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秋后算账

“啊？！”九儿张大了嘴巴，这若是让萧凛知道，他一直以为关系还不错的国师一直把他当外人，不知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啊。

        “哦……那师父，我要问了，你说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恩。”夭夜翻着书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

        九儿想了想，“皇上在围场遇刺这件事你知道吗？”

        “知道。你觉得会是谁干的？会是齐地的吗？”九儿神秘兮兮地问。

        夭夜忽地放下书本，凑近九儿，然后用更加神秘兮兮的语气回答：“为师不知道。”

        “啊？切！你不是国师吗？你不是会算命吗？怎么没算出来皇上会遇刺啊。小心太后找你算账。”九儿仰着胳膊，将一颗花生扔进了嘴里。

        “我只算天命，不算人命。”夭夜傲娇的样子，让九儿差点笑出声，天命，天命不可违，师父他竟然说要算天命。“而且，这也好像不是你的事。”夭夜看着九儿。九儿沉吟片刻，忽地又说：“那好，那我就问一件事。师父你听过藏血吗？”

        夭夜一怔，脸色都僵了。

        “没听过。”九儿见他这般反应，还以为他肯定知道什么，哪里想到他竟然说不知道呢！但是，那天她明明就听到过，他跟萧凛的对话，藏血这个词都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他现在竟然装傻。九儿感到失望极了，夭夜这里，是她唯一的线索，如果他三缄其口，那她真的是没希望了。

        “你骗我！”九儿不悦地说：“那天，你跟阿凛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藏血也是你说的。”

        九儿不打算隐瞒，她觉得跟夭夜之间没必要。夭夜听她说藏血已经有些意外，更没想到是她无意之间听他说的，一时间他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师父，我身上是不是有藏血毒蛊？”九儿追问，“我能感觉到它！！它住在我身体里，是不是它隐藏了我的真正样子？”她蹲在夭夜脚下，扶着他的膝盖急切地问。

        夭夜一脸为难，良久，他才叹息道：“九儿，时机还未成熟。”

        “师父是什么意思？”

        夭夜脸色沉暗，低声说：“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现在的样子不是那么美，但最平凡的也就是最安全。”

        可笑啊！长得安全，九儿终于理解长得安全这个词的含义了。不过，师父既然这么说，那他就是一定知道藏血的秘密！可他到底为什么不能说出来呢！

        “师父，就算九儿求你！”九儿巴巴地看着夭夜。

        夭夜摸着她毛绒绒的小脑袋，怜惜地说：“九儿，师父不能随便破坏规则。除了这件事，为师什么都答应你。”

        九儿一听顿时心都凉了半截，不过，她也更确信，夭夜跟她的关系绝非师徒这么简单，他一定知道她身世的秘密！可是这个老家伙，为什么不肯说？九儿气急，走到桂花树边上，忽地用力摇晃树干，金色的小花便如下雪般簌簌而落，落得夭夜满头满脸都是，他连忙说：“哎呦我的乖徒儿，这桂树可是为师跟嫦娥姐姐求了三天才要来的，你可别淘气了。”他心疼的脸都皱了起来，九儿却哈哈大笑：“嫦娥姐姐求来的？师父，你不会梦游去的吧。”

        夭夜心疼地抚摸着树干，摇摇头不停叹息。

        九儿抱着肩，指着树问：“师父，你这么心疼树，难道徒儿连一棵树的钱都不值？”

        “你这孩子，整天胡闹，都说了你多少遍。你再这般闹，便不要再去菡萏洞……”夭夜的声音戛然而止，脸色也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九儿一怔，自言自语地问：“师父，菡萏洞是什么地方？”

        “师父，菡萏洞是什么地方？”很多年前，那个面团一般的小女孩也是这般跟着他，反复地问菡萏洞是什么地方。被问急了，他才回答：“那是师父的家。”

        “那是师父的家。”鬼使神差地林九儿竟脱口而出。说完，她忽地握住了嘴巴，自言自语道：“师父，刚才不是我在说话。”

        然而在微弱的光线中，九儿看夭夜的神情已经几经变幻，从惊喜道悲伤，从悲伤又到深沉。可是菡萏洞那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难道真的是他的家？

        “为师累了，你回去吧。”罕见的，夭夜竟赶九儿回去。见他心情不佳的样子，九儿倒有些担心了，“师父，今天的事是九儿莽撞了，你若是不开心，我便不打搅了。但是”九儿忽地双手撑住桂树，将自己的师父“树咚”了，她强调地说：“关于藏血，我是不会放弃的！”

        说完，她便在几位小师弟的惊吓的目光中扬长而去。夭夜看着九儿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深思，他该怎么告诉她，得到宝贵的一件东西就必须失去另一间宝贵的东西？

        回到长春宫的时候，九儿发现萧凛竟然在宫门口等她，跟他一起的还有小华子、茶香墨香。这么一个阵势，九儿顿时就放缓了脚步。

        萧凛面色凝重，伸手就将她拎了过来，九儿稍稍挣扎，便整个人都落到了他的怀中。茶香墨香喜笑颜开，往地上一跪，齐声说：“恭喜侧妃。”哦，原来他们是在说她加封侧妃的事……

        “对了，你们两个……”九儿忽地记起那天她匆忙离开，把她们教给了司徒长琴，后面又见司徒长琴倒是把她们的事给忘记了。

        “怎么不说了？”萧凛眯着眼，满眼都是危险的讯息。九儿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意识到萧凛这般，肯定是知道她带着他们私自出宫，还把司徒长琴给甩了的事。估计前几天也是太忙，就给忘了，今天回宫见到她俩就想起来了。

        “私自出宫，该当何罪？”萧凛问。

        九儿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说道：“殿下恕罪，下次不敢了。”

        “还有下次？”他咬牙问，“为什么不让司徒跟着？”

        “他跟着我还怎么玩？”九儿索性一甩袖子，气鼓鼓地跑到院子里坐下了。说也奇怪，一直叽叽喳喳的那个水玲珑怎么不见了？若是她知道她私自出宫，还不添油加醋，煽风点火？

        “你……”萧凛看了一眼三个侍从，索性将九儿一抱，直奔风荷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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