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我同意
对着火乩道出自己的疑惑后，火乩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半响，火乩才是缓缓开口道，“其实这件事情还得从五十年前，焚天宗找了一位阵法大师来帮我们焱界改善环境说起。”
就在这时，恰好蓝穆春从外归来，见到火乩在此，也是一愣，而火乩则是看了蓝穆春一眼，淡淡的说道，“一起来听吧。”
蓝穆春闻言，一脸懵逼的走上前来，随后用一脸疑惑的表情看向魏欢。
面对蓝穆春的疑问，魏欢在示意他稍安勿躁后，便是看向火乩说道，“前辈，您继续说吧。”
“五十多年前，焚天宗出了一位仙人，这也是焚天宗的第一位仙人，不久之后，或许是这位仙人还没有忘掉自己的根在我们焱界，于是在其他界域寻了一位阵法大师，来为我们焱界引水造林。”
说着，火乩眼中出现了一抹追忆，“那可是一个大工程，一座能够包揽整个焱界的阵法，你能够想象那是一座怎样的存在吗？
当时在阵法开始布置之后，我们焱界的人，能够清楚地感受到，焱界的环境开始发生了变化，空气中除了以往的燥热，慢慢地开始多了一丝清爽。
在地下，我们渐渐可以挖掘到水源，植物，也开始了它们的生长。
可就在这个本该一切都变得更好的时候，却突然出现了变故。”
此时正在侧耳倾听的魏欢，突然从眼前的老者眼中，看到了一抹悔恨。
“或许是因为我们焱界已经太久没有尝过不缺水的滋味，珍惜每一滴水的意识已经刻在了我们的骨子里。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却看到了一群大肆‘浪费’水的人。
这些人竟然把水拿来洗澡，还是每天一次！不仅如此，珍贵的水被他们拿来随意乱用，那些水属性修士竟然不将这一份控水的能力拿来为我们焱界所用，反而用去战斗！
如此珍贵的水，怎么能够用来战斗呢？”
说着，火乩扭头看向魏欢两人，苦笑一声，“这种想法你们是不是觉得很可笑，可那就是那个时候我的想法，不仅如此，拥有这样想法的族人还不在少数。”
魏欢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开口道，“珍惜来源于恐惧失去，如果只是放在自己身上别人无可厚非，但若是要求不害怕失去的人，就过于苛责了。”
火乩闻言，脸上的苦涩更甚，“是啊，那个时候的我们太傻，同时也一直在苛责别人，苛责给我们带来生命之水的人，你说，这有多可笑？
在我们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错误的时候，焚天宗请来的那位阵法大师终于怒了，他或许也无法理解我们为何会对他的行动指指点点，甚至是破口大骂。
为了回应我们，他选择在自己布置下来的阵法中设置一个小缺口，一个只有具有控水能力，并且修为在云溪境巅峰的修士才能够填上的小缺口。
不仅如此，想要填上这个缺口，必须要那个修士心甘情愿，并且具有奉献的想法。
若非如此，无论是受人胁迫亦或者是金钱收买，这座阵法都不会被成功修复。”
“这么苛刻？”蓝穆春此时忍不住开口说道，“一座阵法而已，还能够识别出这些？”
“你不信也正常，当时我们焱界中没有一人相信，可等到那位阵法师走后，我们才发现了不对。
焱界中原本已经开始出现改善的环境，却突然停止了变化。
不过当时我们也没有太过在意，因为当时的环境相比于以往的焱界来说，已经好上了太多。
可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我们却能够感受到，焱界的水分在一点点的丧失，而这个源头，便是那座阵法。”
“可这也不能说明吧？有可能就是那个阵法师把自己布置的阵法破坏了，找个人修补一下就可以了吧？”
面对蓝穆春的疑问，火乩苦笑道，“当时的我们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在找了一些大陆上的阵法师后，他们皆是无功而返，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能够看破这套阵法。
无奈之下，我们只得去焚天宗，想要打探那位阵法师的消息。
但就是在打探之后，我们的心却有些凉了。”
魏欢此时也忍不住问道，“证实了？”能够判断人内心想法的阵法，世界上真的有这种东西吗？
“嗯，证实了。”点了点头，火乩苦涩的说道，“焚天宗传回来的消息说，那位阵法师从地位上来讲，比一般的仙人还要高出许多。
至于他所说的阵法补充要求，存在与否焚天宗的人不知道，但是他们知道的是，只要那位阵法师想，就一定可以做到。”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去请人来修补阵法呢？”
“因为我们自作自受，”自嘲了一句，火乩接着说道，“当初我们是如何对待那位阵法大师的事情，早已经被人传遍了整个大陆。
只要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很难不对我们焱界产生一些不好的想法。
再加上我们自己那点可笑的自尊，这件事情就这样一直拖了下来，在有些人的心里，大不了就回到最初的样子。”
“为了所谓的面子，就不去找人了吗？”这个念头在魏欢心中闪过，但他却并没有说出口，此时看着眼前的老者，他心中有所明悟。
对方之前口中所说的焱界中人拥有的想法，显然也是之前的他所具有的，甚至他还有可能是这里面的佼佼者。
但是此时魏欢从对方的眼中，看到的只是一个老者，想要挽救自己家乡的决心，否则高傲如火乩，不会单独来对自己两个小辈说这些。
没再等火乩说什么，魏欢突然开口，正色道，“前辈，晚辈愿尽绵薄之力。”
火乩闻言，眼前一亮，“真的吗？”
“当真！不仅是我，穆春兄也会一同出手的。”
一旁的蓝穆春原本在听到魏欢答应的时候，就已经有些愣住，可是随即他却是突然听到魏欢又代表自己打赢了火乩。
可正当他想要反驳的时候，一旁的火乩已经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他，眼中充满了期待。
面对这样一双眼睛，蓝穆春一时间说不出反驳的话，只得微微颔首。
见到蓝穆春也点头答应，火乩顿时大喜过望，“好！你们先准备一下，待会儿我就带你们去阵眼处。”说完，火乩便是率先离开。
在火乩离开后，蓝穆春立刻扭头对着魏欢说道，“你怎么就答应他了？之前他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填补这个阵法需要奉献精神，你知道是奉献什么？万一是生命呢？”
魏欢闻言一笑，“不会的，那位阵法大师不会如此。若是他真的是在骗焱界众人，当初只需要将阵法毁去就可，又何必做这些无谓的事情呢？
要知道，那位可是连寻常仙人都得罪不起的存在。”
“就算如此，那也不用直接答应啊。”
“哦？那刚刚怎么不见你反驳？”
蓝穆春一听，顿时哑口无言，“他说的这么惨，我怎么好意思反驳他。”
“这不就对了。”笑了笑，魏欢不由得想到若是有一天需要自己去求人救阿姆，他会不会像火乩一样，如此卑微。
没错，虽然之前火乩没有表现得如何，但一个自大、性格骄傲，自尊心强的人，让他面对两个不如自己的小辈历数自己的过错，将自己的过往摆在明面上鞭挞，这本就是一件让他极其屈辱的事情。
这与旁人的看法无关，单就他自己心里那一关，就很难迈过去。
不过幸好，最后魏欢干脆的答应，让他原本已经丢进了泥地的自尊，保存了最后一丝颜面。
……
当天下午，魏欢和蓝穆春两人在火乩的带领下离开了村子，朝着焱界更内侧走去，至于李峰等人则是先行一步，去了焱界与毒域的交界处，准备在那里等魏欢两人。
由于火乩心中着急，所以一路上魏欢也没有与他们有太多的交谈，一行人风驰电掣一般，去到了焱界内部。
越是往里面走，魏欢越能够感受到焱界的荒凉。
炙热不出不在，魏欢甚至能够在空气中闻到一股淡淡地焦味，至于之前在火村还能看到的植物，在到了焱界内部后，更是如凤毛麟角一般，难以见到。
看到这副景象，魏欢顿时能够理解为何火乩会如此焦急了，若是自己居住的东林变成这个鬼样子，恐怕魏欢也会很难接受。
很快，当天夜里魏欢一行人便来到了焱界内部的一个城池中，这里到处都是卫士，像是在守护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看到火乩一行人到来，守卫头领立刻上前一步，恭声说道，“族老，您回来了。”
“嗯，通知那几个老家伙，去阵眼。”
守卫头领闻言一愣，随后在魏欢等人的身上打量一周大喜道，“是！我这就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其他几位族老。”显然，对于阵法的事情，他也是知道一些。
在守卫头领离开以后，火乩对着魏欢两人说道，“走吧，前面就到了。”
穿过一层层守卫，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一处戒备森严的洞穴处，顺着洞穴朝内走去，魏欢能够感受到他们是在朝着地底走去。
不多时，魏欢两人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圆台位于面前，其上繁多的花纹迷人眼眸，不用火乩说，他就能够确定，这就是他此行的目的。
果然，只听火乩开口说道，“这就是那位阵法大师留下来的阵眼了，待会儿就需要你们二位出手，用精神力沟通此处阵眼后，按照那位阵法大师留下来的要求补充阵法。”
“要求？”蓝穆春闻言一愣，“什么要求？”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火乩摇了摇头，“不过只要你们能够沟通阵眼，自然就会知道填补阵法的方法。”想了想，火乩补充道，“而且据那位大师所说，在填补结束后，你们很有可能会突破，进入到汇海境的境界。”
“嗯？”魏欢两人闻言皆是一愣，帮个忙还有这种好事？那感觉倒是不错。
就在魏欢两人上下打量这处阵眼的时候，身后突然传出一阵密集的脚步声，显然是之前所说的另外几位族老来了。
回头望去，魏欢看到来人中有四名老者，其中还有一个青年人，对于这个极其另类的存在，魏欢自然是多看了一眼，而且不知为何，他还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挑衅的目光。
“挑衅我？”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阵眼，结合之前火乩的话语，魏欢一时间心中有了猜测，“看来这人把这当成了提升实力的机会了”。
对于进来的青年人火乩自然是注意到了，不过此时他的注意力并没有在这人身上，看着另外几名老者，急声说道，“人我已经带来了，这就开始吧。”
原本以为自己会听到一连串应和声的火乩，此时却是惊讶的发现面前几个老者脸上皆是出现了纠结的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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