到母亲去世之时,爹良心发现,才肯把我接回家。这支步摇,是母亲生前托付爹交给我的,算是留一个念想。不过,睹物思人又有什么用呢?我甚至不曾见过母亲的样子,一支步摇而已,怎么能够解得了作为女儿的思念之苦。白氏一直觉得母亲是用这支步摇勾走了爹,这些年来一直咽不下这口气,想尽办法想要毁掉它,可我总觉得我要保护好母亲的东西。现在想想,自己还真是幼稚,身外之物罢了,留着又有何用呢?就如你所说,既不知祖先,便不必知道姓氏。我既然没有见过母亲的样貌,又何必执着于一件东西?”

        阿尘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柳诗画的这番话没有怨恨,没有不甘,表现出的反而是一种豁达。

        “能够吸引到当年的巡抚大人,你的母亲一定和你一样漂亮。可是,既然巡抚大人对她也是真心实意的,又为何要抛弃她又抛弃了你呢?”阿尘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关于柳诗画,大家只知道她是一名庶女,至于她的母亲是谁,很少有人知道,毕竟一个朝廷命官勾结一个风尘女子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家丑不可外扬,外人自然是不知道的。可是阿尘却偏偏对柳诗画的身世十分好奇。一个官家小姐为什么会和烟雨秦淮那种烟花之地有联系,更重要的是,清风楼究竟为何而来,思兰绝又为何出手相救。阿尘断定,柳诗画和他正在查的一个大秘密有着莫大的关系。

        不知是不是因为对别人设防太久会变得疲惫,在阿尘面前,柳诗画完全失去了防范意识,她只把他当做一个可以倾诉心事的朋友,“母亲是一名风尘女子,身份低贱,怎敌得上出身高贵的白氏。”

        “你不曾见过她?”阿尘又追问了句。

        柳诗画摇头,“不曾见过,她生下我之后便不知所踪,把我扔在了红船之上托付给媚姨抚养,我第一次听到她的消息,便是她的死讯。”

        看着柳诗画有些悲伤的深情,阿尘有些后悔,这一问,勾起了柳诗画的伤心事。

        “这些年,你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吧?”阿尘满眼温柔的看着柳诗画,柳诗画被看得脸色通红,慌忙地避开阿尘的眼神。

        “习惯了就好了。而且,我会保护自己。”柳诗画淡淡地答了句,随后话锋一转,“好了,不说了,外面风大,你别着凉了,快回屋休息吧。”

        “让我留下来保护你吧。”阿尘挡在柳诗画面前,拦住了她的路。

        “你说什么?”美眸之中划过一丝错愕,柳诗画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忽然有一个男人站在她面前说要保护她,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阿尘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歧义,赶紧解释道,“哦,不,我是说让我留下来做你的随从,就当是你再救我一次。”

        柳诗画怔了怔,越听越觉得莫名其妙。

        “随从?”

        “恩。”阿尘点点头,看样子,他有许多难言之隐,“柳姑娘,实不相瞒,我身中剧毒,不是因为得罪了什么人。这毒是霁月公子下的。”

        “什么?霁月公子?你们不是朋友吗?”

        阿尘摇了摇头,“我怎么会有霁月公子这般高贵的朋友。我只是他的一个部下罢了,他让我服下毒药,就是为了引姑娘救我,让我接近你,借机留在你身边。”

        “这……”柳诗画万万没想到这竟然是霁月公子设的一个局,她越来越想不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这霁月公子也太过分了吧?我若是不救你呢?若是不留你呢?为了接近我,他竟然不惜用下毒这么残忍的手段?”

        阿尘苦笑了一下,“姑娘若是不救我,我完不成任务,毒发身亡也是罪有应得,若是我不能留在姑娘身边,回去只能以死谢罪。所以请姑娘救救我,主人并无恶意,只是因为上次清风楼来袭,主人放心不下姑娘的安危,这才派属下来观察清风楼的动向顺便保护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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