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冥婚
顾岚的这一声一动可吓坏了周围的人，他们还从来没见过一个脾气这么冲而且力气这么大的女人。
然而议论声并没有停止：“这女人怎么这么暴脾气啊？我刚刚还夸你温柔贤惠呢！是我看走眼了。”
“啧啧啧，脾气这么冲也不知道收敛一点，这只看见娘亲没看见爹的，怕不是天生克夫，娘把爹克死了，小心又把你丈夫给克死。”
“哎呀你看见没，她刚刚那一脚把那石板都踩裂开了，怕不是妖怪啊。”
“妖怪？真说不好是妖怪……”
“好了你们这些人都给我停一停！”一旁的凌寒看不下去了，赶忙为顾岚解围。
“这位大姐是我们路上遇到了一位可怜人，不是我的娘亲也不是她的娘亲，各位不要妄自揣测了。”凌寒继续解释道。
哪知人们根本不买账，反倒是嚼舌根的兴趣更大了：“这位兄台，你说这话谁信呐。”
“就是就是，给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买布料一出手就是二十两，傻子才会这么阔绰吧？”
“是啊，你我也素不相识，不如你也出二十两给我买点东西成吗？”
“这个想法好，这个想法我好，我也要我也要！”
顾岚看着周围阴阳怪气的人群，心里憋了一堆气话，但是她随后又觉得这群人压根儿不会因为她的反击而感受到自己的错误，因此说了也是白说。
于是她没有继续争辩，而是拉起女人的手扒开了人群走了回去。
见到顾岚离开，一旁的一个人凑到凌寒身边对他说道：“这位兄台，你家娘子脾气这么大可是你管教无方哦，你回去了得说教说教她，没有一点儿做女人的样子。”
凌寒没有回应他，沉默了几秒之后他抬起手，然后伸出双指对着那男人划拉了一下后就走了。
男人被凌寒这一举动给吓着了，赶紧摸摸自己脸胸肚子腿，生怕自己中了法。
“这家伙干什么啊？”男人有些惊慌地说道。
然而话音刚落，他身上的衣服便是直接破成了碎片，这会儿只剩下了半条裤衩。
“哎呦！大家快来看啊！这有人不穿衣服！”突然人群中有人喊道，一瞬间所有的人甚至还有不远处的其他人都被吸引了过来，刚刚还在议论凌寒和顾岚的人群们这会儿全都去看这个裸露的男人的笑话了。
等到凌寒赶到旅馆的时候，只看到顾岚独自坐在床前，一动不动的样子像个雕塑一样，而女人则是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去拨弄着那几条布料。
凌寒没有说什么，而是径直走到了顾岚身边然后坐下。
“你当时完全可以怼回去的。”凌寒把手轻轻放在顾岚的肩膀上对她说道。
“没必要，完全是多余的，他们是一群没有同情心的家伙。”顾岚回道，但是她看着窗外的头并没有转过来。
“别太上心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跟他们置气的。”凌寒继续说道。
“我知道，但是我现在似乎有点明白了为什么有那么多人那么多的家族会对冥婚如此热衷，也许在他们眼中，我们女人，从生来就只是男人的附属品吧。”顾岚淡淡地说道。
这句话深深地刺激到了凌寒的心，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看！你看！好看！”一旁的女人突然开口叫起来，并且语气似乎是想要他们两个看过去一样。
此时顾岚才转过头，然后看到女人把一片布料乱七八糟地裹在身上，但是却兴奋的像个小孩子，那种小孩子第一次穿上新衣裳的喜悦感在眼前年女人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个不是这么穿的。”顾岚起身走向女人，然后把她身上的布料拿了下来，说道：“我们一会儿把布拿给裁缝，让裁缝给咱们做衣服好吗？”
女人很听顾岚的话，然后脱下了身上的布料。
“你在这里照顾下她，我去打听一下那个韩家的消息。”凌寒说完，起身准备出门。
然而他刚刚走出门，顾岚便追上来一把从身后把他抱住。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顾岚的手非常用力，把凌寒抱的死死的。
“有什么话就说吧，憋在心里难受。”凌寒低下头，握住了顾岚的手。
“谢谢你。”顾岚说道，声音小的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见了。
“都这么熟了说什么谢不谢的。”凌寒轻声笑道回。
顾岚随即放开了手，凌寒转过身，却看见她眼神中隐隐有些泪光。
凌寒想走上上前去帮她拭去眼角的泪，但是顾岚拒绝了，她伸出手自己揉了揉眼睛，然后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随后走回了屋子。
凌寒也停下了脚步，思索了几秒钟后便走下了楼梯。
酒楼掌柜的恰好在楼下，于是凌寒便直接跟掌柜的打听道：“掌柜的，方便说个话吗？”
掌柜的听见凌寒叫他，也是非常热情地走过来，回答道：“客官实在是客气了，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啊。”
凌寒听完也是会心一笑，看来这掌柜的比外面那些人要好说话的多，于是继续问道：“听说这个城里有不少家族配过冥婚，是吗？”
一听到凌寒说起冥婚这两个字，掌柜的顿时神情也有些变化，他赶忙把凌寒拉到一旁小声说道：“这话是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
“哦，还有这种规矩？”凌寒笑道。
“害，不是规矩，而是…………好吧算是规矩，我们这里确实办冥婚的多，不过都是些大户人家，因为只有大户人家才能出得起这结阴魂的钱啊。”掌柜的说道。
这凌寒倒是好奇了，问道：“这结阴婚怎么比活人结婚破费还要多呢？”
掌柜的继续说道：“小兄弟有所不知啊，这结阴婚得找鬼新娘，就是刚死去不久的女子，如果是活人的话那那些穷人家里面卖女儿倒是很利索，但是要找死去的少女，那可就非常难了，你想哪里有那么多的刚好跟富家的那些个公子哥差不多年纪大的少女去世啊。”
凌寒似乎听出了一点端倪，继而问道：“所以…………”
“所以除非刚好能找到的合适的鬼新娘，不然掘墓盗尸，甚至杀害活人都有过。”掌柜的一脸惊悚地样子说道。
“杀害活人？”凌寒把这几个字重复了一遍。
“这…………也是道听途说，我自己也没真正见过，不过这种事还是一辈子别见了好，不然折阳寿折阳寿啊。”
“还有呢？买一具尸体花不了多少钱吧。”凌寒压制住内心的怒火，继续问道。
“唉。”掌柜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吧，我这个人不支持这个冥婚的，你说人都已经死了还成什么亲，早点投胎过下辈子不行吗？但是偏偏有钱人就是喜欢这么折腾，这找尸体自然花不了多少钱，但是冥婚有一套非常反锁复杂的流程要走。跟活人成亲一样，从接新娘到拜堂，从敬酒到入洞房，那都是一套一套的啊，而主持这些东西的，是一个法师。”
“法师？”
“是的，这个法师据说懂得通灵之术，能够跟鬼魂对话，因此城里的大家族们都非常信任他，每到那个家里不幸爱子去世，便委托他来配阴婚，所以即便他狮子大开口，那些家族也不敢讨价还价。”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凌寒没想到在这城里随便遇见的一个掌柜的居然就能提供这么多消息。
“我给你掰扯掰扯啊。”掌柜的似乎还没说完，伸出手继续说道：“城东头的柳家二公子三年前去世，当时出的价钱是一千二百两，城北头的李家大公子两年前去世，出的价是一千四百两，城东头的韩家大公子半个多月前刚配完，出的价是一千八百多两……”
“韩家？”凌寒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客官莫非跟韩家很熟吗？”掌柜的见到凌寒突然有些激动，问道。
“没有没有，只是有个朋友也姓韩，突然有些失态了。”凌寒解释道。
“哦哦，韩家找的鬼新娘据说是城西四十里外一个镇子上的穷人家的女儿，听说只是因为得了大病被婆家人退婚了，然后她那个禽兽老爹就亲自下毒毒死了女儿，结果你猜怎么着，就在早上你们二位出门的那个时间就有消息传来，那女儿的魂魄回去索命了，听说她那个爹真的是死的惨不忍睹啊。”
这事倒是有些震惊凌寒，他猜到林原早晚会动手，但是没想到这么快。
“如果是真的，那她爹倒是罪有应得。”凌寒淡淡地回道。
“这倒也是，但是这事一传出来，那韩家人自然也心里怕啊，担心鬼魂来报仇，因此还拜托那法师务必捉到鬼魂，还他们家一个安宁。”
“配阴婚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还人家姑娘家一个安宁呢？”凌寒对韩家这般风声鹤唳的遭遇没有半点同情。
“每到阴婚时候，那半夜各家各户都得紧闭门窗，皆时街道上将会有一支鬼神接亲队伍，在大户人家家里办完拜堂这些事后，将会把夫妻二人一同送到预定的墓地，然后一同下葬。”
“还有这种事？”凌寒此时是笑着发问的。
见到了凌寒居然一脸兴奋，掌柜的不禁有些怀疑他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这百鬼夜行，生人可得回避啊，据说有些好奇的家伙晚上悄悄开窗偷看鬼差接亲的队伍，结果不管你躲得有多么隐蔽，都会被那鬼差抓去，然后就再没有消息了。”
“这搞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似的。”凌寒一脸鄙夷地说道：“那我昨晚来的不是时候，居然没碰到。”
“嘘！这可不是开玩笑啊，你昨天没碰见是你走运，但是今天晚上，那罗家的接亲队伍要路过这条街，到时候你可别给自己惹麻烦啊！”掌柜的面色凝重地嘱咐道。
“掌柜的请放心，我绝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凌寒笑着对掌柜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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