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相处
“我不要！”海儿尖叫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瞪得大大的：“我不要认那个丢下我的女人做妈妈……”
“海儿，小孩子不可以这么不听话的，如果你再不乖，我就生气了！”郑浩天板着脸，严肃地看着海儿，试图慑服海儿。可是海儿却根本就不理会他，情急之下，郑浩天伸手去拉海儿。可是还没有碰到海儿的身体，就有一个人扑了过来。
紧紧抱着海儿，姜芷薇警惕地瞪着他，“不许你打她！”
被姜芷薇母鸡护雏一样的姿态骇到，郑浩天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以为我会打孩子？我像是那么暴力的父亲吗？”
心里有些不自在，他看着姜芷薇，模糊地想，难道在芷薇的潜意识里，仍然记着他对她的不好？！所以才会误会他想要动手打海儿……
没有理会郑浩天，姜芷薇抱着海儿，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海儿甩开。表情很受伤，可姜芷薇却仍然笑着举起手，“我不碰你，你看，我不会勉强你……”
低下头，她笑得很勉强：“我知道你恨我！其实，我也恨自己。不管我为自己找什么样的借口，可是我对不起你，是事实。我不知道自己能够怎样弥补自己的过失……可是，海儿，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不是请求你的原谅。哪怕你一辈子都不肯原谅我，我也不会生你的气……”
她吸了吸鼻子，看着海儿，柔声道：“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对你好……我不求任何回报，哪怕你每天都板着脸对我，我也无所谓。可是，我希望你以后能够过得很开心、很开心……”
看着她，海儿嗫嚅着，似乎有些意动，可是最后说出口的却是：“只要不看到你的脸，我就会开心了。”
姜芷薇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笑道：“真是抱歉了，这一点我做不到……好了，天很晚了，你也该睡觉了至少这会儿，我可以让你不看到我的脸……海儿，你一个人敢不敢睡啊？”
海儿瞥了她一眼，却不说话。还想搭话的姜芷薇只好苦笑着走出去。临走出门时，郑浩天想要关灯，姜芷薇却是立刻拦住他。
“海儿不喜欢那么黑的，开了壁灯……”
海儿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姜芷薇。在门关上后，她看着那盏闪烁着淡淡紫光的壁灯，慢慢倒在床上，把身体蜷成一团，无声地哭泣。
“她现在在哭……”姜芷薇低声说着，郑浩天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在姜芷薇又重复一次时，他才贴近门去听，可是却根本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姜芷薇没有理他，径直就走开。
“芷……”郑浩天叫了一声，看着姜芷薇走下楼，不由低声叹了一声。想了想，他又趴在门上，听了好一会，才听到一点很低的抽泣之声。
皱起眉，郑浩天苦笑。不知道该说这是女人的直觉，还是母性的本能。这么低的声音，她居然能听得这么清楚。
跟着姜芷薇下了楼，一直觅声到了厨房。郑浩天拉住正在灶台前忙成一团的姜芷薇，“不要忙了，先去睡。今晚就先睡在我房里，明天叫装修公司来整理一间儿童房。”
抬起眼，瞥了眼郑浩天，姜芷薇甩开手，“不用管我，我能行的……我记得前两天还在电视上看过，有一个妈妈每天都为自己的孩子做漂亮的营养早餐。那时候我就想，等找回女儿，我一定也要为她做天天做。”
眼角有些湿润，姜芷薇的笑容很是苦涩：“我知道，自己没有办法一下子就把亏欠海儿的东西都还给她，可是这样忙一些，我的心情会好过一些……”
郑浩天默默地看着她，松开了手。挽起袖子，他想要帮忙，却被姜芷薇立刻推开。
“不用你管，这是我要给海儿做的……你先回去睡好了！”
看着一再坚持己见的姜芷薇，郑浩天只能苦笑着走出厨房。可是出了厨房，却没有回到楼上。他坐在客厅里，打开电视。虽然电视里又打又闹，嘻嘻哈哈的，可是他却根本就听不见耳中，仍然时不时地转过身去看厨房的方向。
虽然看不到什么，可是映在门上的隐约人影却让他不禁唏嘘。
虽然静夜如水，可是这个夜晚，注定没有人能够睡着。无论是楼上的海儿，还是厨房里的姜芷薇，客厅里的郑浩天，都沉溺在那种说不清的沉重氛围中。不是没有欢喜的，可是这样的欢喜又掺杂着怎样的悲痛？！
只是一夜之间，似乎角色就已经对换。之前面对姜芷薇的关怀，又是感激又是讨好的海儿，一早上起床就板着面孔。，哪怕是姜芷薇再如何对她笑，又捧出精心准备的点心，她民始终都没有笑过一次。
再灿烂的笑容，也在她的冷眼中，渐渐收敛。姜芷薇勉强地笑着，却仍把那笼包着各式小动物造型的蒸饺往海儿面前推。
“你尝尝这个，我特意加了蔬菜汗，应该味道还不错，电视上演的就是这样……”
姜芷薇的劝说，只让海儿皱眉，反倒把筷子转向另一个盘子。姜芷薇仍然笑着，也不生气，亲自夹了一只小兔子造型的蒸饺放在海儿面前的碟子里。
海儿皱起眉，想要夹出去，郑浩天却突然哼了一声。手里的筷子重重放在桌上，他沉声道：“你要吃什么？这桌上的每一样食物都是你妈妈亲手做的，你是不是就什么都不吃了？”
海儿抿起嘴唇，迟疑了下还是夹起蒸饺咬了一口。
虽然表情仍然严肃，可是郑浩天的嘴角却悄悄扬起。海儿是个聪明孩子，她知道不能把所有的人都得罪了。
姜芷薇考虑得没有那么多，海儿肯吃她特意准备的东西，她已经很高兴了。盯着海儿，她笑眯眯地问：“怎么样？味道好不好？”
海儿抬头，眼神仍是冷漠：“太盐了，一点都不好吃。”
姜芷薇的笑僵在脸上，讪讪的，她摸了下头。“下次我会注意的，以后多做几次我就会做得更好了。”
海儿不说话，一吃完，就放下筷子沉默着要离开。
“海儿，你的礼貌呢？！之前你不是这样的……”郑浩天看着海儿，沉声道：“吃完饭下桌时要打招呼。还有，妈妈这么辛苦做早餐，你是不是该说声谢谢。”
“她不是我妈妈！”海儿尖叫，脸又涨得通红，小胸脯也气得不停地起伏着。
姜芷薇见状，忙拦着：“不用谢了，都是一家人，谢来谢去的做什么呢？海儿乖啊，他不是存心那么大声的……”
海儿抿着唇，看着姜芷薇，并不见领情的表情。郑浩天皱起眉，却没有再说话。
吃过饭，他叫过海儿，“我和你妈妈商量过了，我们不想就那样收养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海儿已经叫起来：“我不稀罕！”从沙发上跳起身，海儿摆出防备的姿态。“我现在就可以回福利院去！”
“你怎么不肯听人把话说完呢？”郑浩天皱眉，抓住海儿的手硬把她拖回身边。在一旁的姜芷薇有些发急：“你不要弄痛了她……”
郑浩天却不理她，扳着海儿的肩膀，沉声道：“我们不收养你，不是说不认你、不要你，而是要正式地认回你。让全世界都知道你就是我们的亲生女儿……”
海儿咬着唇，眼角不自觉地瞄了眼姜芷薇，“她愿意？她是明星啊！明星有私生女……这会上报纸头版头条，被人说上几个月的……”
“我不在乎！”姜芷薇突然插话：“其实我很早已经就应该这样做了……是我太自私，太没有勇气……”看着海儿，她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却在海儿的冷眼中又退缩了。
看了她一眼，郑浩天皱起眉，仍然继续说道：“因为当时妈妈并不是在正规医院生下的你，所以没有出生证明。所以，现在我们真的要去做DNA测试，证明了你是我们的女儿，才能办理后面的手续……”
海儿嗫嚅着，终于还是问道：“如果DNA证明不了我是你们的女儿，或者说我根本就不是你们的女儿，你们要怎么做？把我送回福利院去？”
郑浩天失笑，这孩子是如此敏感，哪怕只是他们的一点异样，也能让她生出不安感。
“不会，我相信你一定是我的女儿！就算真的你不是我们的女儿，可是只要我们认定了你是，你仍然会是我们的女儿……”
因为郑浩天的话，海儿放轻松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你们又没有结婚，我会跟着谁？！”
“我们会结婚！”郑浩天毫不犹豫地回答，又笑道：“我说过会给你一个完整的家。你不用担心那些有的没有的，我和你妈妈以后会很爱你我们一家三口，一定会过得很开心！”说着话，他转过身抓住姜芷薇的手，却不自觉地皱起眉，“芷薇，你的手好冷……”
“是吗？”姜芷薇笑得有些勉强，似乎想说什么，可是迎上海儿正好转过头望过来的目光，却只是淡淡道：“可能有些着凉……”
郑浩天目光微闪，虽然有些怀疑，却还是把所有的怀疑都压了下去。不论如何，他都不会让这件事有变数的他的未来，都在身边这一大一小的身上。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来维系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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