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车站惊魂 （3）
天娇一边洗衣服，一边想着往事。再说妈妈也真是，啥都好奇，一听说天语与人家打架，就问个没完，昨晚被天语岔开了，后来天语去洗澡时妈妈问自己：“你婆婆家情况怎么样，他们对你好吗？”
“他们对我很好，不是跟你说了嘛！天语他妈妈多年都不做饭了，是我去了，才专门为我下厨的，每天做五顿饭，能不好吗？”“她饭做得那么好，平常她怎么不做饭呢？”天娇妈妈问。
“听天语说妈妈身体虚弱，天天在服蜂王浆，做了几十年饭，也做烦了。”天娇说。
“那谁做饭呢？他爸爸做饭吗？”妈妈问。“他爸爸也不做，有个侄女长年住在家里做饭，那个侄女婿就种他家的责任田，两口子就在他家吃住，像个保姆，但不给保姆钱，田里收成归侄女，也不交租金，各人求得个心理平衡。”天娇说。
“他爸爸妈妈自己能动，啥活儿不干，怎么打发时间呢？”妈妈问。“他妈妈天天搓麻将，一上麻将桌，精神头儿就来了，一下麻将桌就说头晕，全身痛。”天娇说。
“他妈妈麻将打得好吗？打着玩儿，还是输钱的？”妈妈问。“别人都是陪着她玩儿的，不输点儿钱谁会陪着她玩儿，当然是婆婆输钱。天语对他妈妈说‘你每天输5块钱就别玩儿了，下来歇一会儿。’他妈妈就遵守天语这个原则，手气好就多玩儿一会儿，手气不好。输完5块就不玩儿了，这些年都是这样过的。”天娇说。
“天语很懂事儿，人老了，儿女又不在跟前，寂寞。他爸妈还是有福呀！天语孝顺，别人家老人度日会更难的。”妈妈说。“可不是嘛！我亲眼看见比他爸爸妈妈年纪还大的老人，还在地里干活儿。”天娇说。
“那是没办法，人的想法是随着自己的情况而变化的，他父母还是有享清福的思想，如果天语没提干，也许就不是这样了。”妈妈说。“听说天语二弟在广东打工也挣着钱了，比天语拿钱多。”天娇说。
“哦，看来你公公婆婆不是一般人呀！儿女都争气。”妈妈说。“反正比邻居家好点儿，他家是砖房，别人家都是土房子。”天娇没有把天语爸爸表演的那场闹剧告诉给妈妈，她尽挑好的说了。
“刚才你说天语在车站与人打架是怎么回事儿？”崔小梅又问起女儿刚才没弄清的问题来。
“上车时火车门口那个踏板上都站满了乘客，列车员就只开了门，没有将踏板掀起来，前面的都爬上去了，我爬不上去，天语怕后面的人挤了我，就两手撑住门把手挡住后面涌来的人群。后面的人高声喊叫，来了个车站工作人员。这时候我们已经爬上去了，可是那个人非要天语下去说清楚，为啥自己不上车，也不让后面的上车。天语不下去，他就突然抓住天语的下身，天语一急，也封住了他的衣领，顶得那个人脸都发紫了，他才松了手，天语也松了手。”
“这些人怎么这么野蛮，要是掐坏了怎么办？”妈妈崔小梅说完，天娇脸一红说：“可不是嘛！你没见，天语那会儿表现也很勇敢。他后来说，如果那个人真下毒手，他就拳头向里一顶，要他的命！天语说以后春节再不回家了，他说这不是回家，是去冒险。”
“他没事儿吧？你别说，天语还真爷们！我女儿有眼光，他有责任感，关键时刻冲得上去，不拉稀，要是有些男人，说不定真就听人摆布了。”妈妈满意地说。
“他说没事儿。想那个人也不敢过分用力，而且天语穿的又厚，关键是天语拳头顶住了那个人的喉咙，快把他憋死了，估计不会有事儿的。后来他说‘如果下去了，那就完了，把你弄到小屋子里，管你是谁，解放军能咋的，给你加个扰乱火车站秩序罪，在人家那里，你就说不清了。你又没有人证物证，轻则罚款，重则拘留’。”天娇说。
“你没事儿吧？那些天你们没按时回来，我天天看新闻联播，看到火车站人山人海，真替你们捏一把汗！”“我没挤着，那个砍儿是高点儿，要是平时根本算不了啥，可是我也不敢莽撞用力爬，哎！总算回来了。”天娇说完，这时候天语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天娇与妈妈崔小梅的谈话也终止了。
天娇洗完了衣服，不再去想昨天的事儿了。看了看手表快要下班了，她晾好衣服解下围裙，脱下睡衣裤，换上一件暗红色花绒上衣和一条黑色毛涤直筒裤，半高跟高腰黑皮鞋，关上门向妈妈家走去。
闻天语将何艺芳的来信放进抽屉里，将战友的来信放进衣兜里准备下班回家。原来曾想借这次机会提高技能回去大干一场，怎么说也要将职称晋升了才能转业，我这是什么命呀！是鲁迅说的滑盖命吗？“未敢翻身已碰头”说的就是自己吗？要不要写封信问问政治处王主任呢？万一这传言是真的，那么，去信一问，正好提醒上级，让我立即终止进修咋办？还是等等再说吧。去年传说天娇哥哥尹天华的部队要裁军转业，这半年了也没得到进一步证实。想到这里，闻天语决定回家与天娇商量后再说。
“喂！是陈主任吗？我是小尹。是，我回来了，昨晚到家的。上午搞了一下卫生，明天我想上班了，科里给我排的啥班？不用了，谢谢主任关心！那好！明天上班，主任再见！”尹天娇放下电话进了厨房，她准备做饭，当她正摘白菜时，妈妈下班回来了：“上午去医院了吗，怎么排班的？”
“没去，刚才给主任去了个电话，主任说多休息几天。我说了明天去上班，没说让我倒班的话，这星期就是白班了。”天娇说。
“孕期休假虽然国家有规定，但各单位根据具体情况也不尽一样，大多是怀孕半年就不倒夜班了。”妈妈说。“怎么都行，我自觉还很好，肚子也不显。而且在他们看来才3个月，下星期肯定要排夜班了。”天娇说。
“你先这样上着再说，过几天我去找陈主任说说，就说你身体不适，他们会考虑的。”妈妈说。
冬天的日头落下得早，刚吃过晚饭，夜幕就降临了。闻天语和尹天娇中午商量好，晚饭后一块儿去看他们的恩师和媒人王老师。
此刻，闻天语仍一身军装，左手提着从老家树上亲手摘下的红橙子，右手牵着天娇左手。天娇穿了件蓝色纯毛长大衣，右手插进衣兜里，向王老师家走去。
“王老师最近怎么样，身体好吗？”天娇问。“下午我去内科看她了，说好晚饭后去她家看她与徐老师，她身体很好，她说徐老师身体也很好。这会儿肯定吃了晚饭正看着电视等我们呢！”天语说。
“两个月没见他们了，还真想他们呢！”天娇说。“嗯。王老师对咱们就像妈妈一样，我在医院还是经常见着他们的。”天语说。
“中午你不是说你战友来信说部队裁军转业的事儿吗，下午写回信了没？”“还没，真不知该咋办，你哥哥他们怎么样？”天语问。“听我哥哥最近来信说，他们又不转业了。计划不如变化，这也很难说，也许你们部队到时候又变了。”天娇说。
“各个部队都不愿改工，大家对部队都有感情。尤其是师长军长们也要一起脱军装，他们很难接受。穿了一辈子军装了，早准备穿到退休的。不像我们，早就做好了转业准备，不过是多几年少几年罢了。”天语说。
“早转业更好，不两地分居了。”天娇说。“真是老天帮忙，本来部队是不放我走的。我原来觉得最对不住你的，就是两地分居，你不是说不在意吗？”天语笑着说。
“那不是走到哪说到哪嘛！既然部队要你转业，这可不是我要你转业，可别说是我拖了你后腿儿了。”“哦，原来你还是想我转业呀！恋夫，又不直说。”闻天语右手轻轻地掐了掐天娇的手说。三站路程，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王老师家。
“咚咚咚！”天娇在敲门。王老师吃了晚饭早等着这两位得意门生了。她听见了敲门声，心里知道准是他俩来了，他和徐老师抢着去开门，说：“欢迎欢迎！外面冷吗？”
“王老师好！徐老师好！外面不太冷。”天娇一边笑着回话，一边脱下大衣，王老师接过大衣，将大衣挂在门后的衣架上。徐老师说：“快坐快坐！喝点热水暖暖。”
王老师家有个小客厅，已经是当时较好的房子了，王老师说：“我们晚上一般都是在家看电视，你们没事儿了，想来玩儿随时就可来，我们也不好串门，基本上都在家。”王老师这话是因为他俩为了来看王老师，下午闻天语专门去内科找到王老师问她晚上有空没有，要来看他们而言的。
“我们也不好串门，不过，也真没时间串门。”天娇说。
“你吃香蕉。”王老师将一只香蕉剥去蕉皮递到了天娇手里又说：“感觉怎么样？老师没看错人吧？”
尹天娇脸红了，轻轻地点了点头说：“谢谢王老师！”
王老师转身看着闻天语说：“天娇怎么样？你真有福呀！小闻。”
“谢谢王老师！她就应该是我的。”说完，闻天语看着天娇说：“你说说，是不是这样？”“去！要不是王老师，应你个该去吧！”天娇笑着说。
“小闻，你们老家怎么样？”王老师问。“王老师，我们这次回老家，本来是想多带点老家特产回来的，可是因为上车很困难，只给您带了个红橙子，让你尝尝。这是我家树上结的，我爸爸妈妈专门为我们要回去留下没摘的，只带回了两个，一个给爸妈尝尝，一个给你们尝尝。”闻天语说。
“谢谢你，这么大个儿，带两个就很沉了，这里还真没有见过。”王老师看看橙子说。
“我们家还有一颗白橙子树，味道就差点儿，小时候我就特喜欢吃红橙子，可是每年一家人只能尝一个，都是拿去卖钱了。”闻天语说。“我听你说过，农村很不容易。”王老师说。
“现在改革开放了，农村好起来了，天娇你看见的吧？农民把前年吃不完的稻子磨面喂猪，吃去年收的。今年收的，放到明年吃。本来大米是当年的好吃，但农民还是怕灾荒，总是在储存粮食，最后不得不拿来喂猪。”闻天语说。
“这改革开放的力量可真大呀！这些年城里变化很大，没想到农村变化更大，中华民族复兴大业就寄托在你们年轻人身上了。”徐老师听了也插话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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