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对决
不久，台上便站了五个人，除了院士之外，有一个老者，约莫有六十以上，须发苍苍，仙骨傲然，我知道他是祈禾，龙鳞国的祭司之一。有一名老妇人，板着脸十分严肃，我记得她是龙鳞国的少祭司，莫琳燕。一名中年男子，眼神锐利，给我一种不好的感觉，他是龙鳞国的祭司之一，林柏省。还有一名年轻的男子，他长得与祈岚蛮像的，就是气质不一样，他给我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我并不清楚他的名字，只觉得上次在风陌阁，似乎见过他。
祈禾祭司上前说了一大段词，但我并不想听就没注意听，不过我也无法不在意台上，因为我一直觉得，林柏省和那个长得与祈岚有丝相似的年轻男子一直在注意着我。尤其是那个年轻男子，他发现我看着他的时候，竟微微朝我一笑。
约莫是祈氏一族的人吧……也许是祈岚的堂兄表兄之类的？我没有多想，发呆地听完祈禾祭司的话，很快，分组里的第一队对决便开始了。
这场对决赛是同班对抗赛，比赛双方的实力相近，只有天轩阁和地灵阁的使魔参加，而玄华阁的使魔目前正跟着主人在外修课，故不用参加。比赛场地便是高台，高台周围三十米处设了防护结界，防止使魔的招式伤害别人，也就是使魔的灵力会被结界所反弹。
台上的使魔只见过一两次，但我仍然记住了它们的名字，这场一月一次的对决赛里，它们都使出浑身解数在对决，各种招式让人眼花缭乱，几乎都是在我记忆深处所能叫出名字的招式，如何使用，咒语，阵法等等，我都可以背下来。
但是我却无法使用。
很快，绿晗和凌琉对决，我竟不知道那个孩子气的凌琉居然那么地强，也不知道绿晗竟会使用如此高超的妖力。也对，好歹，凌琉是于氏一族天才小少年兼小少主于皓文的使魔，而绿晗是白氏一族白叶霖的使魔，自然不弱，不，应该说是很强。
它们的对决实在精彩，不是我所能描绘出来的。我不由得呆愣地看着它们，而它们的动作，竟一个不漏地进入我的脑海里。
不止是凌琉它们，其他使魔都是强到令人害怕的程度，更是让我感觉到巨大的差距。这里是祈轩学院，是驱魔师的学院，而这些驱魔师学子，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自然是很强的。更别说他们的使魔了。
是啊，跟我不一样。
我并不像它们那么强，所以我没有站上台上，因为没有一个使魔的能力与我相近。我抚上脖子上的雨灵石，它似乎闪了一下。我一惊，仔细一看，却再也没有变化。难道……我把雨灵石摘下来，抬高一看，阳光透过晶莹的雨灵石，折射出绚丽的光圈。
“使魔？”比赛完结的绿晗站在我旁边，“你在看什么？灵石？这块灵石怎么了吗？”
“不……应该是看错了。”我重新戴上，“怎么样，赢了吗？”
绿晗浅笑，“嗯，险胜。我和凌琉实力不相上下，经常打平，要么彼此都是险胜。”
原来如此，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由衷地感慨道：“你们两个还真强。”
“还不够。”绿晗说，语气有些淡然。
我微微一震，不语。
“对了，使魔，下一场该你了，你的对手好像是赤瞳耶？”绿晗很惊讶地说道，“怎么会是赤瞳？”
“哦……啊？什么！”我的脑中忽然闪过赤瞳邪笑的脸，“你是说，下一场我和赤瞳对决？”不是说这次不需要我上场吗？而且为什么是赤瞳啊！
“不知道，好像是祈禾祭司临时决定的。我也不清楚，只是叶霖让我来告诉你准备一下。”它顿了一会，看向不远处的赤瞳。“使魔，你要小心一点。赤瞳他被捕获不久，是玖兰羽的使魔，但是它很叛逆，嗜血，极有可能会被处理掉，可是，玖兰一族却没有处理它的意思。它很危险呢……”
“嗯，我知道。”昨天它把我的脖子咬出两个洞吸血这件事我还没有忘记。不过，为什么那个祈禾祭司要让我和它比呢？这不可能啊，明明我们的实力悬殊，而且一个是刚捕获的使魔，一个是连院士都不能算出身份的使魔啊……他们到底在想什么……总不能让我弃权吧……
很快，一场比赛又结束了，接下来该我们了，我听见裁判喊着赤瞳的名字和我的名字，就知道这果然不是在开玩笑。我硬着头皮走了上去，又看见赤瞳一个闪身出现在我面前。
“噗，又见了，我还以为我的对手应该是沧河，怎么会是你？”它似乎也是刚得知这个消息，有些讶异。
“谁知道……”我瞥向一旁，赤瞳身后有一个冷若冰霜的美女子，约莫就是玖兰羽。而祈岚，也早已站在我身后，不过玖兰羽和祈岚都不会参与这场对决，这是使魔的对决赛。
我看向祈岚，他的表情十分复杂，我不能读懂那是什么，而目前的情形也由不得我去问。
赤瞳不用武器。
从上次评定赛，我对剑这种东西就有种莫名的排斥，可对手是赤瞳，我不能空手以对，我只能拿起一把青白色的剑，手感还蛮轻的。
一声令下，对决开始。赤瞳没有动作，我也没有反应，我们就互相对视着，直到许多人都觉得奇怪。玖兰羽示意着赤瞳开始，可赤瞳却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不明白它到底想做什么，也就呆在一旁不动。
“噗……你全身都是破绽呢？为什么是你跟我打呢？未免太看不起我了？”忽然，它眯起血色的敛眸笑道。
“这种事情你去跟他们说啊，问我有什么用，我又不知道。”我冷冷回答。
“呵……那我们快点结束吧。”它幽幽睁开血眸，忽然一个瞬步向我冲过来，下一秒便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右脚往后一退左脚一蹲，举起剑往前上刺去。
它的速度很快，可是就如我之前所说的，无论是多快的速度，在我眼中都像慢动作回放，所以我可以看清它的动作，并做出反应，如果我如往常一样呆住的话，约莫这时候就会被它擒住脖子。
当然，它的反应也很快，一退便躲过我的剑。
“哦？你……还蛮快的。”它没想到我会反抗，感觉事情会好玩起来，不由得邪魅一笑。
“谢谢夸奖。”我淡淡回答，身体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它眯起血眸一笑，我的眼前忽然出现了几团灼热的赤色火焰，那炙热的温度甚至可以直接将人烘干，火焰团聚而来，在我四周形成一个诡异的阵法。
这是……迷魂阵。
我并没有像站在外面的他们那般惊恐，因为我看得出来，这一切都只是幻觉。
幻由心生，可是幻觉依旧能够给人真实的伤害，如果我陷于幻境，就会被那些根本不存在的幻觉所伤，所以，我必须尽快破了这个阵法。
昨天我看得出来那些蛇是赤瞳的幻境，但我并没有解开，反而是赤瞳自己解开的。
那么，我应该怎么解开呢？
所有的灵术都需要灵力才能发动，我根本无法运用灵力，该怎么打破这个幻觉？
“这是幻觉。”祈岚在外面提示我，我点了点头，其实我是知道的。
问题是，怎么破了它？
血……
不知为何，我只想到自己的血。
这幻觉开始向我攻击，我只能闪躲，可是阵法密集根本没有一丝空隙让我躲避攻击，一不小心，我中了一下，灼热的温度一下子烫红了我的手臂，衣服甚至差点烧了起来。
可恶……死就死吧！
我举剑往手心轻轻一划，一条血痕顿时出现，殷红的血液留了出来。没有人知道我想干什么，只是用奇异的目光盯着我。
话说……血是有了，然后呢？总不好直接抹上去吧？我踌躇着。
这时，赤色火焰再一次向我袭来，我本能地用手一挡，犹如电光一闪，所有的火焰都像被什么东西缠上一样，瞬间消失。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我。
“刚刚那是什么！”
周围一瞬间变得嘈杂，我听见有许多疑惑的声音。
可是我来不及去思考，因为它的脚下出现一个泛着红光的阵法，几十条全身猩红的毒蛇便快速地从阵中出现并向我攻过来。
我举着剑往后退，天呐这明显就是有毒的蛇啊喂！昨天那些幻境中的小蛇就已经让我恶心了现在居然有这么多！还这么长那么大！我还没杀生过啊！可是这场面也太恐怖了吧？
它们仿佛被我的血所吸引，疯狂地向我袭来。
我的头皮开始发麻，本能地举起剑将它们挑远。可是它们被挑远后又快速地向我围过来，就像红色的闪电。我几乎是要疯了，死死盯着这些靠近的蛇，这可不是昨天那些不痛不痒的幻觉。
这是真实的蛇，活着的蛇。
“干嘛不还手？”赤瞳眯起眼睛笑着问我。
我看着周围的蛇愈来愈靠近，把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了，“如果可以，我不想杀生。”
没有一个人有资格随意夺取世间任一生物的性命。
它忽然笑了，“不想杀生？这个理由还真是好笑。不杀死对方的话，你就会被你天真愚蠢的仁慈杀死。”
我不语，当然，我也不想死，我强迫自己去思索，脑海中的知识，告诉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它有什么破绽！该怎么样才能摆脱这些蛇！怎么样才能保护自己！
祈岚咬牙，低沉的声音提示我：“这是一个蛇阵，别紧张！找到出路，只要把出路找出来就可以破解！”
我望向他又低下头，我知道这个蛇阵，脑中出现了破解的方法，只要砍掉位于三星亡点的三条蛇就可以破解，可是这些蛇已经把我半步之外的地方全围上了，全体都张开大嘴露出獠牙，弓身对我做出了攻击的姿势。
我来不及避开，那些蛇死死咬住了我的脚踝，或者缠上来攻击其他地方。
有毒！
我脑中忽然闪过了什么，头脑一空，血液都沸腾起来。脖子上的雨灵石幽幽闪着微光。我没听到一旁有抽气声和尖叫声，只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
“走开！”我发出一声可怕的怒吼，感觉自己全身散发出强大的灵力，奇怪的事发生了，那些蛇都停住了攻击，仿佛被定住，又像是被什么吓到了，瞳孔忽然变成一条尖利的细线，纷纷往后退去，闪电式地向赤瞳攻去。
赤瞳没想到自己的蛇会攻击它，也没想到那些蛇竟比攻击我的时候还要快速残暴，等它反应过来已经被几条赤蛇疯狂咬住，它面目表情地收起蛇阵，将咬住它的蛇一脚踩扁，一瞬间，所有蛇都不见了。
赤瞳本身就是蛇妖，所以那些毒蛇的攻击对它根本没有作用，不过它非常不悦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虽然我根本就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发展。
我大口地喘着气，刚刚，又来了……脑袋一空，血液沸腾，就发生了奇怪的事。虽然只有一瞬间，可是我感觉自己全身好像散发出了强大的灵力……
“你到底是什么？”赤瞳不敢相信自己的蛇居然会被控制住，并袭击身为主子的它，而且它刚刚忽然感到一种可怕的妖力。
我惊魂未定地看向它，蹙起眉头，忽然像被什么控制一般扬起一个嗜血的笑容，接着便往后一倒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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