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论女子矜持的重要性

因那人传来的消息，我们不得不加快些时间赶路。想我这一千多年来，即使是被黑熊精追着满山跑时，我也不曾用如此快的速度赶过路。若是我还没喜欢上他么，自然他的生死与我无关，可见情这一字，的确是个奇妙的东西。

        想着路途遥远，我委实不能理解小四无事怎么到了涂山。便琢磨着问他：“小四，你觉得涂山风景如何？”

        小四瞥我一眼，眼睛复又看向前方，漫不经心道：“挺好。”

        好到在百忙之中挤出两天时间赶路吗…身为涂山氏一族之人，我竟不知涂山竟有如此美名，顿觉羞愧难当。又想到小四只为涂山这般景色便可赶路两日，定是因着从小到大都不曾见过什么美景，心下不禁更是疼惜。

        小四见着我面色变化，眉头微挑。思虑半响，终忍不住开口道：“你又在想些什么。”

        我心下正忍不住因小四的童年而悲天悯人，生生被这么一打断，且打断我的还是我悲天悯人的正主，顿生心虚之感。小四这样清冷的人，若是知道我对他竟有同情之心，定然是会拿我的狐狸皮做件裘子的。于是我生生把脸上悲戚的神色扭转成满面喜色。

        小四立在一旁，声音冷清：“你又哭又笑的是怎地了？”

        我：“……”

        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小四，为何跋涉千里而来。

        小四没有回头，但声音听着带了分笑意：“不是为了娶你么。”

        “……虽说青丘不如说得那么玄乎，但也不是想进便进得了的，缘么，还是要一星半点的。你来之前怎会知道你进得来青丘？”我不解道。

        “有人为我测得一卦，‘绥绥白狐，九尾庞庞。成子家室，乃都攸昌。’因此我便来了。”小四转过身望着我，似笑非笑。

        我垂头叹气，果然我与小四并非缘分天定。

        小四见我神色，脸上划过一丝戏谑：“所幸我来了。”

        我猛的抬头，正对上他明亮的眼眸定定瞧着我。我被他瞧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扭捏道：“其实，其实，人家也没那么好啦。”

        小四留下一句“当我没说。”便转身向前不再理我。

        正走着走着，小四忽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我正神游天际，猝不及防撞到他怀里。

        他低笑一声，“还没成亲，便要开始投怀送抱了吗？”

        我摸了摸被撞红的鼻子，顿时意识到事情发展的趋向不对劲。阿娘曾语重心长的教导我，若有人倾心于我，想娶我为妻，即便我也倾心于他，也万万不可没了女儿家的矜持模样，否则便会被人吃得死死的，成亲后，必然会娶一堆小妾，从此过上正房与侍妾争风吃醋的悲剧生活。我觉摸着现在这情势就是逐渐朝着这个方向，于是淡淡扫了小四一眼，转过头不看他，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冷淡些：“谁说我们要成亲了？”

        小四一怔，细长眉眼微眯，我顿觉浑身凉飕飕，但这种时候是绝不能低头的，于是我挺直了腰，毫不示弱的迎上他的眼神。

        小四站在那里，皱了皱眉，注视我良久，颇为失望的叹了口气。正当我因首战告捷颇为自得之时，小四凉悠悠的道：“既然你不愿嫁，那便算了罢。左右我也说过不能逼你，不能强求。那从此你过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罢，慢走不送。”

        说完头也不回转身便走。

        我看着小四的背影一时愣住了，等回过神时来却连他的衣角都已见不着了。我站在原地望着延绵不绝的山欲哭无泪，这，这,这是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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