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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雨夜惊魂(2)


屋外雨下的更大了,炸雷一个接着一个,豆大的雨点被狂风卷着打的屋瓦“啪啪”作响。我披衣服从床上跳了下来,点亮了屋里所有的灯和蜡烛还是感觉不够安全,焦急的背着手在屋中踱来踱去。

        一番惊吓出了一身汗,平稳下来感觉到口干舌燥,拿起暖瓶刚要倒水喝,却冷不丁的听到后窗外传了一阵鬼魅般的哭泣声。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我毫无防备吓得手一抖,暖瓶“啪嚓”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了八瓣,原本还昏昏沉沉的大脑一下全清醒了。

        难道雨夜还魂,她又回来啦?

        我扪心自问这两年没干啥缺德事,不至于晚上被鬼上门吧。花了好大力气才说服自己壮起胆子贴在后窗户底下细听,没错!确实是哭声,时断时续的听的非常清楚。

        后窗所对的是家族的宗祠,那是一个独立的院落,坐落在整个村子的正中心。村子最早的房子都是围绕它所修建的,我们家和几个近亲的老宅子就是建村时的雏形,后来随着人口的增多和外姓人的加入,村子的规模也变的越来越大。

        整个村子的布局很有时代感,相同年代的房子呈圆环状分布不断向外围扩散,一环挨一环,越往里房子越老,像我们家的老宅子要不是经过几次大修恐怕早就倒了。

        村里没有人能说出祠堂修造的年代,族谱里也没有记载,甚至有人说祠堂比整个村子历史都要早很多,以我的专业眼光来看,祠堂少说也有几百年了,是明目清初时的产物。

        祠堂小院的大门平时是锁着的,钥匙保管在老族长那儿,不到年节祭祀的时候从不开放。我小的时候每年都要举行几次大型祭祀活动,特别是清明和七月十五两个鬼节祭祀会格外的隆重,到时候全族老少都要从四面八方汇集到祠堂里,繁琐的仪式要进行一整天。我当时是最好动的年纪,举行枯燥仪式的时候往往都会和小伙伴们偷偷溜到院中抓蚂蚱追鹌鹑,所以对祠堂的印象很深刻。

        特殊时期期间“破除迷信”,祭祀跟着中断了十年,院子一直没人打扫,野草都一人多高,白天还好些,到了夜里鬼气森森的没人敢靠近。

        平稳了一阵心神我已经不那么害怕了,可是听着这动静很不舒服,我还是不相信世上真的有鬼,就算真的有我也自信没这么大的魅力,能让一个女鬼时隔两年都对我恋念不忘。想到这我突然有点恼怒,会不会是有人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祠堂去耍酒疯啊?

        于是我躲在窗子下面,壮着胆子探出头去喊道:“谁啊?大半夜的嚎什么!让不让人睡觉啊!”可回答我的只有风雨之声。

        又过了一会我在屋里实在是坐不住了,决定先去邻居家问问,是不是他们也同样听见了哭声。打起伞走到门口,刚拉开门闩万没想到猛的从外边撞进一个湿漉漉的人来。

        我“妈呀”一声蹦起多高,把进来那主吓得也不轻,等我定眼一看啊,来人非别正是我要找的对门“老郭”。

        “老郭”其实并不姓郭,而是本家的一个近亲。我俩年龄相仿,但辈分相差甚远,按老例他要喊我一声“三爷爷”。因为这个称呼,我俩小时候没少了打架,但是越打感情还越好,成年之后再见面他每次都恭恭敬敬喊我“爷爷”(乡里人讲究数服论辈),我却又说什么都不好意思答应了,让他称呼我名字,可他不敢,怕亲戚们挑理,后来我想出了个折中的办法让他在“爷”前面加上了个“小”字,所以他见面都称呼我叫“小爷”或者“小三爷”。

        我也不好好叫他的名字,因为他长得黑从小我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锅底黑”。时间长了这个外号就在村子里流传开了,大家都跟着我叫他“老锅”,外人不知道的还真的认为他姓郭。

        这小子个不高,五短身材典型的庄稼汉子,经年累月的田间劳作让他练就了一身的肌肉块,而且他这个人还有个最大的特点——胆子大,天底下没有他不敢做的事。

        小时候给生产队交猪草挣工分,他还不到10岁就敢一个人跑去老林子里割草。老林子就是村外高岗上老坟地,那里阴气太重大白天都没人敢走,这小子还专挑晚上天凉了去。

        天上一轮毛月亮,地上一片坟丘子,风吹荒草夜猫子叫,想想都让人发毛。可人家毫不在乎,提这个事村里没有一个不服气的。

        在农村成家都早,他二十出头的年纪儿子都满街跑了,如今一家三口买下了我家对面的一套宅子,日子过的倒也舒心,回老家住的这几天,我俩没短了钓鱼套兔子,今天晚饭我都没起火直接在他家吃。

        我见来人是他,心先放下了三分,忙伸手把他拉到屋檐下:“你什么毛病,怎么门不敲就往屋里闯?”

        老锅挠了挠头,憨笑道:“俺这不是刚要敲门,你就把俺哐进来了嘛。”

        我见他笑的有些勉强,脸上还带忧虑之色,于是试探性的问他是不是也听到了哭声。

        果然老锅点头焦急的说道:“可不是咋地,唬的孩子不敢睡觉。”

        真不是我的幻觉!既然别人也听得到哭声就不会是什么女鬼还魂了,想到这里胆子顿时壮了起来。老锅是个急性子,他两岁大的儿子让哭声吓得不敢睡觉,这是专门跑来找我商量的。

        老锅说:“小爷,我听那动静是从祠堂里面传出来的,要不咱爷俩去看看。”

        我也正有此意,有这个“天不怕”作伴那是再好不过了,当即答应回屋里找了把手电筒,老锅抄起一柄斧子,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乡下村镇排污系统差,雨水一大冲出的杂物堵塞阳沟,很容易形成内涝。这会胡同里的积水已经深的没过膝盖了,狂风卷着雨点打在身上跟小刀子似的。我们两个淌着雨水绕到祠堂小院的门前,惊奇的发现锁还完好无损的挂在门上。

        看到门上挂着的锁,我的心中又打起了鼓,原本猜测是谁家两口子闹别扭有人跑进小院哭,现在看来真有可能不是人声!老锅却毫不在乎,想都没想大斧子一挥就把铜锁砍落在地,然后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我举着手电跟在他的后面也迈步进了小院。

        手电的灯光下我看到院门口的影壁墙已经完全被大雨浇透了,白色的墙皮脱落了大半,落得满地都是。这也难怪如此程度的暴雨在我的记忆中也是极罕见的,不免有些担心,如果雨再这么下下去的话,老房子不知道要倒多少间了。

        看到周围没什么异样,地面上也没有其他人的脚印,我俩个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就从左边月亮门洞进入了院子。

        空旷的院子里荒草被雨点打的东倒西歪,手电微光根本照不透厚重的雨幕,只有在闪电出现的时候才能看出祠堂的模糊轮廓,有几扇关不上的老木窗,随风而动发出“咯吱吱”慎人的声响。

        我嘴上说不害怕,心里还是有点发毛,竖起耳朵仔细找哭声的来源,可也不知道是因为雨声太大压过了哭声呢,还是哭声停止了,现在竟然一点动静又都没有了。

        奇怪了?几分钟前还是很清楚的,我和老锅先检查了两间祭祀时用来休息和存放祭器的配房。屋门都上着锁,透过窗户纸上的破洞往屋内看,没有一丝异样,陈设家具皆同儿时中的记忆一样,只是更显破旧,上面附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蛛网,地面上更没有湿脚印。

        我们又在草丛里东走西摸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最后老锅泄气了,气呼呼的骂道:“他姥姥的,使唤傻小子呢,啥玩意也没有,真是活见鬼了。”

        我笑着劝他道:“没事不是更好吗,看看就放心了,回家能睡个安稳觉了。”

        两个人全身湿透又都累了于是走进祠堂大殿,打算坐下歇会再回家。刚才一直在忙活没有注意,现在停下来我立刻感觉到了一阵寒冷,忍不住连打了几个阿嚏,把湿衣服脱了挂在门上,抱着肩膀在祠堂中踱步取暖。

        上学这些年都没怎么回过老家,感觉祠堂老旧了很多,家具破陋不堪有种发霉之后的怪味,供桌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头顶的屋瓦不知坏了多少块,雨水顺着屋顶的破洞流进屋里形成了很多条水柱跟小瀑布似的。

        我皱眉说道:“老锅啊,祠堂也太破了,你看这一地的水,再不好好修葺以后都不用祭祀了——准塌。”

        老锅带的香烟进了水,湿乎乎的点不着,听见我和他说话于是扔了手中的烟,拍拍屁股站起来附和我道:“是啊,这二年日子好过了,老祠堂也该好好拾掇拾掇了,咱爷俩瞅瞅哪漏的雨,明天给老族长说说,可得修好喽,真塌了就麻烦了。”

        说罢二人分头查看破损的屋瓦,我带着这把手电年头多了,电池又进了水,豆大的灯光实在照不了多远,为了看得更清楚一点,我把供桌上之前上供留下的两节蜡烛给点着了。

        祭祀用的蜡烛是牛油做的又粗又大,点着之后整间祠堂猛的一亮,烛光下墙上先祖的画像逐渐显现了出来。那是位儒臣模样的瘦老头,三绺黑胡头戴方巾手拿护板,怎么看和我也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据我爷爷说家族的这位祖先医术厉害的邪乎,家里很多医书和药方都是他留下的,我也不记得是他的十几代孙了,反正称呼他比较复杂,祖父前面得加好些个“曾”。

        我适应了光线后正准备抬头查看屋顶漏水情况的时候,消失了许久的哭声却突然再次出现,夹带着一股腥风“呜”的一下把两支牛油大蜡烛同时吹灭了。

        我脑子嗡了一下倒退了好几步,吓得差点没背过气去,然而此声过后,周围又恢复到了一片寂静当中,只能听见我和老锅两个人沉重的呼吸声和砰砰的心跳声。

        过了好半天还是老锅先缓过来了,小声的问我道:“小爷,你看清了吗?谁把咱的灯吹了。”

        我咽了口吐沫稳了稳心神,然后开口骂道:“瞎扯,这屋里除了咱俩,哪还有第三个活人?再说谁有那么大肺管子一口气能把两根牛油大蜡一起吹灭喽啊!”

        老锅不信邪,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抄起斧子对我说道:“小爷,把灯点上看看是何方神圣,不行我就给他来一家伙!”

        我听了他的话哭笑不得,心说:“‘锅’大胆啊!你的心眼要是有你胆子的一半大该有多好啊!就算真有“神圣”,你话都说出去了还有个屁用啊。”

        不过我还是摸黑重新点着了蜡烛,黑灯瞎火的太别扭了,但是这次我多了个心眼用双手捂住火苗,隐隐的感觉到有一股股的凉风不断吹了过来。于是我赶紧招呼老锅,让他顺着风向去看看,老锅一直走到墙边,转了两圈后说道:“墙角有个洞哎,怪声是里面传出来的。”

        我走过去一看,原来墙角的地面上出现了个不大的洞口,一阵阵的凉风从里面吹出来,风速时快时慢,快的时候就会发出呜呜的怪声。

        两人相视都笑了,感觉刚才真是有点失态,还好只有我们两个人,要不“郭大胆”的招牌可要倒了。不过地上孔洞出现的位置比较蹊跷,因为这个角落位置很高,地面干燥不像是雨水浸泡后坍塌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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