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神经过敏
季石拧紧眉头，可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应该有人在这儿呆过。
可是那个人是谁呢？
季石又回到了门首。
季石再回到门前时，里面忽然爆发出大笑之声，那是陈宫跟曹操在笑，两个人的声音里都充满了愉悦之情，季石心知陈宫一定跟曹操说好了一块闯天下，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可是两人大笑声中，季石忽然听得一个人冷冷的“哼”了一声，这声音宛如在眼前，季石确定自己这一次错不了的，季石沉声道：“谁！”
飞身向声音发出的方向追了过去，但是没有任何人，季石又飞身上墙，沿着高墙逡巡了一圈，可是仍然一无所获。
季石无奈之下只得返回，心里又觉得困惑，恍惚之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小心了，只因为今夜陈宫跟曹操决定的事跟自己以后的前途密切相关，所以自己的心情才变得这么的怔忡不安呢？
以自己的身手与敏锐的眼光，不会轻易漏过一个人的，那么，究竟是该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是耳朵呢？季石手里握刀跳下墙头，沉吟着是不是自己又有点神经过敏之时，大门处已经站了两个人，陈宫跟曹操连袂出来了。
一阵清风吹来，陈宫与曹操两人拖于地上的影子也微微的摇动起来。
原来季石出声喝问之时，惊动了屋里的陈宫与曹操。
目光凝视了季石，陈宫先问：“季石，什么事？”
季石答道：“没有什么，恍惚间听见什么动静，我以为有人。”
“结果呢？”闻听季石此言，曹操的一对眼睛很警惕的扫了一下四周。
季石道：“于是追出去，可我转了一圈，没见人。”说到这儿，季石补了一句：“应该是我听错了。”
季石选择了相信自己的眼睛，眼睛为实。
陈宫点点头，忽然转了话题对季石道：“我为曹公大义所动，已经决定追随他而去。”
陈宫忽然抛出此话，一对闪烁着智慧光芒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季石，就等待季石的回答了。
陈宫如此直白跟自己挑明了说话，倒有些出乎于季石意料之外。
而一旁的曹操，也不动声色的瞅着季石。
季石心里大喜，他嘴上却说道：“大人你要弃了这官么？”季石为了不显得自己太过于突兀，所以假作惊讶的道。
陈宫缓缓但有力的点头道：“是的，这县官有什么做头。”说到这儿，回头对曹操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道：“曹公，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曹操的目光此时又在向四周逡巡着，听陈宫这么说才收回目光，压低了声音笑着：“那是，天下之大，一个中牟县是不够容你陈宫大人的，呵呵呵……”
曹操笑声爽朗，可是季石从其中也可以听出最隐秘的意味，那是一种说动别人追随自己的得意，曹操一定对自己的口舌之利在心底最深处暗自得意吧！
——季石心里想着。
“大人，我愿意追随于你！”季石脸上显出坚毅来。
陈宫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他的目光里尽是满意之色。
此刻曹操却忽然问道：“季石，你不是喜欢钱的么？为何现在要选择追随于陈大人呢？”曹操一对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季石，里面流露出探究的意味。
季石知道曹操此人多疑，他这是要自己给一个合理的理由，一个合理追随陈宫的理由。
季石想也没想就干脆的答道：“属下来中牟虽然当差不久，可是中牟县能够比周遭那些县好上许多，我心里清楚。而我又亲睹大人不辞辛劳，鞠躬尽瘁为民而治，日夜操劳，心里感动，所以大人的选择不会错，大人的选择也就是我的选择!”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说到后来，季石声音有些颤动，也动了真情——的确陈宫那些踩街的画面，此刻一一出现在季石的脑海里，一幕一幕无声闪过。
曹操用力的点了一下头，目光收了回去，季石立即就感觉到那种无形的压力消失了。然后曹操目光之中带着欣赏的看了陈宫一眼，季石看在眼里，知道曹操完全接受了自己这样一个理由。
季石心里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三人商量了一下，陈宫决定今夜准备一下，明日一大早就跟曹操还有季石一块儿上路。为了不惹人怀疑，暂时陈宫还是让季石押了曹操回去，陈宫对曹操道：“曹公，就暂时再委屈你一夜了。”
曹操淡然一笑道：“没什么，大人这么安排甚是妥当。”掩不住的笑容在嘴角绽放最开。
曹操此时心情甚好，因为之前跟陈宫交谈之间，曹操已经深深的察觉到陈宫此时智慧过人，自己不但得以脱困还反得一上品人才，曹操这心里哪能不乐开花呢？
将曹操复押于牢中，于一途中，曹操对季石的身手也是连连赞叹，说季石将来大有可为，季石当然自谦不已。季石只身出来，出了衙门，心里也是欢喜无限，一切跟自己所想一样。自己在擒拿曹操一役中露了这么关键一手，陈宫正因为知道自己身手不错才会主动出言相邀的，这比自己主动请求加入份量更重了许多。而且更重要的是曹操知道自己的能耐，他才会带上自己玩，否则自己就是腆着脸强求加入，曹操只怕也会对自己淡心无肠。
一种一切被操控在手的感觉在身体里涌动，今夜的月亮很大也很亮，季石抬头看了下头上的一轮晕着清辉光环的新月，向自己住的地方大步流星而回。
季石一步跨进院子，钱老三从里面走了出来。季石冷不防差点跟钱老三撞了个满怀，季石皱皱眉头道：“你这么晚了，还要去哪儿？”
钱老三嘻嘻一乐道：“一个人睡多冷清，我去抱个小娘皮呀！”
季石摇摇头，钱老三挣的钱一半都送到那种地方去了，“没法子啊！”钱老三一次听季石劝他还是多省点儿钱时，他大大的叹了一口气道：“我一个穷人，年纪不小了，可是就正因为穷啊，娶不上老婆。我也想攒一大笔钱下来，找一个老婆过安生日子。可是看天下这乱得，安生日子只有靠兵刃来保障了。女人嘛，咱们男人总是离不开的，这钱花得值了！我说季兄弟，你不如也跟我去乐呵一下，你整天就习武，你那个东西不闲得慌啊，你可要知道，那东西跟兵刃一样，也是要多用用，才会好使的。”
季石当然从来没跟钱老三去过一次那种地方，对于季石来说，三国有名的美女虽然不多，但也不少，如果要找女人，季石也要找那种极品的！这个三国乱世，地盘是靠抢的，美女当然也靠抢，只要自己有本事，季石不相信自己不能抢一个绝色的美女！
当下季石只是呵呵了一声，不理钱老三，自己就迈步继续向里面行去。
那一厢钱老三却在身后住步，并扭转了身子对季石叫道：“那事儿有结果了！”
“什么事儿？”季石也转过身来，目光里充满了疑惑，看着钱老三问。
“不是你让孙捕头去审的那个像茅厕里石头很臭硬的家伙么？”
季石听钱老三这么一说，他一拍自己腿，啊，自己太兴奋于能够跟曹操陈宫去
闯天下，居然心里一兴奋把这事儿给忘了。
季石连忙急声问道：“那人说了些什么？”现在想起此事，季石对那三人神秘的身份还是很感兴趣的。
“他说他是董相国派来捉拿曹操的。”说到这儿钱老三脸上露出一丝担心的表情来，拍拍季石的肩道：“季兄弟啊，我说你这也是太莽撞了，这是董相国派来捉曹操的，我看他那架式，可能来头不小，你将他折磨一通，这事儿可怎么办才好？”
季石心想原来是来捉曹操的，难怪这么嚣张了。自己倒不怕什么，反正明儿就跟曹操陈宫他们高飞远走了，这祸真的一点儿也不算得什么。
季石于是淡淡的道：“孙捕头现在将那人怎么样了？”
钱老三道：“孙捕头怪你呀，说你惹这事，连累他也给了那人好些苦头吃——不吃苦头那人也不服软说啊。这下孙捕头得知那人的身份，已经吓个半死，他只等明儿回了大人，看此事如何办了。”
季石听钱老三的语气，他猜到肯定孙捕头一旦得知了那人的身份不好惹，立即就埋怨钱老三，以钱老三性子还不一骨脑儿的将责任全部推到自己的身上，钱老三他落得个全身上下清清白白的。
钱老三此时又叹一口气：“季兄弟，我很担心你啊！”
季石道：“行了，此事你也不必为我担心了，我自理会得。”
钱老三道：“看在你能拿得住曹操的功劳，那人如果高抬贵手，你就万幸了。”钱老三只能这么安慰季石了。
季石摆摆手道：“好了好了，你去自个儿乐去吧！”
钱老三再说什么，季石也懒得听了，自己进了屋去，钱老三只好住嘴，一扭身子，出去找女人乐子去。
季石洗漱完了一个人躺在床上，一时也睡不着，
他睡不着倒不是因为女人，而是心里激动，要离开中牟了。只是心深处有一种淡淡的怅望之情如轻烟般掠过，只为到中牟县城第三天上所见到的那个人，那人的身影袅娜，像是从云雾之中走来一般，季石的心痛紧了，在意识逐渐的朦胧之中，那个身影飘远了，无论是在哪一个时空里，季石似乎永远也捕捉不到她的纤细的胳臂……
枕头有一滴清泪，无声的划过沉睡中人的脸庞，这个世界，在那一个梦里，会不会变得有些清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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