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猜测
天国学院的传统，学员自四年级开始，除了要完成日常必须的必修课程之外，还得额外选修一门由不同导师开启的选修课程，目的是丰富学员们的知识见闻。
学员可以根据自己个人的兴趣，自由选择不同的选修课程，原则上其所选的课程可以不与自己的专业挂钩，甚至连合格与否的要求都没有。这也导致了大多数学员对这种鸡肋般的课程，不是很重视。
一般四年级的学员要选一门选修课，五年级要选修两门，而到了六年级，学员则完全停止了选修课程，甚至连日常的必修课程也极少。到了学员生涯的最末端，绝大多数的学员都完全沉溺在复习与修炼之中，准备迎接自己人生最重要的一次考核——服者选拔考试，成则能一跃成为服者，败则要另谋出路了！
条条大道通圣城，服者并不是衡量人成功与否的唯一标准，却绝对是最理想，最重要的标准，至少大衍纪绝大部分的自由民是这么认为的！
“烧刀子”的确很烈，虽然口感较他以前喝过得“蓝色妖姬”有些差距，却也是难得的好酒了。酒足饭饱之后，叶雨扶案而起，不觉有些醺醺然了！
武道强者可以说是千杯不醉，当下运转起“真龙诀”，一个小周天之后，他体内的酒劲已大部分散发殆尽了，脑袋也恢复了清明。
他爱酒，却从来不曾喝醉过，不是他不想醉，只是找不到一个适合放纵自己的时间与地点罢了。无论在暗影，又或者如今，他必须时刻保持清明着，否则任意一个不期的危险，就可能夺走自己的生命。他渴望能够沉醉一次，因为这种酒酣微醺的感觉，真的是太迷人了！
叶雨自顾推门下楼，却依旧装作一副醺然的样子。
“哟，少爷，您出来啦！”一个伙计忙过来搀扶道。
叶雨摆了摆手，意思他哪凉快，哪待着去。粥铺中只有少数的暗影成员，这些人的影像全部在他脑子中。为了掩人耳目，吴大维还特意招收了不少当地的人做侍者，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正是其中一员。吴大维曾信誓旦旦地保证过，这些人全部身家清白！对此，叶雨只是一笑置之，不管这些人清白与否，与自己的关系都不大，因为他从不曾相信过任何人。
分舵中，除了吴大维，知道叶雨真实身份的人寥寥无几。眼尖的侍者也知道这少年与掌柜的关系不一般，总免不了要小心侍候着。
随手打赏了一枚银币，那侍者乐呵地退了下去。刚下楼，迎面却望见一个熟人，胡子拉碴的克鲁斯正小心翼翼地吹着勺子里的热粥。叶雨只作不见，径自向柜台前走去。坐在柜台内的是一个轮椅蹒跚的中年人，面色颓然，目光却炯炯有神，叶雨一愣，竟然也是个熟人。
“大……大人——”见叶雨过来，那人略微有些慌乱。
“你竟然还没死——”叶雨淡笑一声，这人赫然便是当日跟踪自己的中年人，只是被自己废了双足，却没想到爬了回来。
“托大人的福！”那人战战兢兢道，唯恐一个不慎，又惹恼了这个煞星。
“恨我么？”
“不恨不恨——”那人忙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敢显露丝毫的怨恨与不满。
“哈——恨也没关系，有能耐尽管来报仇好了！”
那人吓得浑身一震，若这儿不是大殿，他恐怕就要直接跪倒了！找你报仇，自己活腻歪了么？
“要怪就怪你们掌柜的吧，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好了，干嘛要找人跟踪我！”
“是——”
二人声音极小，一般人很难听见，不过克鲁斯莞尔一笑，一口将勺中的粥食饮尽。叶雨也不甚在意，反正又不是什么秘密，这些玩笑似的言论，他也不怕被人知晓。
“好了没有？”叶雨来到后院，小苔还在卖力地洗着衣服呢。
“谁叫你的衣袍这么多？”小苔埋怨道。
“好了，别洗了，我们走吧！”说着，拉着小苔便要走。他可不想浪费时间在这儿陪她洗衣服。
“喂，我还没洗完呢？”
“不洗了！”
“这些都是你的衣服！”
“不要了！”
小苔同学一阵无语，只得任由着他拉着自己走了出去！
叶雨清晰地感到大殿角落里那几道不善的目光，虽然他们掩饰得很好，却丝毫没有逃脱他那敏锐的感知力。
“夏家的人么？”他冷笑一声，暗道，夏家的麻烦就要临门了，到时看他们还有没有闲心来跟踪自己。
角落中的四名壮汉，确实是在这儿守候叶雨的，见他出了门，其中两人对视一眼，也结账跟了出去。剩下的两人，则继续在这儿守候。
“好味道——”克鲁斯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而后拍下一枚金币，也懒散地走了出去。
天国学院严禁外人私斗，学员间有矛盾，可以申请演武较技，胜败不论，公平比武，只要不出人命就好。虽然这里是学院，可在大衍纪尚武的风气下，这一点似乎也无可厚非。不过如果外人在这里捣乱，那后果就非常严重了。
作为大星系第一服者学院，这里不单有实力雄厚的授课导师，还有专门负责学院安全的巡逻卫队，可谓是强者如云。而当今学院的院长大人，更是一位传闻中的特服强者。所以，即便是天服强者，在这也不敢随意撒野。更何况服者学院在大星系还有一种超然的地位，它们为人类培养了优秀的下一代，所以得罪了它，就等于得罪了政府，就等于和整个人类文明作斗争。试问这样，谁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呢？
不过天国学院极大，若真出了什么事情，这些巡逻卫队也未必能赶得及，否则叶雨当日也不会被人追得满学院乱跑，而蓝玉长老又得以毁尸灭迹了！至于那些蛰伏修炼的老怪物，早已自诩超脱万物了，俯视起众生如若蝼蚁一般，所以除非学院面临生死存亡关头，否则他们基本上是不会露面的。
这也算学院的安全漏洞之一吧！毕竟世间可没有什么完美无缺的制度。
午间的课稍微早一些，门前的广场上已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其中还有一些是手拉着手的情侣，看样子应该是高年级（五，六年级）的学员。不过饶是如此，他们的年纪也不会太大。十六岁成年之后，学员们要么成为服者，要么就离开学院，所以那些成双成对的人全部都是未成年人。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的交往，男生把妹，女生倒追，有句古语说得好，成长期的爱情，连神服强者都挡不住！
不过对于成长期的少男少女们，一般女生的发育要早一些，所以这也导致了此刻广场上一个有趣的现象，手牵手的情侣们，往往女生要比男生高出小半个头。所以牵手而行的两个人，一般不是女生甜蜜地将头靠在男生的肩膀上，而是男生很郁闷地将头搭在女生的香肩上，暗暗叹息，谁叫自己的个头矮呢？
不过待他们成年之后，有的女生就会惊讶地发现，以前的那个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小男生，不知不觉间竟然长得比自己还要高出半个头来。又惊又喜之余，还不免会感叹一下青春的懵懂与岁月的流逝。
不过此时正傲立场中的这对男女，却丝毫没有这个问题，饶小苔在同龄人的女生中已经算比较高挑了，但和叶雨相比，还是有些差距。
“你不是有个好朋友么？”叶雨忽然问道。
“你是说瞳心么？”小苔疑惑地望着他，道。
“对，阿瑞斯瞳心！以后若我不在身边，尽量多和她亲近亲近！”
“你要去哪里？”
“我哪也不去？我是说万一！”
“可是她真的很忙，虽然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可是她每天都要学很多很多的东西，所以我们平时很少在一起玩！”
阿瑞斯家族的继承人当然很忙？叶雨暗暗冷笑，这时，忽然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了他的心头。阿瑞斯家族的继承人？阿瑞斯家族！如果——一个简单而清晰的计划，瞬间浮现在他脑域之中！
“阿瑞斯——”叶雨猛然握紧双拳，任由指尖嵌入自己的掌心，却没有丝毫的松动！这是一个让他深入脑髓的姓氏，这是一个让他恨之入骨的家族，五年来，他未曾有一刻忘记那般让他刻骨铭心的仇恨，隐忍着，煎熬着，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报复它的机会，更何况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这个想法一出现，便瞬间占据了他的心房。呆呆地望着小苔，那甜美的容颜依旧如故，忽然叶雨感觉心头一痛，他知道自己的计划一旦实施，眼前的这个女孩必定十死无生。
“难道要放弃么？”
“不——”这时他心底又一个声音忽然响起，“行动吧，难道灭族之恨还没有一个女人重要吗？”
见叶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小苔不由面色一红，嗫嚅道：“你……你呆望什么呢？”
“没望什么？”叶雨忽然邪邪一笑，心中已然有了决断！五年的杀手生涯，炼就了他近乎偏执的性格，一旦有了决断，就会当机立断，绝不留给自己后悔的机会。有时就算是明知路是错的，他也会一意孤行地走下去！
“我怕最近有危险，想让她保护你！”这的确是他之前的想法，那个瞳心虽然冷冰冰的，甚至还有点变态，但对小苔而言，绝对是棵庇荫的好大树。
“是夏家么？”小苔不仅不傻，反而聪敏异常，隐隐也猜出了些端倪。
“放心吧！”叶雨没有否认，只是安慰道：“一切有我呢？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的！”
如此煽情的话，小苔还是第一次听说，不由感动异常，小声道：“谢谢你，你也要小心啊！”
“对了，你说你和那瞳心是从小一块长大的？”
“嗯——”小苔点了点头，道：“我和瞳心从小就是好朋友！”
“那你小时候也住在阿瑞斯堡？”
“对啊，我和母亲住在一起！”
“那你父亲呢？”
小苔面色一黯，喃喃道：“我从小就没见过他！”
“孤儿寡母住在阿瑞斯堡！”叶雨感觉有些不同寻常，据他所知阿瑞斯堡似乎只有阿瑞斯家族的人才有资格居住，而外族人未经同意是不能够进入的，更不用谈定居了！
“莫非——”叶雨忽然浑身一凛，为自己这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莫非她也是阿瑞斯族人！”
“不可能”他从心底里不愿相信这个猜测，“她姓迟，不姓阿瑞斯！”
“可她又为何能住在阿瑞斯堡呢？莫非她是阿瑞斯家族的私生女，对，一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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