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言语的力量
“史姑娘，你认识这只妖？”何锦苍蹙紧眉头问我。“啊……嗯。”我居然忘记还有他们在，只能指着赤瞳尴尬地给他们介绍，“何公子，这是赤瞳，是一位驱魔师的使魔。赤瞳，他们是除魔师。何公子，莫公子和霍公子。”
“驱魔师的使魔……史姑娘，等等，史？”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眸微睁，“使魔？你不是人类？你是妖？”
“对不起……我没有跟你们解释清楚。我的确不是人类，我也是一个驱魔师的使魔，而‘使魔’，是他给我取的名字。”我低着头小声回答。
可是他们看我的眼神十分复杂，就像是感觉被我欺骗了一般，让我有些难过。
霍元林冷笑了一声，用剑指着我，“妖就是妖，居然敢欺骗我们。”
“元林。”何锦苍出声阻止霍元林，对着其他人说道，“我们走。”
莫凌风牵起可儿带着其他人就走，还回头深深看了我一眼，眼中全是寒意。我欲言又止，只能对着他们微微点了一下头，“谢谢你们昨晚救了我。”
何锦苍没有回头，“不要让我们再看见你，妖。”
“啧，什么态度。”赤瞳不屑地看着他们的背影，一手拉起我就走。
也难怪，他们似乎对妖有着某种偏见，还说要消灭一切妖魔，没想到身边忽然出现了一只，可他们竟不知道，还把我当做人类一样对待。这种后知后觉的背叛感……我是不是做错了呢……
“赤瞳，你们干嘛还要找我呢，干脆点当我没出现，让我直接消失好了。”我一边走一边对它说。
“你的血那么美味，以后吃不到，不是很可惜吗？”它幽幽笑了。
“原来你的目的是我的血呀？混账，我才不会给你。”
它噗嗤一声笑了，“你就当我对你的血感兴趣好了。”
“哈？你说什么，我没听懂。”我茫然地说。
“没听懂就算了。”它扬起一个邪魅的笑靥。“对了，昨天你是打算干什么啊？”
我顿时语塞，脚步一滞，“嗯……本来只是……想静静，结果迷路了。”
“哦？静静？发生了什么？”它没有回头，拉着我继续走。
我深深一口气，喃喃自语，“我不想害人。”
闻言，它停了下来，回头不解地看向我，我读不懂它眼中所蕴藏的含义。
“这个世界，不想害人的话，就会被害。不是你能够决定的。”它冷笑地挑起我的脸。
“你这样可是会被你的天真害死的。”
“是啊，我知道。”我挣脱，静静地看向它的眼眸，“可是我就是做不到。”
“我不想害人，我不想那么做，我只想平平凡凡的，不想为了得到什么而去毁灭什么。我不想因为我的出现，而毁了别人，可我能怎么办，我什么也不知道，可是正是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可能毁了许多人，那这样的话，我为什么要出现？我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
它没有回答我，淡淡扫了一眼广袤无垠的天空，“我送你回去吧。”
话音未落，它一把抱起我，脚尖一点便飞了起来，快速地在竹林里移动。我有些惊异地抱紧它，它的速度有些快，一下子就到达祈府。
我刚落地站稳，它用手大力地揉了揉我的头发，温柔地说道：“下次不要这样了，太蠢了你，妖魔是不会考虑这种事的，只要活下去就可以了。还有，我已经通知祈氏少主他们了，他们很快就要回来了，你最好想想要怎么跟他们解释。”
说完，赤瞳就飞上屋顶离开了，留我在原地深思，解释嘛……感觉会被骂死……我欲哭无泪地推开房门，便看见宫遥睡在我的书桌前，睡眼朦胧地看了我一眼，忽然睁大眼睛向我扑过来，“使魔你去哪里了！”
“小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你昨晚没睡好吗？”我看他眼睛有些浮肿，想必昨晚一定折腾了许久，不由得有些愧疚地把他抱到床上去睡。
“还好。你终于回来了，大家都很担心你呢！尤其是少主，一直在找你！他很担心你……”宫遥攥着被单，还在说着昨晚的事。
“好了，小遥，你睡吧，好好休息，等一下再说吧，乖。”我摸摸他的头，他点了点头就沉沉睡去。
门外传来他人的气息，我默默走出去房间顺便把门关上，看向已经出现在大门外的祈逸清。
他脸上挂着温润如玉的笑容，但我知道那只是一个表情，并没有任何意义。我问：“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听说你昨晚寻死去了？”仿佛在嘲讽我的语气。“你身上有血的味道，受伤了？没事吧？”
没死成还真是对不住了，我幽幽看向其他地方，“并没有，只是迷路了，一点小伤，没什么大碍。”
“你知道为什么你无法获取灵力吗？”他忽然说出一句前后不搭的话，我不由得将目光重新放在他身上。
“你……知道？”我不怎么相信他会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的？”
“你的灵力，其实，是被你自己封印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条灵石吊坠，上面的灵石流离着月银色的光芒，我一看便觉得有一股非常熟悉的感觉，那似乎是属于我的，雪灵玉。
“这是属于你的，但是，现在我还不能给你。”他接着说，并将雪灵玉重新放回怀里。“使魔，你知道吗？这场宿命是无法逃离的，你，如果没有决心的话，那等着人类的，只会是一场苍生浩劫。”
“你果然知道所有的一切，把一切都告诉我吧，如果我不知道，恐怕会在不经意间做出……不利的事。”
我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眸，可是他却不留痕迹地躲开了。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使魔，你不知道那些事，对你来说有多沉重，所以你才会选择忘却。”他闭上眼眸，表情十分凝重，而后缓缓睁开眼睛，“而且，那些事，不是我能……告诉你的。”
“那么我是不是妖灵王？”我抓住他的衣袖，“你就告诉我这一点就好了，拜托你！”
“使魔，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告诉你。我能告诉你的是，如果你为善，你可以拯救苍生，如果你为恶，你可以毁灭人间。我希望你为善。”
“还有一点，你所说的话，绝大部分是预知的未来，你拥有这个能力。甚至，你拥有用言语控制别人的能力，可是你还不能控制……所以……祭品一事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只会变得更糟糕。”
“不要用这个能力，现在的你很容易失控。”
说完，他深深看了我一眼，眼中夹杂着许多不知名的情感，转身离开了，留我一人在原地，那些杂乱如麻的线索让我快要喘不过气来。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告诉我这些事，他对我到底是有益或是有害，我无法分清。但能肯定的一点是，他绝对认识我，也很清楚我的事，可是，基于某种原因，他不肯告诉我。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该怎么办呢？为什么他会……而且，预知的未来……也就是说，在我脑中出现的那些事终会成真？言幕紫会成为祭品……
我拥有用言语控制别人的力量，那么，那天和赤瞳对决的时候，那些蛇像是被控制一般去攻击赤瞳，也是因为我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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