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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辞职


母亲一把握住女儿的双手,紧张地问:“那你为什么不打电话回来告诉妈?”

        小丽把头靠在母亲的肩上,用手勾住母亲的胳膊,嘻嘻地说∶“妈,我也是怕你担心嘛。再说,我又没伤着,这才没往你的诊所打电话。我俩,就这么认识了。”

        母亲又问∶“那,小区里在传的那些事,也是真的?”

        小丽“嗯”了一声∶“是真的,但没育他们传的那么夸张。”想起那夜的情景,她直到现在还是后怕,禁不住颤抖了一下身躯,眼泪也涌了出来。

        阿龙拖着旅行箱,和菲菲漫步说笑地朝小区门口走去。

        贝贝和欢欢摇着小尾巴,响着铃当,走在左右。

        饭桌上,韦为问小丽∶“和他通过电话了没有?”

        小丽叹息了一声∶“他的手机,就没开过,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母亲一瞧女儿如此模样,就问∶“小丽,你俩是不是吵架啦?”

        小丽不悦地说∶“人也撞不上,想吵架,都没机会。”

        舅舅象是瞧出了什么∶“你老实告诉舅舅,他是不是有意在回避你?”

        小丽咬着牙,没吭声。

        舅舅接着问∶“那,你对他,又是什么感觉?”

        这回小丽开口了∶“他给我的感觉是,他就是我要找的那种男人。舅舅,他对我有一种吸引力,一份亲近感,让我一见钟情地去爱他,不顾一切地去追他。最主要的是,我有一种离不开他的感觉。或许,这感觉怪怪的,也来得太突然,甚至不给我一点选择的余地,但我还是毫不犹豫地接受了。”

        母亲∶“小丽,你要想清楚啊,这种事,儿戏不得的。”

        小丽点点头,认真地说∶“妈,这我知道。可是,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不论是好是坏,将来的结果是什么,你就成全我好吗?如什么结果都没有,就让我白白地放弃他,我真的心不甘,也会后悔一辈子的。妈,求你了。”

        母亲提醒女儿∶“可你,什么都不了解他呀。”

        小丽摇了摇头∶“这不重要,我就相信我的感觉。妈,长大到现在,我还从没求过你什么,今天,我求你给我一个了解他的机会,也给他一个接受我的机会。”

        母亲愣住了,用吃惊的目光瞧着女儿。她不相信这些话,会出于女儿之口。往日,在她的面前一提到找对象,女儿就会脸红,如媒人上门来,她会躲在屋里不出来,如定下见面之日,那更是提心吊胆,七上八下,坐在“对象”的面前不说一句话,让人的感觉就是“见不得人”。可现在,女儿似乎换了一种人,面对感情不躲不藏,直言不讳,好象忘了“害羞”是怎么一回事了。

        母亲用一种试探的语气问:“小丽,如他接受了你,你真的想嫁给他?”

        小丽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坚定地说:“妈,我非他不嫁。真的。我好爱好爱他。如失去他,我不知道会怎么样,。我不敢想,我真的不敢想。”

        母亲终于明白,女儿这回是吃了枰砣铁了心,动上了真感情,心里好一阵撼动。她已领教过了女儿的“新”脾气,哪里还敢多问,只怕话不投机又闹翻,只好把目光移向了大哥,希望这位见识多广的大哥,能为自己的亲外甥女搭搭脉,把把关。

        大舅舅把烟蒂掐灭在了烟灰缸里,然后又重新点燃了一支香烟,静静地望着外甥女。

        “小丽。”他终于开口了∶“这龙先生,是做哪一行的?”

        小丽早有思想准备,忙甜甜一笑,说∶“舅舅,他原是一家外企公司的老总。”

        舅舅略有吃惊:“这么说,他已不干了?这,为什么呢?”

        小丽语音有些气愤∶“他的老板有个小蜜,想吞那老外的公司,就把眼睛盯上了阿龙,企图让操纵公司大权的阿龙,完成自己的心愿。这女人,真的好不要脸,先用勾引阿龙,没得逞后,又用阿龙妹妹的性命威胁他┅┅以阿龙的性格,唯有离开这是非之地,才能摆脱那女人的纠缠。所以,他放弃了这份高薪。”

        “噢┅┅有性格。”大舅舅点着头,拖了一个长长的音符后,忽然又问:“那,他是不是先找好了出路?才提出了辞职。”

        小丽∶“不,在没离开这家公司前,他不会找退路。因为,这是他的做人原则。”

        阿龙拦下一辆出租,请司机打开车后盖,将旅行箱放了进去。

        “别送了。”菲菲拦住了抱起贝贝欢欢就要上车的阿龙。

        阿龙有些舍不得菲菲,拉住她的手说∶“就让我,看着你上飞机。”

        菲菲的眼睛红了∶“我也舍不得离开你,可敏敏一人忙不过来,我必须过去。听话,别这样,别让我走得都不安心。回去吧。快呀!”她推开阿龙的一瞬间,眼泪也涌了出来,钻进出租关上门∶“快,去机场。”随即,放声大哭。

        阿龙目送走菲菲,用手抹了一下湿润的双眼,带着贝贝和欢欢,往小区绿地走去。

        阿龙回到家,望着宽敞的客厅,脑子空空的。他不知道接下该做什么事,在各个房间走了几趟后,干脆躺倒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支香烟,叹息了一声,说∶“孤独啊,孤独。现在,我才尝到了孤独的滋味,苦啊。”说完,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郑铁山躺在床上,左手搂着春艳,右手拿着手机,正在打电话。

        林文怡和夏秋冬在砌方城,兴趣正浓。

        方慧拖着旅行箱,坐上了出租车,离开了机场。

        方慧从财务部出来,走进了设计部,朝正在忙碌的人挥挥手∶“大家好。”

        大家放下手上的工作,围住了方慧。

        设计部经理朝大家脸色一沉,说∶“干什么,都干活去,不想干了是吧。”

        大家只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笔继续制图。

        宋丽拉了一下方慧,来到门外的走廊里,轻声地说∶“小慧,我不方便找二老板,你去对他说一声,就说员工们都想他,想请他吃饭,表示表示。”

        方慧点头“嗯”了一下,问∶“设计部很忙吗?怎么说句道别的话都不行。”

        宋丽“噢”地一声说∶“那个副总,在杭州接了一个大项目,合同也签了,预付款也付了,全公司上上下下,全在忙这个项目┅┅”

        林文怡一面用手比划着,一面在和章卫刘丰说着什么。

        郑铁山挂上手机,拍拍春艳的脸说∶“明天,就帮你去买手机,和那件水貂大衣。”然后侧过身,对林文怡说∶“杭州的事,我的兄弟搞定了。工地,仓库,卡车,吊车,搬运工均已搞定,就等老外明天发货到杭州了。”

        “好。”林文怡欢叫一声,起身拍拍手说∶“只要这货一到杭州,我立即可以出手,下家已经找好,一次性付款三百八十万,到时大家就可拿钱,高兴吗?”

        大家立马欢腾了起来。

        章卫问∶“大龙姐,我能拿多少?”

        林文怡笑嘻嘻地反问章卫∶“你想拿多少?”

        “五万。”章卫脱口而出。一见林文怡笑而不答,他忙改口说∶“四万也行。”

        林文怡摇头大笑,拍拍章卫的肩膀说∶“少了,你和刘兄,各得十万。秋冬各得十五万。铁山和大妹,各得三十万。再给宁波的那些兄弟二十万,也让他们活活血。”然后走到床边,拍拍春艳的屁股说∶“到时,给你五十万。”

        “五十万?”春艳愣了愣后,还没来得及感谢林文怡,夏梅已开了口∶“你是我们的小妹,又是铁山兄的女人,也就应该拿这份钱,用不着感谢林姐,只要往后管好我铁山兄,就行了。”

        尼斯和巧芸边在南京路逛街,边在争吵。

        巧芸有些恼火∶“你这老外,我说你傻,你还真傻啦。他是我爸怎么了,他想吭你,照样吭你,管你是谁。你也不想想,就我爸那老土样,还能谈到生意?”

        尼斯更恼怒,甩开巧芸的手说∶“你能变,你爸就不能变吗?”

        “好,你会后悔的。”巧芸扔下话,怒瞪了尼斯一眼,转身钻进了人流。

        尼斯没追,相反朝那些看着他的行人耸耸肩,摊开了双手。

        阿龙走进写字楼,招呼了一声保安经理∶“上夜班啊。”递上一支香烟。

        保安经理接过香烟点燃后,笑呵呵地问∶“来看尼斯啊,他开车兜风去了。”

        阿龙“噢”地一声说∶“我去看望儿子,顺路拐过来的。”

        保安经理∶“既然来了,就上去看看,他们都在忙。”

        阿龙摇头笑了笑∶“既然在忙,就不去影响他们了。我走了。”他刚转身,就与匆忙进楼的巧芸撞了个满怀∶“是你啊,怎么巧,尼斯人呢?”

        “死了。”巧芸生气地答了一句后,将阿龙推到了电梯口,伸手按了一下按钮,说∶“三叔,就瞧在侄女的份上,这回你一定要救救我爸,阻止尼斯发货。”

        “有这么严重?”阿龙嬉笑了一句,见电梯到了,就推着巧芸进入,按了一下关闭钮,又点了一下七楼,然后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慢慢地说。”

        巧芸摇了摇头∶“我也说不上来。但感觉告诉我,要出大事了。”

        设计部经理和他的员工,正在作冲后的冲刺。

        阿龙闯了进来,说∶“都别再忙了,这是个骗局,是个让你们下岗回家的骗局。”

        所有的设计员,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望望阿龙,又望望自己的经理。

        设计部经理有些火了,朝手下挥手大家∶“我才是这里的经理,你们听他的干什么,都快做。如谁再听他的,明天不用来公司了,哼!”

        员工们一听,连忙工作。

        “有种。”阿龙朝设计部经理冷冷地笑了笑,说∶“过去的事,不和你计较。但今夜的事,我不会放过你的。三天后,我让你看看,是这些员工走呢,还是你走。我还要提醒你一句,如这个工程确实是欺诈行为,那么我会代表公司,起诉你。罪名很简单,间接帮助犯罪团伙,欺诈价值四百八十万的设备。好了,回去读读法,看看你这罪名,最轻会判几年刑,也好有个思想准备。”

        设计部经理摇头大笑∶“你唬谁呀?哼,什么欺诈不欺诈,分明是你见不得郑总比你强,存心来搅局,破坏这担大生意,好让尼斯把你请回来,呸。”

        “那你就等着坐狱吧。”阿龙扔下一句话,走了。

        仓库经理拍拍司机大块头的肩说∶“路上注意安全,到了杭州,就打电话给我。”

        大块头坐上车,朝仓库经理挥挥手说∶“别噜嗦,我走了。”

        仓库经理又吩咐押车员小刘∶“点清货物,别忘了让甲方在清单上签名。”

        阿龙来到仓库,见不少员工正在理货,也不作声,伸手把仓库经理拉到门外,问∶“明天,你们这批货,是不是要住杭州运?”

        仓库经理点点头∶“是新来的郑总,在杭州接了一个大工程。”

        “我听说了。”阿龙点头一笑,又换了个话题∶“你来这公司,有几年了?”

        仓库经理笑了∶“你也真是贵人多忘事,我这仓库经理,还是你亲自聘来的呢。”

        阿龙笑了∶“我没忘,是怕你忘记了。那么,我考考你,从找工程,到谈项目,再双方考察,到签合同,再甲方付工程款,最后从你这里发货这么一个过程,如一切都非常顺利的话,估计需要多长时间?”

        仓库经理思考了一阵后,说∶“最快,也要两个半月。你问这干什么?”

        阿龙指指堆放在仓库门口的设备∶“为了这批贷,你仔细想想,郑总这个项目,从洽谈到签合同,仅用了几天时间,你觉得正常吗?”

        仓库经理这才恍然大悟,拍拍脑袋说∶“对对,这太不正常了。就是父子谈项目,也要有个时间过程,哪能这么快呢。嘿,江湖高手,就是江湖高手。”

        “别拍马屁。”阿龙终于松了一口气,拍拍仓库经理的肩膀说∶“当初聘你做经理,还真没聘错。现在,你已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你说怎么办?”

        仓库经理愣住了∶“有一车货,已经在路上了。”

        “什么?”阿龙跳了起来,忙问∶“走了多长时间了?”

        仓库经理忙看了一下手表,说∶“约有二十分钟了。”

        阿龙急忙从包里取出手机,拔通了一个电话号码∶“是小丽吗?嗯。我是阿┅┅你先听我说,立即找到韦小姐,我┅┅别忘为什么,有急事。什么?太好了。快让她听电话。”他忙点燃了一支香烟,听到韦为的声音后,忙说∶“韦小姐,求你办件事。你车在吗?太好了。你马上将车开到┅┅”

        佳威玩了一阵电脑后,问母亲∶“老爸他,怎么还不来?”

        佳威母亲依旧看书∶“急什么,他说来,就一定会来,安安心心地玩游戏。”

        佳威有些不悦∶“等老爸来了,商店也都关门了,还去哪里买东西。”

        佳威母亲放下书,摸摸儿子的头说∶“过了今天有明天,明天过了有后天,急什么。”

        佳威∶“当然急喽!明天我读书,作业一大堆,哪有时间去嘛。”

        佳威母亲笑了∶“你这孩子,等到下个周末,商场照样营业。玩你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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