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布局

媚儿来到了库房，她坐在那思索了片刻，然后把庆儿叫来。

        媚儿说道：“庆儿，从今天开始你先把手边的活交给他们去做，你给我盯住了春华，只要她有什么行动，都及时禀报我。”

        庆儿说道：“是。”自去不提。

        媚儿又细细想了想小姐身边众丫鬟的情势。

        府中定例，小姐身边是一个贴身丫鬟，四个一等丫鬟，八个二等丫鬟，其余洒扫丫鬟、小丫鬟数目不定。秋云姐姐是贴身丫鬟，春华、宁香、容儿、青蓝为一等丫鬟，春华为丫鬟之首。八个二等丫鬟，之前已有四人，自己四人成为一等丫鬟以后，二等丫鬟就缺了四个人。

        媚儿就想好好动动这剩下四个人的脑筋。之前的四个二等丫鬟是小夏、小春、小兰、小小朵，留下的这四个缺位，自己得好好动动脑筋。

        还有自己现在的身份，府中旧例，小姐身边是四个一等丫鬟，自己是小姐厚待，所以才刚升为一等丫鬟，但是已超出了四个的旧例，自己和春华势必有一人离开。春华已经是一等丫鬟之首，自己现在从职位上无法与之相抗，自己已经是一等丫鬟了，在这个基础上如果能再有个职位，或者主管一项重要的差事，就也不逊色于春华了，可以与之抗衡。

        或者是虽然名义上没有职位，但是很多事情自己可以参与，逐渐有了重要性后，对很多事情也就无形中有了发言权。媚儿决定一改之前的做法，对很多事情通盘考虑，而不只是具体考虑某一项差事。以前自己刚成为小姐身边的二等丫鬟，初入府中，立足未稳，所以只能碰到什么差事就好好做，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也没有什么选择权，只能碰到机会就珍惜做事的机会。现在经历了几件事情下来，也有了经验，自己办的几件事情也熟门熟路了。而且自己手下也培养出了办事的人，让她们各行其事就可以了，此时自己的精力就可以从具体的事情上面稍微抽开了。这就是有自己的班底的好处，小喜、小巧、庆儿、旺儿现在四个人即使自己不在，也可以把手头的差事料理妥帖。

        把自己的精力从具体的事务上面解放出来后，媚儿才有了精力去考虑更高层面的事情。或许这也是媚儿成为一等丫鬟以后面临的局面，或者是她早就被春华视为潜在对手时候，就已经面临的局面。作为一名普通丫鬟，或者只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但是要作为一名管事丫鬟，可不只是把差事做好就行了，还必须明白很多事情。很多事情即使自己不情愿，也不得不考虑。比如说和府中主子们的关系，和身边丫鬟们的关系，如何管理好自己手下的人，如何让合适的人去做合适的事情，这些都是自己需要考虑的问题，而不只是单纯把某件事情做好。

        一个人无法置身事外，却还掷地有声。如果什么也不做，或者是放弃做，那么就会逐渐失去被别人重视的权力。所以媚儿想着，自己还挂个什么头衔比较好？这点需要看以后的情势而定。只要自己有心，总会有合适的机会。

        媚儿决定逐渐提拔愿意支持自己的人，与春华抗衡。她准备细细留神，挑觉得可靠的人，向小姐建言，提拔为二等丫鬟，走在春华的前面，安插上自己的人。已经在的四个人，也要分析一下，能拉拢的就拉拢，还有其他那些小丫鬟，分而治之。春华正沉浸在成为丫鬟之首的得意中，暂时不会考虑这些。何况，春华素来骄矜自大，不会把小丫头们放在眼里。

        这日，周兰带着媚儿来到了母亲房中，陪着母亲理事。

        大夫人叶芸正在那里听着绸缎铺的王掌柜汇报情况，看到周兰进来了，也不说话，示意她坐到身边来听一听。

        周兰坐到叶芸旁边，媚儿侍于一旁，静静听着。

        媚儿却只见王掌柜脑门上的汗越来越多，王掌柜忍不住抬手擦汗。

        叶芸不悦地说道：“王掌柜，绸缎铺已经三个月没有盈利了，你能否解释一下原因？”

        王掌柜无奈地说道：“夫人，不是我不尽力，而是绸缎铺本来生意还挺好的，不知账面上怎么成了这样？”

        叶芸一把把账本甩了过去：“你看看这是什么乱七八糟账本，怎么绸缎铺的账乱成了这样？”

        王掌柜把账本捡起来一看，确实很糟糕。

        他擦着汗说道：“夫人，请给我点时间，我回去好好说说他。”

        叶芸盯了他一眼，心里头也很清楚。这位王掌柜颇有经营才能，就是公私不分，识人不明。任用自己的亲弟弟做账房，把账弄的一塌糊涂。但是又不能用猛药，得想个法子。

        叶芸眼珠一转：“现在这种情况，不管也不行了。你把店里的账都送去大小姐那里，让她帮着你理顺。”

        周兰听到了，急着说道：“母亲。”

        叶芸冲着她摆摆手，意思是自有道理，不必多说。

        叶芸又冲着王掌柜说道：“以后店里的事由周兰代管，我没工夫的时候就和大小姐汇报，你下去吧。”

        王掌柜说道：“是，夫人。”

        王掌柜走后，周兰赶紧和大夫人说：“母亲，我怎么能管得了一个绸缎铺呢？”

        叶芸微笑道：“兰儿，你也该学着管起来了。这是我早就想好的，这个绸缎铺以后是要留给你做嫁妆的。现在的经营状况不太好，帐也一塌糊涂，正是这样，你才可以学着管理，日后也好有经验去应对。”

        周兰说道：“谢谢母亲，可是我并不懂帐薄啊。”

        叶芸说道：“傻孩子，谁都是由不懂到懂的。你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培养出你身边的人来。”

        叶芸又想了想：“这样吧，先让我身边的小红辅佐你一个月，一个月以后，你要自己处理了。这一个月，只要小红无事，就可以去你那边帮着你处理。但是你要尽快培养自己的人手。”

        周兰笑道：“有母亲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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