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怨者

话音落下，两位女孩的脸上都露出害怕的神情，孙道更是能感受到，怀中女孩身体的微微一颤。

        “你们每个月可以拿到多少工钱？”孙道换了个问题。

        “没有工钱的“犹犹豫豫的，稍大些的女孩终于又小声说话了。

        可爱的小兔牙咬着嘴唇，女孩的目光中有着些许委屈，眼角含着的泪又被坚强地憋住。

        “那就是说，不是自愿的喽？”孙道冷冷地笑了，有些吓人。

        “爷，求求您别再问了！”听了孙道的话，两个女孩身体抖的更厉害了。

        “你们长得漂亮，虽然比不上爷家的娈童，不过胜在稚嫩，而且是两个人，姐妹花一对。爷很喜欢你们，所以，不仅仅是希望你们今天晚上就留下来，更希望你们永远留在爷身边；即使只是玩物，一对没有尊严的玩物，也只能是供爷一个人消遣的玩物！爷想怎么玩都行，可容不得别人插手！”挑起怀中女孩洁净的下巴，咬着牙孙道邪邪一笑“现在，先让爷的娈童好好调教你们，让你们懂些规矩”

        毫不怜香惜玉，孙道猛地推开怀中的女孩儿，大步地走了出去，留下那两位战战兢兢的可怜女孩。

        在外面的房间拉过来反串的少女，孙道示意着房间内的两位萝莉“我要把她们俩要过来，你进去，吓吓她们，让她们叫两声”

        “我怎么让她们叫？！”反串的少女星眸立即就滚圆了，满满的全是“你是白痴吗”的鄙视。

        “现在你是男人，还要我教你怎么做吗？”孙道反过来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搞得凌乱些，但不用太乱，俩丫头肯定被威胁过，太乱了就太假了。觉得差不多了就给个提示，高通进去让她们睡会，顺便你再给她们脸上装扮下，梨花带雨之类的”

        “我又不傻……”被反杀的少女不爽地小声咕哝。

        “关我什么事”一语双关，孙道走到一旁坐下来“事先声明，我把她们带回去，是因为她们是很好的突破口，也就是说，是为了你。所以，这两位小女孩交由你负责安顿，目的达到后别推回我这边！”

        “也不敢交到孙公子手中！”俏脸微寒，少女咬咬牙，才转身进入内室。

        亏自己对他的印象稍有好转，现在看来真是脑子有病！

        孙道则是无视了那边的少女，反过来看着收敛性子的护卫们，交代了高通一句“让他们玩起来，别冒出来可以听得懂的话就行”

        而高通望了眼始终是默不作声的主子，才走过去带头胡乱吆喝起来。

        “怎么样，还要再去下一道所谓的销金窟吗？”一直是看戏立场，见孙道终于闲下来，李世民端着一杯酒走过来。

        “你也不怕酒里有毒”淡淡的语气，孙道接过来送到面前的酒“没时间了吧，没有一个时辰，出去就是正大光明地告诉他们，咱们是假的”

        “咱们这一大群人入城，他们就能不怀疑了？”李世民笑了笑。

        “怀疑归怀疑，却不能轻易肯定。就像他们不敢在酒里下毒，以免砸了自家的招牌”

        “那你将那俩丫头要去，不更他们怀疑吗？”问方摇了摇手中的酒杯。

        “也许是更加怀疑，同样也可能是故意为之，他们是要借此试探咱们。这对于我们都没有太大关系，想要收集证据，就必须与受害者接触”

        “你的意思是，这些丫头都是受害者？就没有可能，她们也是对手的人，用苦肉计来使咱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落入他们的眼线当中？”

        “有什么关系？”孙道抿一口酒“将她们带出来，我再要永远霸占她们就是”

        “借此来与她们的亲人接触，借此光明正大地接触到其他的贫民，从而寻找线索？”李世民一点儿也不意外。

        “为了将戏演得逼真，他们总不会将她们的父母安排到大宅院里吧。这里这么多漂亮少女，要让我相信她们是自愿卖身进来的，打死我也不相信”

        “随你的相信来，我只负责看戏，与维持这个戏台子”

        点点头，孙道沉默了一阵子“你觉得，这些女孩们被迫地人尽可夫后，被诸如你之类的人解救出来，还会有男人愿接纳她们吗？”

        “……昨天……你提到了五胡乱华，是吧？”，许久之后，身边的人也坐下来。

        “你要不知道，我就要害怕了”

        “是知道五胡乱华，还是知道昨天的谈话？”

        “你提出来，那就都是了”

        苦笑着摇了摇头，李世民叹了口气“五胡乱华，始于西晋的八王之乱。当年，幽州王浚引进慕容鲜卑来对付成都王颖。慕容鲜卑却乘机大掠中原，抢劫了无数财富，还掳掠了数万名汉族少女。由此掀开了五胡乱华的开端。其中的羯族更为残忍，行军作战没有粮草，便掳掠汉族女子作为军粮，称呼其为“双脚羊”。夜间供兵士们奸～淫，白天则宰杀烹食。他们建立的帝国中，汉语几乎灭种”

        “冉魏开国皇帝冉闵灭后赵后，一次解救出的被掳掠的汉族女子数量高达二十万。这些女子被当做家畜畜养，随时随地可以被奸～淫～蹂～躏，也随时随地可以被宰杀烹食。在被解救回来之后，这二十多万的汉语女子中，有五万多的女子虽然被解救，但也因为无家可归而被冉闵收留”

        “排除掉家族覆灭与亲人失散的情况，这五万多的女子中，也有一大部分的人，是不被亲人承认的”

        一言不发地认真听着，最后孙道揉着自己来的额头，沉默中，将目光投向地面“我们的那个……在位政权之前，也有一场类似的灾难”

        “比起五胡乱华来，要稍稍……文明一些……”

        孙道张了张嘴，没能找到合适的语言，一时间没能说出来什么。李世民也不着急，默默地等了许久，孙道才终于开口“没有杀人作军粮的那部分，却也有烧～杀～淫～掠……战争过后，她们也不被同族人承认，被当做狗一样排斥在正常人的生活之外”

        “记得看过这样一篇文章，关于一位有过这悲惨经历的妇女回忆的”

        “当初，邻近的村子如果能有二十个男人站出来，我们也不会被像牵驴似地拉到军营里，被那群禽兽糟～蹋得死去活来；如果他们能够站出来承担打死……敌国十八位士兵的责任，我们也可能不会成为敌**队的随军妓～女。我们有什么错？我们只是女人，只是一群连手无寸铁的男人也比不过的女人；只因为我们是被他们糟～蹋过的女人，我们就得像狗似地爬着生活？这些年，新建的桥，村里人不让我走，新盖的房，村子里的人不让我进，连外边跑的孩子也不让我摸，说我不吉利，会给他们带来瘴气”

        “我们眼睁睁地看着，外面被侵略的士兵围住的近千名大老爷们被屠杀。侵略者要他们交出杀死十八名士兵的人，我们明明看见男人们都站在人群里，他们都默不作声。侵略者开始往外拉人，说一分钟杀一个人，还是没有一个人能站出来；侵略者开始杀人……一直到被杀掉了四百八十七个人，还没人站出来……如果有人站出来，能够舍身把这不能挡过的事应承下来，一定少死不少村民……他们就是不吭声……怕死……尸首堆成个小山……我们被拉进营地……”

        “她们说，她们恨侵略者，也恨……”眨了眨眼，孙道的嘴张了张，没有再说下去。

        一种难言的压抑沉淀下来，使得这个房间里成为两个世界。

        “他们说，历史总是和人在开玩笑，文明谦和的民族，总是被野蛮落后的部落武力征服”孙道举起酒杯，遮住自己的视线“我看不出来……这样的诡异征服是历史的错……历史错在哪里……这不是**吗……天灾才能湮灭掉多少百姓……”

        孙道身旁的李世民，也是举起了酒杯“所以，你说好的时代不需要英雄，因为每个人都会是英雄？”

        “你是这样理解的啊”保持着姿态一动不动，孙道淡淡地笑了“问你个问题”

        “我听着”

        “根据后世的史书记载，你也有部分鲜卑族的血统，所以才会有这么开明的政策。那么，作为鲜卑族的亲戚，对于鲜卑族曾经的野蛮行径，你有什么看法？”

        “我原本认为，你会问我关于文明被野蛮征服的看法的，毕竟是一个绝佳的入题点……你的脑袋真的与正常人不一样”坐在那里，盯着孙道看了一会儿，李世民的脸上升起了微微的苦笑“鲜卑族血统吗……”

        “实话实说，我从来就没有身体里流淌着部分鲜卑族血统的自觉……你问我关于鲜卑族野蛮行径的感觉，我只能告诉你，是憎恨……与不耻……吧”

        “描绘不出来？”孙道收回了手。

        “……没能找到合适的语言”深吸一口气，他又重重吐出来“接受的是汉族的教育，忽然被你这样问，这些东西……突然有些不容易定位了……”

        “没必要纠结的，我只是无聊胡乱问问”孙道将酒杯平移过去“你只需要考虑前面那些事就好，这种乱七八糟的定位，也不见得是好事”

        “不容易的！”轻声地叹了口气，他将酒杯移过来与孙道碰了碰“朝代更迭，江山易帜，乃至世事变迁，你口中的千古一帝们，不都没能考虑出所以然吗”

        的确如此。文明与野蛮的冲撞，远远非权利的争夺这一种因素。所以，五胡乱华是**不假，却也并非一个人躲在角落里考虑个三两天的事。

        “你坐在这个位置上，所以，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半杯酒一口饮尽，孙道站了起来“不过，我们可以做个约定”

        “说来听听”

        “未来的某天，你认为合适的时候，将五胡乱华的详细历史刻在石碑上，放在每一间学堂的正门前，可以吗？”

        “很有趣的想法”

        “还有，关于这些姑娘的安置、处理问题，个人认为，我觉得，你可以将它交给武照”他微微地笑了笑。

        “同样都是身为女人？”

        “有这方面的原因吧”孙道往着内室的方向走“差不多了，我们可以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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