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杏兰的两次红杏出墙

陈杏兰在一个刮着狂风下着暴雨的夜里出了门。陈杏兰起床时，男人嘟囔一句：“你干啥去？”“上茅厕。”男人很快打起呼呼的鼾声。穿着雨衣的陈杏兰来到村长的门前，村长家的狗汪汪地叫。陈杏兰的整个身子筛子筛糠似的抖。陈杏兰鼓足了勇气敲门。门开了，村长说：“杏兰吧？我知道你今天会来。我女人被我支走了。”陈杏兰脱下雨衣，又一言不发的脱衣服，躺得赤条条的，便钻进村长捂得热乎乎的被子。陈杏兰说：“还愣着干啥？来呀。”村长上了床，把陈杏兰狠狠地压在身下。

        “快点，如我男人发现了，定宰了我。”陈杏兰不停地催村长。

        完事后，陈杏兰急急地穿衣服。穿好了衣服的陈杏兰朝村长伸手：“招工表呢？”

        村长开了锁，从抽屉里拿出招工表说：“这是最后一张表，专门留给你的，你快填好，明天就得交给罐头厂。”

        陈杏兰把表格叠好，又拿薄膜油纸袋包了，然后放进贴身的口袋里。再穿上雨衣，出了门。

        第二天上午，陈杏兰对男人说：“村长给了我一个招工名额。”

        男人一脸惊喜：“真的？”又一脸狐疑，“咋把招工名额给你？”

        “我们不是给村长送了几百块钱礼吗？”

        县里征收了村里二十亩地，建罐头厂。罐头厂给了村里二十个招工指标。村里人谁不想当工人？当工人多好，日晒不到雨淋不到，每月拿的是现钱。到了55岁，不要做事，还有工资拿。村人都去求村长。陈杏兰也想当工人，花了几百块钱买了烟酒去村长家。村长却不收，打起了官腔，什么僧多粥少，什么得村支委研究研究。陈杏兰提着烟酒出门时，村长说：“你如真想当工人，那晚上来找我。”陈杏兰自然懂村长这话的意思，就说：“让我好好想想。”村长说：“那你早些拿主意。”陈杏兰又把装烟酒的袋子放下了。

        “那我们今后得好好感谢村长。”

        “嗯。”

        罐头厂建好后，陈杏兰也进罐头厂当工人啦。陈杏兰领了一个月工资时，男人拿出杏兰的工资的一半又买了些烟酒去了村长家。村长这回啥客气话也没说就收下了。

        后来村长在路上遇见了陈杏兰几回，总嬉皮笑脸地说：“杏兰，晚上我给你留门。”杏兰赤红着脸说：“你该撒泡尿照照自己，看配不配。”村长仍嬉笑着说：“你那天晚上咋不让我撒泡尿照照自己？话别说得那么死，你今后算不定还有求我的时候，到时你又得主动脱衣服。”“做梦去。”

        几年后，县罐头厂倒闭了。罐头厂的工人开初每个月拿100块钱生活费。一年后，生活费停发了，工人都自谋生路，而这时村里人的日子渐渐好过了，搞大棚菜，种一些反季节的菜卖，收益极好。村里还办了个竹器厂，生产的竹器供不应求。每个村人每年可分红5000块钱。而陈杏兰是城市户口，田地早归了村里，也没分红的资格。已有两个罐头厂的人求了村长，把城市户口转为农村户口。

        陈杏兰也想转农村户口。

        陈杏兰又拎了一包烟酒上了村长家。其实这时的村长应该叫村主任，可村人觉得拗口，仍叫村长。村长却不收陈杏兰的烟酒，又打起官腔，说得村支委研究研究。陈杏兰不出声，笑着看村长，村长说：“你笑着看我干吗？”陈杏兰说：“我等你最后那句话。”“那好，今天晚上我给你留门。”陈杏兰放下烟酒出了门。

        天黑下来了。陈杏兰骂这鬼天黑得真快。

        男人觉得怪：“你骂天干啥？”陈杏兰不出声，泪水却漫上眼眶，悠晃着，陈杏兰咬着嘴唇，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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