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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倾诉


“我先走了。”洛沐歆重新低下头去,独自先离开。

        索念筠若有所思的看着洛沐歆,依旧不说话,他发现她的眸子里除了倔强,竟然还有一丝受伤的神色一闪而过。

        回到大厅,洛沐歆跟陆老夫人说了一声不舒服不想吃饭就先上楼去了。

        陆老夫人担心洛沐歆,就叫张妈上去看看。

        张妈来敲门,靠在门背后走神的洛沐歆这才回过神来。

        “我不想吃饭,估计是受凉了,肚子不太舒服,没什么要紧。”洛沐歆对张妈说道。

        张妈又关心的问:“那要不要我请医生来给看看?”

        “不用。张妈,你先去忙吧,我想躺一会儿。”洛沐歆说着便往卧室里间走去。

        张妈见状,也就没有再打搅洛沐歆,转身要下楼的时候被不知何时站在走廊的索念筠吓了一跳。

        “索先生。”她点头跟索念筠打招呼。

        索念筠微微点头,瞅了一眼洛沐歆的房门,问:“洛洛说她不舒服不想吃饭?”

        张妈点头,“嗯。小姐最近不知道怎么了,经常情绪不好,我们都很担心。唉!”她叹了口气,估摸着洛沐歆是想起被人玷污那件事了,所以情绪又开始不好了,这是最叫陆老夫人、陆璟赫他们担心的。

        “晚些时间,给洛洛煮点汤,味道清淡一点。”索念筠像个主人一样的吩咐张妈。

        张妈以为索念筠是客气,所以没有多想,就只管点点头答应了,又提醒他去吃饭。

        索念筠道:“我放下东西就来。”

        张妈点头,先下楼去了。

        索念筠等张妈走了,就走到洛沐歆房门跟前,静静地站了两分钟,轻轻的敲了敲门,“洛洛,你休息了?”

        没回应。

        “要是真的身体不舒服的话,就早点看医生。”索念筠又道。

        还是没回应。

        索念筠顿了顿,又说:“我吃晚饭就上楼来,你要是有事,可以来找我。”

        “我不会找你的。”这一次洛沐歆开了口,不过声音中带着很大的负面情绪,严重不耐烦。“你别再装作跟我很熟了。”

        索念筠嘴巴张了张,最终只说了四个字,“那我走了。”

        坐在梳妆台前的洛沐歆再也没有听见索念筠的声音,心里纷繁复杂,她知道不该对索念筠发脾气的,可是好像除了他之外,她就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发泄自己真是情感的人了,而且她对他发脾气的时候从来都不会犹豫。所以每次她都能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一些不善的言辞,再面对索念筠的时候,却又内心感到抱歉与愧疚。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跟索念筠的关系就变得这样莫名其妙了,这种感觉让她很不喜欢,甚至感到厌烦。

        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她看见了脖子上戴着的项链,心中莫名的愤怒又涌了上来,她闭了闭眼睛,一把扯掉项链,把它重新装进盒子里,放进抽屉,又重重的关上抽屉,而后趴在梳妆台上,开始埋头小声哭泣。

        收到项链这样浪漫的事情,不是该跟喜欢的男人之间发生的事情吗?可是,她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洛沐歆越想越难过,越难过就越忍不住的哭泣。

        曾几何时,她无数次的在深夜里,一个人静静的幻想,有一天她要跟喜欢的男人表白,要跟他牵手约会,做尽恋人之间所有的浪漫事情。也曾几何时,她在看着那个男人的时候,默默地偷偷的想,要是他能做她的男友,能送给她项链、戒指那该多好啊!她也曾像大部分情窦初开花痴的女孩子一样,眼里冒着粉红的泡泡,羞臊的渴望被喜欢的男人吻……

        幻想与想象,渴望与期待,都破碎在了那件事之中!

        所以,除了难过,除了伤心之外,她也是愤恨的。

        一切都毁了,什么都毁了,而今的她连幻想的资格都没有了……

        许是哭的太久太累,洛沐歆竟然不小心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躺在索念筠怀里!

        她虚着眼睛看了看索念筠,便开始揉眼睛,因为哭泣的原因,她的眼睛红红的,有些肿胀,有些发酸,所以很不舒服。

        “醒了?”索念筠很自然的拿开洛沐歆的双手,轻轻的按压着她的太阳穴与眉心。

        洛沐歆依旧躺在索念筠的怀里,他搂着她,他不松手,她就没办法坐起来。

        “我自己来。你让我起来。”她不习惯让索念筠帮她按摩放松眼睛。

        索念筠并未听洛沐歆的话,固执的说:“你好好躺着,一会儿就好。”

        洛沐歆不愿意,就挣扎着要起来。

        索念筠将她重新压回去,“不想眼睛肿起来,被奶奶发现异常,就乖乖的躺着。”

        这话就好像是蛊似的,一下子就叫洛沐歆安静了下来。

        她乖乖地躺在索念筠的怀里,不再倔强的挣扎,还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哭?”索念筠好像不经意的随口问。

        洛沐歆闭着眼睛,没有精神的小声说:“难过。”

        “难过什么?”索念筠又问,声音也极轻的。

        洛沐歆听见索念筠的问题后,眼角忽然又滑落了几滴眼泪,她的肩膀轻微的抖动。

        索念筠看了看,伸手擦掉洛沐歆眼角的泪水,“难过的话说出来就不难过了。说吧,我会当我从来没有听见。”

        “真的可以当做没听见吗?”洛沐歆不想睁开眼睛,这时候的她觉得索念筠的按摩很舒服。而且她有点自欺欺人的想,如果不看见索念筠,她就可以认为从未跟人说起过心里话,她的秘密就还是她自已一个人的。

        “嗯。没听见。”索念筠的手指划过洛沐歆的眉眼,不知道她哭了多久,究竟有多难过,他进来的时候已经睡着了的她还在哭,那眼泪汹涌的叫人心悸。

        “那我说了。”洛沐歆的声音轻的让人以为她快要睡着了。

        “说吧。”索念筠温柔的回应,眼神落在她憔悴的面庞上。

        洛沐歆停顿了少许才慢悠悠的开口。

        “我喜欢过一个人,很喜欢,很喜欢。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喜欢他。我光是远远地看他一眼,就能开心的傻笑一整天。我觉得他就是我的阳光,把我的世界照的明亮灿烂通透……”

        “我曾想,没有了他,我的世界就不会再有光亮,所以我一定要成为他喜欢的样子,一定要牵住他的手,一定要跟他走到白头……”

        洛沐歆在索念筠怀里调整了一个姿势,依然闭着眼睛,懒洋洋的像是在说梦话,但是意识却又无比清醒。

        “我还没说过我是怎么认识他的吧?嗯……我想想……是在哪里呢?”

        她忽然停顿了好久,然后才有接着说。

        “应该是在学校吧。我是去看哥哥的,他就跟哥哥站在一起,那天的落日很美,暖暖的金黄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那天边的万丈霞光就成了背景,他就是世界的中心。那一刻,我甚至因为刺眼的阳光而没有看清他的长相,就已经对他动心了。你一定没有体会过怦然心动的感觉吧?那种感觉就好像濒临死亡的人,心口极度缺少氧气,所以要拼命的呼吸大口的呼吸,那种点点滴滴的氧气带来的快感叫人欲罢不能……”

        索念筠眼神落在洛沐歆脸上,她已经不流眼泪了,反而因为说到往事跟初恋,所以脸上露出了甜美的微笑。

        “他是你的世界的中心。”他轻轻的回应了她一句。

        “嗯。是的。是我的世界。”洛沐歆接话道,“我不能失去我的世界,也不能失去我的阳光,所以我对他喜欢的死心塌地。”

        “为什么没有在一起?”索念筠又问。

        “因为我没有勇气表白,我在等机会,可是却错过了……”说道这里的时候,洛沐歆的眉心紧紧地蹙起来,形成了几道细细的褶皱,“后来就真的错过了。”

        “或许你没有表白是正确的选择。”

        “你安慰我的理由一点也不好。”洛沐歆做了个深呼吸,“因为你从来没有真正错过过什么。你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索念筠抚上洛沐歆眉心的褶皱,“那是什么滋味?”

        “心如刀绞。”

        “心如刀绞……”索念筠徐徐地重复着洛沐歆的话。

        洛沐歆长叹一口气,又换了换姿势,“你怎么不问我是怎么错过的?”

        索念筠顿了下。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问原由也不能改变什么。”他搂着洛沐歆,把她身上的小毯子整理了整理,“累了就再睡会儿。睡起来就没事了。”

        “真的会没事了吗?”洛沐歆揪着小毯子的一角,那用力的模样就仿佛害怕失去什么似的。

        索念筠点头,“真的。”

        “哦。”洛沐歆拖了个长音,“我是不是还没有告诉你我喜欢的人是谁?”

        “没有。是谁?”

        “是……他是……”洛沐歆说道这里就没有声音了。

        索念筠轻轻的摇了摇洛沐歆的脸蛋,她是真的睡着了。她倒是睡得轻松,只是苦了他听秘密听到关键时刻就没了,这种感觉真特么不爽。

        夜色越来越深,黑黢黢的夜空中,没有一颗星星,起风了,吹得树梢呜呜作响。

        洛沐歆被吵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三点多了,她躺在床上,身边却是没有洛宸睿。

        “宸睿!”她急急地喊了一声,一咕噜坐起来就往外走。

        卧室外间,一盏小灯亮着。

        洛沐歆走到沙发跟前的时候被吓了一跳,上面竟然躺着一个人——索念筠。

        索念筠平平的躺在沙发上熟睡着,洛宸睿则趴在他的胸膛上睡得十分香甜。他搂着孩子的胳膊有点用力,好像怕孩子会掉下去一样。而洛宸睿的一只小手则紧紧地攥着他的衣领,另一只小手半握成拳头放在他的鼻子旁边。

        洛沐歆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索念筠跟孩子都没有醒来,他们的样子让她忍不住微微抿着嘴笑了笑,起初是觉得好玩好笑,而后却起了几分苦涩。

        洛宸睿是没有爸爸的,他从来没有见过爸爸,纵然他已经学会了咿咿呀呀的喊爸爸,可是没有人能给他回应。

        或许他是把索念筠当成爸爸了吧,所以才会这样安安稳稳的睡觉,不哭不闹不要她这个妈妈。

        卧室外间的沙发有些短小,对于个子极高的索念筠来说睡着十分不舒服,他的双脚搭在另一头的扶手上,许是好长时间不动有些难受,又怕转换了姿势会摔倒洛宸睿,所以他的脚轻轻动了动,将右脚翘在左脚上。

        他的动作让盖在身上的薄毯滑落了,洛沐歆急忙走过去捡起毯子欲重新盖在他身上。

        此时他却忽然醒了,睁着朦胧的双眼,看了洛沐歆好一会儿,眼神才聚了光,辨认清楚了眼前的人。

        洛沐歆略微感到有些尴尬,她拿着毯子的手不自觉的搓了搓,往后退开两步。

        “你睡着了,所以就没打搅你。宸睿在我这里睡得很好。”索念筠先打破了这些微的尴尬,他依旧躺着,因为洛宸睿还没有醒来。

        “不好意思。”洛沐歆放下毯子,上前打算抱走洛宸睿,但索念筠却紧紧地搂着不放手。

        “就让宸睿在我这里睡吧。别吵醒了他。”他轻声细语的说,跟洛沐歆初次见他时候的冷漠清高完全判若两人。

        洛沐歆看着熟睡的洛宸睿,终究是不忍心搅扰孩子,便就收回手,没有再坚持。

        索念筠搂着洛宸睿,用下巴点了点一旁的毯子,“盖上。”

        洛沐歆便拿了毯子重新盖在洛宸睿跟索念筠身上。

        “原来是这种感觉。”索念筠在洛沐歆给他跟孩子盖毯子的时候小声的说了一句。

        “什么?”洛沐歆话出口才发现自己多嘴了,她不该搭索念筠的话的。

        “没什么。”索念筠不经意的回答,眼神锁定在洛沐歆身上,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有女人、有孩子的家庭生活是这样的感觉——琐琐碎碎,细枝末节,你这样说,她这样做,没有过多的交流,却能感受到彼此在同一件事上用心。

        隔壁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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