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远患
热情，是戈隆从从这场宴会中所感受到的。
食人魔的饭量他这个食人魔酋长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了，每一次开饭都是他最为伤脑筋的一刻你永远不知道一个食人魔什么时候吃饱。
因此，当他手下的食人魔勇士全部心满意足地拍着肚子找个地方一躺打着饱嗝的时候，他打从心底升起了对这个巨魔氏族的好感。
奥西姆高原上，最珍贵的就是善意。这个世界上，最难得的就是真诚。
这一场宴会当然没有那么纯粹的高尚，他是利益结合下的产物，无论是戈隆还是亚恩和哈卡，他们心中都各有考量。但同为伙伴，地精商人布里恩和这群巨魔有显而易见的差别，后者更值得他付出一些更珍贵的东西。
一口干了杯子中的果汁，这种东西里面所蕴含的酒精对于个戈隆来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看来你很喜欢这种果酒。不过非常遗憾的是，我们已经无法再大规模生产这种饮品了。”
哈卡同样将果酒倒在了嘴中，宴会已经结束，巨魔们或是忙碌，或是去休息，整个营地百废待兴，一直都在迁徙的他们太需要一块土地让他们的灵魂重新拥有归宿。
除了食人魔勇士之外，只有哈卡和戈隆能够在这种繁忙的气氛中悠闲地聊着天，这是施术者的优待，连氏族的族长，亚恩都不能够享受。
“这是当然的，哈卡，奥西姆高原上，如果说实力是规则，那么粮食才是最好的硬通货。”
因为吃到了肉而感觉浑身舒坦的戈隆兴致很高，随口说道。
“……！没错，无论是虚无的荣耀，还是沉甸甸的货币，都在这块土地上失去了作用。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我们自我迷信的强大原来是如此的脆弱。”
“这虽然让人感到十分的遗憾，不过……”听到了哈卡的话，戈隆摇了摇头“至少魔法和真理永恒。”
“……没错，魔法和真理才是永恒的。”哈卡低沉的声音微微一扬，显然对戈隆的话语非常的赞同“戈隆阁下，你知道我和我的族人为何不得不流浪到这里么？……希望你不要介意，相比较我们的家乡来说，奥西姆只是一块荒芜的土地。”
“这是事实，这里最高雅的艺术品，就是烤架上的烤肉。”戈隆笑了两声，食人魔厚重的声音在夜空下回响，显得有些可怕。
然而听懂了的哈卡却同样笑出了声：“没错，美酒和烤肉。”
“还有鲜血和黎明。”
哈哈的笑了一会，哈卡的声音又渐渐的低了下去，只不过和之前叹息般的语调不同，这一次充满了平静：
“我们巨魔帝国在上古崛起，我们信仰我们的先祖，信仰我们的古神。”
“后来，在神灵的指引下，我们预知了我们的敌人一个一直沉睡在地下的帝国。”
“龙族和元素君王统领着世界上最富饶的土地，巨魔没有选择，只能在自己的土地上和敌人世世代代的战斗。”
“我们在战争中进步，在战争中文明，在战争中守护我们的荣耀。”
“所有的帝国的居民，从出生就背负着使命，为了守护家乡而战斗。”
“直到有一天，龙族和元素君王爆发了全面战争，所有的生灵都只能在这一场战争中瑟瑟发抖，巨魔们也不例外。”
“幸运的是，它们两败俱伤，元气大损，至少需要几百年才会恢复元气。”
“当惊恐的凡人们平静下来的时候，他们突然发现，自己可以拥有更多的土地。”
哈卡说到这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戈隆却感觉非常的蛋疼，他敢指着自己的脑袋发誓，自己融合灵魂的记忆当中，这些事情根本就一点印象都没有。
该说果然不愧是食人魔吗？
只要想一想，龙族和元素君王这么霸气的名字，就能知道双方打的是怎样的惊天动地。而这帮吃饱了就睡的家伙关于这件事情压根就没有任何的关注。
戈隆突然想到了那一次让穿越后的自己，和食人魔的灵魂融合的那一次巨大的能量波动，现在看来，十有八九就是那场战争的余波。
戈隆这边心中的波澜壮阔，没有影响哈卡将自己的话继续说下去：
“无论是矮人、巨魔，还是高等精灵，甚至是人类，都掀起了争夺土地的狂潮。”
“但这个时候，王室已经无法让帝国的居民重新回归理性了。世世代代的血仇让更多的巨魔沉浸在复仇的狂热当中。”
“所以，当高等精灵击败了其它的种族之后，巨魔帝国无法应付双线作战。我们……也不得不离开了我们的家乡。”
戈隆挠了挠自己脑袋上的独角，没有选择追问，因为这个时候，远方的那个所谓的和巨魔们厮杀“地下的国度”的真面目也无所谓了。
当然，尽管吃饱了之后，自己食人魔的大脑有些昏昏欲睡，戈隆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哈卡所传达的一个信息：
“那些精灵现在已经没有了对手？”
回应戈隆的是久久的沉默，然后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高等精灵已经开始从云端俯视这个世界。”
戈隆眯起了眼睛，嘴巴动了起来，仿佛在咀嚼着什么东西……当然，这只是他再回味一下那美味的烤肉而已。
其实哈卡这一次晚上找他来会谈的目的已经表述的非常清楚了。
已经击败了自己身边所有能够看见的敌人的高等精灵，已经不再满足于那一丁点的土地，野心勃勃，自信满满的他们已经将整个世界都视为了他们的财富。
无论是遥远的巨魔帝国，还是……奥西姆高原。
戈隆丝毫不怀疑哈卡所说的话的真实性，这个流浪到这里巨魔氏族已经说明了一切。
至于精灵是否真的会脑抽，前来远征一块蛮荒的土地。戈隆完全不愿意采用乐观的态度，因为胜利和荣耀而自我燃烧的狂热分子，就算外面包裹着一层理性的外衣，内里的脑汁也已经蒸发成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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