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艾尔特弥斯海上的黑帆
在看到大公爵严厉的神色之后，年轻的女海盗首领不仅没有紧张，她的脸上反而现出了更加轻松的神色，与此同时，她的语气也变得更加生硬：“对不起，公爵大人。如果不是今天你答应我击败‘蓝胡子’那帮人的话，我是没有什么兴趣来到这儿的。更何况，我也不认为你这个父亲有什么资格来管教我。我母亲直到临死的时候，她都没有原谅过你。对于今天我私下答应来看你，已经违背了我对于她的承诺。”
在听到海伦的话后，多利亚克眼中精光暴闪，直直的盯着自己的女儿，而海伦也毫不示弱的对望过去。过了良久之后，大公爵突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面色终于缓和了下来。
“看起来这么多年的海上的流浪生活并没有让你学会那些贵族应该懂得的礼仪和说教，不过以后我会补偿你的，我的孩子。”
在他的这句话刚刚说完，就被海伦毫不留情的打断了。
“我对于您的这个建议毫无兴趣，尊敬的索尼娅大公阁下。”
似乎是早就料到了自己女儿的反应，大公对此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一样的反应。“听我说完，海伦！”他只是将声调略微提高了一下，面色阴暗的回道。
“我知道在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真正的尽到过一名丈夫和父亲应有的责任，任你们流浪在海盗成群的布法罗群岛。可是，我发誓，我在内心之中从未真正的抛弃过你们，海伦。”
可是多利亚克的话却引来了自己女儿的又一阵无情的嘲讽：“哈哈，尊敬的索尼娅公爵大人，这大概是我到现在听到的最好笑的话了。您没有抛弃我们？我觉得您应该去问问卡特琳娜，她已经死了十年了！我很想知道她现在如果活着的话，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我亲爱的父亲大人？”
在听到海伦的话后，整间小屋突然瞬间闪亮，这是因为大公爵周身神圣斗气猛然暴涨的缘故。他的脸色这会儿显得极其难看，握着剑柄的手也因为过于激动而不受控制的颤抖。但是最终，他还是平静了下来，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他的面色黯然，过了半晌才说道：“我的孩子，难道你真得不肯给我一次机会吗？”
“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在苦盼着你的到来，可是直到我母亲的死去，我们都没有等到你的哪怕一丁点儿的消息。”年轻的女海盗首领丝毫未曾让步，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可是不久前我却等到了你的死讯，公爵大人。”
多利亚克大公脸色突然一变，他沉声问道：“这就是为什么‘复仇女王’会挂上黑帆的原因吗，海伦？”
在听到大公爵的话后，海伦表情复杂，她欲言又止，可是最终又沉默了下来。
多利亚克将自己女儿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他不禁又轻叹一口气，说道：“海伦，我知道你一直渴望有个父亲。可是，当年的我……”
“我知道，当年的您是索尼娅的大公爵，当然不能和一个声名狼藉的女海盗相认。”年轻的女船长眼睛里面重新又燃起了仇恨的火焰：“可是我已经听够了你的这些所谓的理由了，尊敬的公爵大人。”
索尼娅大公脸色灰败，默然不语。半晌他才又重新说道：“以前的事情就过去吧，我的孩子。我这次来，是想好好的弥补我从前的过失。”
可是他的女儿显然并不这么认为，她甚至冷冰冰的质疑道：“大公爵阁下，若不是我现在手中有着一支强大的海盗舰队的话，我很难想象小小的布法罗群岛能够令您屈尊降临。”
在听到海伦的讥讽后，多利亚克的眼神凌厉，他的语气同样也随之降至了冰点：“海伦，如果我愿意，‘复仇女王’号可以随时沉入艾尔特弥斯海，你所引以为傲的那点儿海盗舰队在我的‘裂风’面前只是一个笑话。”
“它们确实在您那了不起的武技面前是一个笑话，可是如果什么事情都要您亲自出马的话，那么多利亚克大公爵没有死亡的消息就会迅速的传遍诸大陆。届时我想不论是弗兰德斯，还是埃斯加特帝国的国王们想必都很有兴趣来验证一下这件事情的，而且我也已经听说，在盗贼公会，关于探清那个无端在艾米瑞尔大陆上面出现的圣骑士真实面目的任务赏金已经上涨到了百万金币。”
这时大公爵的右手已经紧攥在了“裂风”的剑柄之上，一丝丝抑制不住的神圣斗气正从他的指间不停的溢出，可是年轻的女海盗首领却仿佛对此视而不见，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
“如果米斯特和奥古斯汀发现您其实并没有死亡的话，我想您和克莱门特私底下做的一些事情恐怕就很难实现了，而且奥古斯汀和米斯特之间出现的裂痕也将会因此而再次得到弥补。我想您知道这对现在的您意味着什么，另外，尊敬的索尼娅大公阁下，您觉得还有什么事情还能够吓得到那些亡命天涯的海盗吗？”
此时多利亚克大公的脸色已经写满了各种失望，这显然不是他所想要的东西。在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他的话语之中掺杂着说不出的的疲惫：“好吧，海伦。我们不再谈论这些事情了，没有一个父亲愿意与自己的女儿不停的争吵，而这也并非我来此的本意。不过我还是想说，整件事情并非你所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让我们来说点儿别的事儿吧，对于那个年轻人，你有什么打算呢，我的孩子？”
“对于那个叫做亚瑟的年轻人？恐怕您要失望了，我并不打算将他交给您，公爵大人。而事实上这件事情我也决定不了，他是一个不错的魔法师和剑士，不，确切的说现在他应该是一名了不起的龙骑士。难道你能指望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去和一个几乎只会在传说中出现的龙骑士去战斗吗？而且那头巨龙还是曾经的奥拉基尔，一头曾经最为强大的黑龙！即便是现在它变成了一头骨龙，我相信他的力量也至少能够抗衡数名圣域强者！”
令海伦意外的是，这次大公爵只是简单的答道：“我知道你有些喜欢这个孩子，从你一开口说话我就看出来了。这没有什么，只是他是一名黑暗法师，还与一头骨龙为伴，况且他所剩余的生命已经不足三年，我希望你在这件事情上面好好的考虑一下。虽然我无法左右你的想法，但是请不要怀疑一名父亲对于自己女儿的忠告。”
在听到多利亚克大公的话后，这次海伦难得的保持了沉默。
这时，大公爵走向了门口，他突然又转过身，对着海伦说道：“总有一天，我会取回属于我的东西，而它绝对不仅仅只是一个大公爵的名分。那时，所有的人将不再敢随意质疑的我的决定和历史，而你，海伦，也再不需要在艾尔特弥斯海上无尽的漂泊，我保证，届时你将会成为诸大陆最尊贵的公主！”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我来到这里的真正原因，是要告诉你，最近世界的局势将会变得十分的混乱，你需要事事小心。米斯特将会给他的女儿在塔特兰德斯行省的枫丹庄园重新举行一个盛大的婚礼，但是我想那最终会令枫丹庄园变成地狱，而且，说实话，我也实在没有把握是否能够再次回来，所以，我想在此之前再见你一面。除此之外，由于你之前多次攻击前往光明岛朝奉船队的举动，使得克莱门特大为震怒，他对你们在艾尔特弥斯海面上的肆意妄为已经感到极度不满。教皇已经下令要求神圣骑士团剿灭所有敢于在艾尔特弥斯面上航行的海盗，尤其是你那艘挂着黑帆的‘复仇女王’号。”
年轻的女王看着自己的父亲，过了半晌，才说道：“我不会离开这里的，这儿是我母亲曾经的领地和家园。”
在听到自己女儿的这句话后，多利亚克大公面色一阵灰暗，上面写满了说不出的失望。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和奥菲莉娅一样的固执和骄傲，可是我不希望你继续走她曾经走过的那条道路。”
“至少她曾经坚持了自己的梦想，哪怕是在伪善者的火刑柱下面！”在听到公爵的话后，年轻的黑发女子显得十分激动，“可是后来那只是证明了她犯了一个多么可笑的错误，她所挚爱的男子甚至都不敢在审判台上为她多做出哪怕一句的辩护之词！”
“那都是为了你！”大公突然咆哮起来，他的面色扭曲，形如恶魔：“如果不这样的话，你，海伦，同样也早就上了火刑架！可是你直到现在还仍然无法体谅她的苦心，还像一个疯子一样肆意的游荡在艾尔特弥斯的海上！”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立即转过身，直接就迈进了一个早就开启好了的时空之门里面，留给年轻的海盗女王一个愤怒的背影。
当时空之门的魔法光芒彻底消失之后，静立在小屋之中的海伦突然双手掩面，泣不成声，过了许久她才喃喃开口说道：“祝你好运，父亲。”
这时，一个全身裹在黑袍中的人影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背后。
“恐怕他的目标是无法实现了。”这个人的话音显得既生硬而又嘶哑。
“是谁在那儿？”
海伦猛的回过了头去，结果她看到了幻化为人形的奥拉基尔。在看到黑暗巨龙之后，她的眼神之中不由透出一丝说不出的慌乱。
“在我的面前，逃跑和躲避毫无意义。”巨龙缓缓说道。“不过你完全没有必要为此担心，年轻的女王，我只是想弄清楚你留下我们的真实目的。既然你对于我们并无恶意，那么你也得到了来自于奥拉基尔的善意。至于你的父亲，多利亚克，只要他不再来打扰我们，那么我们也不会去和他刻意为难，还有他与米斯特和奥古斯汀之间的那些事情，那与我们更是毫无关系。”
在听到奥拉基尔的话后，海伦稍微有些放下心来。虽然她也是一名了不起的海盗首领，但是她毕竟还是一个年轻轻轻的女孩子。
“谢谢你，尊敬的奥拉基尔大人。只是我有些不太明白，您不是早就出去了吗？”
奥拉基尔身上的黑袍一阵抖动，他的语气里面似是掺杂上了一丝微笑：“还有什么事情能够瞒得过一头有着千年岁月历史的黑龙呢，年轻的海伦女士？”
年轻的海盗首领在听到这句话后，她先是尴尬的笑了笑，又似乎是想说点儿什么，不过她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巨龙似乎是察觉到了女孩儿的心事，他继续说道：“至于与多利亚克大公有关的事情，我想我暂时是不会透露给任何人的，”说到这里，他又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当然，这也包括他。”
显然海伦清楚的知道黑暗巨龙口中的“他”的意思，在说完这句话后，奥拉基尔又意味深长的说道：“我知道您是一名出色的竖琴手，我也希望您能够在这段时间里面令他能够忘记从前的一些事情，海伦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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