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悲惨之人

方别回过头来一乐，留下一句：“若是非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詹姆斯邦德就是这样的。”

“你……”调酒小妹气得跺脚，差点想骂人，然而方别已经远离吧台了。

地中海男人紧紧揽着齐宛兰的腰，满脸笑意，露出两颗黄不拉几的门牙。齐宛兰感觉一阵恶心，可是谁让她命苦，为了生活下去唯有默默忍受着。

地中海闻着齐宛兰身上的香水，心痒难耐，居然无理要求道：“美女，我出一千五，你做不做？”

“先生，请你自重。我只坐  台，不出  台。”齐宛兰忽然一把推开了地中海，地中海被她这么一推，整杯酒全部撒到了身上。齐宛兰意识到自己完蛋了。果然，地中海把酒杯一摔，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老子给你一千五，已经很抬举你了。怎么说老子也是来这儿消费的大爷，你一个出来卖的臭婊子还想立牌坊！既然你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可以，把你经理找来！”地中海暴跳如雷，丑话连篇。

齐宛兰急忙道歉，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她的道歉换来的不过是地中海更加过分的谩骂罢了。

好在方别目睹了全程，及时赶到，他笑着说：“抱歉，先生。我就是这儿的经理，有任何问题你都可以和我说。”

地中海上下打量着方别，见他一身得体大方的正装，形象又很不错，真的以为他是经理，于是喝问：“老子要投诉，这婊子把酒全泼老子身上了，让我怎么办？”

方别很配合的点点头，然后表示先让地中海到卫生间哄一下衣服，回头再和齐宛兰算账不迟。地中海心想这主意不错，这个经理年纪轻轻，却挺能明辨是非的。

当下，地中海和方别先后走进了卫生间。方别顺便把卫生间的大门一关，将门后清洁工常用的黄色标识挂在了门上。标识上面写着“清洁中，请稍等。”六个大字。

地中海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正准备和方别抱怨。忽然从镜子里看到了方别露出的狡诈笑容，地中海本能地意识到不对。可是，他来不及逃跑。下一秒，已经被方别把头按进水池里。

无需赘言，两人之间的差距无异于地中海海平线到珠穆朗玛峰之巅的差距。两分钟后，方别独自走出了卫生间。而那倒霉的家伙则是昏倒在马桶边上，脸上明显肿了几块，上身全都被淋得湿漉漉的。

……

“谢谢你帮助我。”歌舞厅外，齐宛兰感激朝方别鞠了一躬。

方别客气了几句，看到齐宛兰手上的佛珠后，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按照方别最开始的设想，齐宛兰会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毕竟和陈又川那种人搞到一处的，鲜有好人；而现在根据齐宛兰表现出的礼仪，包括调酒小妹所言。这女人活脱脱就是一个被生活所迫的良家典范啊。

方别不知道怎么开口把佛珠从对方手里要回来，因为他看得出来齐宛兰很爱陈又川，那是陈又川留给她的唯一信物了。虽然说陈又川是一个人渣，根本不值得齐宛兰真心去爱。可在爱不爱的事情上，方别是一个局外人，他无法也不能去要求齐宛兰做什么样的选择。

方别并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冷血生物，所以最终他决定不向对方说明来意。等齐宛兰远去后，方别长长叹了一口气。他想，就这样吧，江晓慧和小华拥有彼此，而齐宛兰除了那串冰冷的佛珠以外什么都没了，给她留一份念想并不过分。怪只怪，这个悲惨命苦的女人偏偏爱上陈又川那样的人渣。

经历这样一个令人百感交集的夜晚之后，方别不由得开始思考一个问题：如果将来他拥有了太多女人，应当如何方能做到雨露均沾，不让任何一人伤心。

楚一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一条长长马尾辫，脸上略施粉黛，加上与生俱来的纯真特质，简直像是童话里的灰姑娘。而白色的碎花连衣裙与一双普通的帆布鞋虽然远远称不上高贵华丽，却是让灰姑娘成为公主的最好陪衬。

“楚一，你今天真漂亮！”宿舍楼下等待着的林烨笑容满面，他追求了楚一很久，昨晚终于告白成功，获得佳人垂青。今天是小情侣间的第一次约会，否则从来不化妆的楚一怎么会一改往常的姿态。

庙会上，楚一和林烨看着舞龙舞狮表演。两个人都是心不在焉的状态，不过，他们毕竟是第一天陷入恋爱中，彼此都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把是否应该主动去牵对方的手这种小问题都视为世界性难题。

而就在林烨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抓住楚一的小手时，一盏足足有几百瓦的电灯泡出现了。

持续发光发热的算命先生吐字有些含糊不清，他打破两人世界，却一点儿都没有觉察到多余：“小伙子，小姑凉。测字算命看手相，想不想试一试？”

林烨正要拒绝，忽然发现楚一有点小激动，似乎很想尝试。作为一个理科生的林烨，没有很直男癌的劝解自己的女朋友不要迷信，他选择了陪着楚一共同迷信一回。

算命先生见这对小情侣有了兴趣，急忙装模作样的掐指算着，嘴里还念念有词，没有丝毫的停顿。什么“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天来问追欲追贵，追来问天为天忧”……一套套的往外说。

算命先生闭着眼睛念叨了半天，猛然睁开眼睛，指着林烨说：“小伙子，你印堂发黑，目光无神，唇裂舌焦，元神涣散。必有血光之灾……唉，可悲可悲。”

林烨眉头一皱，不打算继续搭理此人。楚一却傻傻的问了一句：“那大师，应该如何化解呢？”

“哎，大师贫道可担当不起。不过嘛，要趋吉避凶倒是简单。只需听贫道一言，依计行事，如此这般，万事大吉。”算命先生绕来绕去，具体做法一个字都没透露。

林烨自然懂了，下意识问了一句：“你要多少钱？”

算命先生摆摆手，摇头晃脑，故作高深：“别误会，并非是贫道要钱。贫道只不过是收纳各位的善意，一切所得都会捐出去，救济天下的穷苦之人……”

说完，算命先生竖起三根手指，要价三百。

“呸！楚一，别信他，这人根本不会算命，分明是一个神棍！一个大骗子！”林烨拉着楚一的手走了，三百块对于他们这样家境一般的大学生来说，如果不是物有所值，绝不会随便乱花的。更何况，明知此人是一个骗子，若是还花冤枉钱，岂不是脑子秀逗？

……

V大学的校医室里。

“所以，这就是你被人揍了一顿的理由？”方别看了看头上缠了好几圈绷带的林烨，又看了看林烨身边紧张兮兮的楚一。方别实在不敢相信，这个年头江湖上居然有算命骗钱不成，还胆敢打人的狂妄之徒。

楚一说：“林烨平易近人，在学校里不和别人有过节。我们想来想去，打他的只有可能是和算命先生有关系的人。”

林烨不满意的抱怨一句：“你还叫他什么算命先生，我都说了他就是一个骗子！”

“可……”楚一还打算反驳两句，见到林烨的伤势后，终于不忍心开口。

方别倒出一粒药丸，那是解毒丹。虽然说林烨没有中毒，可丹药里掺杂了许多除解毒属性以外，对身体有益的药材。方别把解毒丹化在水杯里，让林烨服下，可以让其伤势好得快一些。

方别和两人说了些安慰宽心的话，自信满满的称事情全都包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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