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 第三百九十九章 术前
已是真正的冬季了，北方的冬季总是萧条间带着粗犷的意味，虽不及南方的秀丽，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前世，莫秋风北上数年后，反而习惯了北方的冬季，年关归家的时候却是受不了了。至于原因...无他，北方有暖气，而南方是没有的，待在屋里受冻。基于此，很多北上的学子都希望冬季时候，屋外在南方，屋内在北方。
莫秋风正是其中一个，而现在，显然队列里面多了一个人。
“有暖气真好。”
苏晓雯坐在床头，有暖气的存在，即使在冬季身着中衣也丝毫不觉寒冷，反而有暖呼呼的感觉，这让苏晓雯极为开心。
“要是我们那边也有暖气就好了。”
这句话，莫秋风前世第一次见识到暖气时，也曾感叹过，此时听到苏晓雯的话语，勉唇轻笑，“那以后我们就在家里安一个？”
“好像暖气很麻烦，不好弄的。”
苏晓雯认真思考了一下，微微摇头。她对暖气了解不是很多，但也知道在小家庭里面安装暖气是很费劲的事情。而在细想中的苏晓雯，显然没发现莫秋风笑的更开心了，话语中都带着欣悦，“也不是只有暖气才行，保暖设备很多，挑一个喜欢的安装就好了。”
“唔，那倒可以，冬天待在家里能暖和和的，也挺好的。”
这次苏晓雯没有反对，随着莫秋风的话语说了下去。只不过，刚说完之后，苏晓雯就幡然醒悟过来，眨眨眼勉着小唇，耳畔泛起可疑的红晕。
他说家里...
莫秋风的笑意已是弥漫在整个脸上，顾及到少女脸皮薄，没有欢笑出来。即便如此，小手被莫秋风握住，耳边传来莫秋风压抑的轻笑声，也足以让苏晓雯感到
‘难堪’了，坐在床边跺跺脚，苏晓雯忍不住埋怨道：“你还笑！”
“好了，我不笑了。”
见少女脸上泛起薄怒，莫秋风收起笑意，不过牵着她的手却是没有松开，柔声道：“只要你开心，要我做什么都行。”
甜言蜜语传入耳际，带着明显的讨好之意，苏晓雯想要给少年出个难题让他难堪，却首先自己舍不得了，只能啐道：“贫嘴，就会讨女孩子欢心。”
“我只讨你欢心。”莫秋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让苏晓雯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心中却是极为喜欢听他这么说的。
到了中午饭点的时候，苏正堂和赵莹夫妇来了，提着中午准备的午饭。不过，顾及到苏晓雯马上就要动手术的缘故，饭菜还是偏向于清淡点的。
是的，苏晓雯的眼睛诊断已经出来，康复疗程也差不多了，马上就要接受手术。
莫秋风自然是留下来一起吃午饭，事实上，除了最初去了一趟海蝶公司，以及出去和欣筱嫔等人聚餐之外，莫秋风很少离开医院，大多时候都陪在苏晓雯身边。
吃过午饭，苏正堂和赵莹留下来陪着苏晓雯说说话，莫秋风自觉将带来的饭盒保温杯拿去洗了。等回到病房的时候，赵莹还在，苏正堂打开水去了。
苏晓雯在病房内待的无聊，便拉了莫秋风一同出去走走。走之前，赵莹不太放心，让两人又多穿了一件衣服，这才允许他们在医院里面的林园走走。
莫秋风和苏晓雯穿的本来就不少，赵莹又让两人多穿了一件，咋看上去穿的有些臃肿，却将苏晓雯那娇小的容颜愈发衬托出来。
莫秋风看着欢喜，忍不住轻捏了一下苏晓雯的小鼻子，让后者有点莫名其妙，嘟哝着将莫秋风的手移开，“干嘛捏我。”
“因为忍不住啊。”
莫秋风轻笑着道了一句，在苏晓雯薄怒之前，牵着她的手走向医院给病人安排散步的林园。两人并没有戴手套，稍长的衣袖将手掩在衣内，也不怕被冻着。
少年的手心总是很温暖，夹在衣袖中也能感受到那暖意，让苏晓雯眼角染上轻微的笑意。人们都说手心暖的人心也暖，她是持怀疑态度的，毕竟没有科学依据。不过，她相信，她身边的少年心肯定是暖的，至少，于她来说是温暖的。
“嗯？怎么了？”
莫秋风侧头的时候，见苏晓雯沉浸在思绪中，便挑眉问了一下。苏晓雯并没有回答，只是和莫秋风交握的小手，又缩紧了些，“没什么，我们去长椅那边坐坐吧。”
她来林园这边的次数不少，知晓这边有一处长椅，在两棵树的下面。记得刚来这边的时候，还能听到树叶随风舞动的声音，现在却是没了，让她不得不感叹北方凋零的速度。
再过几天会有一股寒流南下，径直穿过京城，到时候京城的温度便会维持在零下。而现在，还没到零下的程度，虽有寒意但不至于让人受冻，苏晓雯还是能习惯的。
长椅是木制的，刚坐上去自是有点凉意，过了片刻也就恢复如常了。耳边传来一些声响，有的是远处传来的喧哗声，有的是在病人散步时的交谈声，偶尔夹带着风吹过带起的细微声响。
“再过不久，就十二月了。”
苏晓雯轻声感叹了一句，“一眨眼，都半个多月了。”
莫秋风坐在苏晓雯身边，听她轻叹后想要接口，苏晓雯已经转头望向他这边，“秋风，你说我们那边现在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和这边一样冷？”
莫秋风本要说出口的话语一转，含笑说道：“我们那边肯定没这么冷，应该在十二度到二十度之间吧。”
f省各省市冬季气温都不会太低，尤其以x市、p市等沿海城市。两世记忆中，p市冬季最冷气温，应该是08年特大雪灾时，降到了零上二摄氏度，那已是三十年来最低气温了。
而在依稀模糊的记忆中，今年最低温度，似乎也就深冬时候十度左右，比不上现在的零上三度。
“哦哦。”
苏晓雯明白地点了点头，停顿细想过后，轻声说道：“也不知道小柔现在在做什么。”
她在p市认识的人不多，尤其是失明后接触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除了莫秋风之外，和莫秋柔的关系算是最好的了。
“她啊...”
莫秋风晒笑一声，眸中划过宠溺的神色，不带任何迟疑地说道：“今天是星期六不用上课，她肯定在暖被窝。”
南方p市，蜷缩在被窝里面的莫秋柔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摸了摸鼻子之后，嘀咕着不知道谁在想他，反正不会是她那个没良心的哥哥了。
莫秋风的话语，让苏晓雯忍不住噗嗤一笑，捂着嘴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娇嗔着说道：“你这么说小柔，小心我告诉她。”
莫秋风却是不怕，凑到苏晓雯耳边，带着几丝调谑，“这么快就和小姑子达成攻守同盟了？”
许是说话间带过的暖流，许是话语中夹带着的暧昧，苏晓雯耳根又泛起红晕，推开莫秋风凑过来的身子，“你又在打趣我。”
莫秋风忍不住傻笑两声，在苏晓雯还想推开他的时候，手一揽将苏晓雯拥入怀中，下巴抵在苏晓雯发丝上，双眸略带迷离，“怎么办晓雯，我好想一直欺负你。”
乍一听到这话，苏晓雯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刚要开口时又接触到话语中含着的柔情，让她本不依的身子，顿时安静下来了。
她和少年之间亲密的举动也不少见，但那都是在单独相处的时候，何曾在有外人的时候相拥。但就此时此刻，少年那略带磁性的话语传入耳际，她只想安安静静待在他的怀中。
这种感觉，很安然，让她贪恋。
过了一会儿，怀中传出苏晓雯略带沉闷的话语声，里面的紧张不曾掩饰过，“秋风，马上就要动手术了，我有些紧张，怎么办？”
莫秋风抵在她发丝上的下巴不曾移过，只是将她拥的紧了些，“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片刻停顿后，莫秋风低下头，与少女额头相抵，连鼻尖都要碰触在一起，“要是治不好，我就砸了这家医院。”
来不及为莫秋风的举止感到羞涩，苏晓雯已是忍不住噗嗤一笑，“你好霸道。”
“我只为你霸道。”
良久，怀中传出苏晓雯低低的，夹带着满足的轻应声，“嗯。”
－－
两天后，经过各项检查，医院开始着手为苏晓雯安排手术事宜，主刀医师，正是苏正堂的老同学，眼科主治医师杨华罗。
在手术之前，医院已经给苏晓雯做了相关的术前安排，昨天苏晓雯的眼睛便缠上了纱布，里面敷有专门的药膏。
进手术室之前，苏晓雯小脸带着明显的紧张之色，莫秋风陪伴在她床边，手就握着她的小手，也无心顾及还有不少外人在场。
耳畔传来的，是医生护士有关于手术的安排，苏晓雯握着莫秋风的小手，缩紧了许多，明显感觉到紧张的意思。片刻后，苏晓雯的声音低低传来，“秋风，要是我以后都看不见，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在那段失明的黑暗时光里，少年是一盏明灯，带着她完全走出那片黑暗，她不想回到那段黑暗的时光，更不想少年离开他。
莫秋风低声轻叹，卷着她的小手，话语中带着浓浓的眷恋，“傻瓜，你就是我的半个世界，我怎么会不要你。”
苏晓雯嘴角微微裂开，紧张的小手也松开了些许力道，莫秋风的话语却是没停顿，“天气预报说，再过几天就要下雪了，到时候我们一起看雪。唔，那可是你人生中的第一场雪吧？期待吗？”
苏晓雯的小手微微一动，被莫秋风说中了心声，微微点头，“嗯。”
她确实很像看雪呢，早在当初少年和小柔跑到京城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就想和少年一同看雪。
手术室已经安排妥当，医生护士也已经就位，尽管再不舍，苏晓雯还是要和三人分开，进手术室迎接她光明的未来。
苏正堂夫妇和莫秋风一直随着到了手术室门口，在进手术室之前，莫秋风附身在苏晓雯光洁的额头上轻吻，带着浓浓的眷恋。
“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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