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采访
事实上，莫霖打心底里没有相信这种说辞，她坚持要看一些证据，当然，她是深谙说话技巧的著名主持人，嘴上的技能可是点满了，她很委婉的表达了意见。
“我暂时充当了电视机前许多观众的眼睛，即使我相信这是真的，但是观众们可是没有亲眼见过的，正所谓眼见为实。”莫霖这时转过头对着摄像机轻轻眨了眨眼睛，眼里微带着写调皮的意味，又说了一句招牌台词，“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嘛。”
程青屿的眸光深了深，这个主持人还真厉害，三言两语又调起了观众的好奇心。
不过他倒是想看看待会他们的会不会后悔。
“那，快带我去看证据吧。”
程青屿微微点头，轻声说了一句，“请稍等一下。”
没等莫霖出声，他便快步走到了其他人所在的那一边，简单地跟几个人说了几句，在他引着一个戴着眼镜，长相斯文的中年人回到莫霖面前，不过他后边却意外的缀着一串尾巴跟着。
“我是剧组的摄影师李贤，周导事先有过交代，只要不涉及剧组机密的事情，可以给‘片场直击’一些便利。”中年人解释道，“关于那些个兔子皮的血案，光是嘴上说说，你们肯定会觉得是有点假，不过待会看了当时的画面说不定会有人吓得大叫，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说完，李贤拍了拍程青屿的肩膀，语气调侃，“小程，说不定你待会能得到一个出名的外号了。”
程青屿无奈地笑了笑，迈步跟上去。
而此时，跟过来看热闹的韩照源在后边不顾场合开始呛声。
“他也厉害会利用特异出格的举止和坏名声来刷人气，不过能带起一点话题度那也不亏啊，虽然是负面的。”韩照源语气冲，话语里带着尖刺，明褒暗贬地踩着程青屿。
从他看见程青屿的第一天，他就看对方不顺眼了。明明是一个走后门进来的新人，却在第一天就连累其他人，真是差劲。
这样一个人到后来却偏偏受到导演的优待，就连苏歆都被他吸引过去了，韩照源心里相当看不过去。
自以为明白事实真相的韩照源循着自己的猜想行动，而且还似乎毫不忌讳。
刚听到这句话，苏歆微微皱着眉，低声劝告道：“韩哥，现在是什么场合，你还想让剧组不和的新闻直接曝光在镜头前吗？”
韩照源冷哼一声，不再开口。
而在前边，李贤取出监视器，调整了好一会，才对众人开口，道：“这个是周导之前特意叫人裁剪出来的一段，大家看看吧爱卿朕娶定你了。”
他按下的播放键，黑色的屏幕开始变亮，清晰的画面出现在眼前。
还是在实验室当中，专案组的六位成员汇集在一起，法医纪尧穿着一身雪白的医生袍，双手带着手套站在实验台的右手侧，台上放着一只刚刚麻醉完的兔子。
他的右手还拿着一柄锋利的手术刀，面色严肃，沉声道：“我现在开始做解剖兔子的实验来辅助证明那样深度的刀伤……”
在其他人点头同意下实验开始，只见他利落的下刀沿着兔子的腹壁切开的腹腔，噗嗤一下细微声响在寂静的空间里好似格外的清晰，画面中，经验尚嫩的徐楠和姚茵脸色开始微微泛青。
随着纪尧的动作越来越快，实验台上狼藉一片。兔子灰色的毛发被喷溅出来的血液染红，肠子从洞开的腹腔流了出来，骨骼和一些肌理被拆出堆放着一边，面对这样的画面，纪尧的脸上却诡异而意外地露出了一点笑容，舒心又放松的笑容。
原本还挺靠近纪尧的骆仲谦莫名地感到一阵冷意，悄悄地退后了几步，往组长陆昇那边靠去。
而在外边盯着监视器看的众人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突兀地有了点紧张的感觉。
画面里纪尧刷刷刷地挥下三刀，而后随手放下了手术刀，双手捏着一边的皮毛，没有用多少力气，只是轻轻一揭滋滋的一下，一张完整的灰毛兔子皮就被撕了下来，纪尧将兔子皮翻过来看，鲜红色的血液混合着肉色的肌理沾染在皮毛底部，血腥又刺人眼球。
纪尧此时却露出一个充满了神经质的笑容，满意地喃喃自语，“不错，看来我剥皮的手艺还没生疏。”
更为诡异的是实验室顶端的灯管竟然突然闪烁起来，亮一下又黑一下，里面又响起一阵诡异的呼呼声，好似冷风肆虐，场面一下子阴森起来。
这下子，差不多变成闹鬼现场的背景，趁着纪尧那句神经质的话语更加恐怖。
啪嗒一下，里面顿时陷入了黑暗，刹那间，几道尖叫声响起，刺耳又尖锐，此起彼伏，越发加深了恐怖森冷的氛围。
“啊啊，救命啊！”
“闹鬼啊……”
眼见着监视器开始变亮，站在前边的李贤眼疾手快地关掉了，他一脸歉意，道：“抱歉了各位，接下来就不能看。”
这样阻止的动作却得到其他人感激的笑容，李贤也是感慨了一下，道：“我之前还特意提醒你们一下，可惜都没人在意啊。”
莫霖搓了搓手臂冒出来的鸡皮疙瘩，心有余悸，道：“那瞬间吓了我一跳！”她苍白着脸对着镜头，声音微颤，“要不是清楚知道《探案追踪》剧组拍的是刑侦剧，那一瞬间去都怀疑剧组挂羊头卖狗肉，拍了一部出色的恐怖片了。”
看着莫霖坚持报道的样子，程青屿也颇为感叹对方的敬业，之所以会出现那副恐怖片的样子自然也是因为机缘巧合，不过就因为出人意料，当时剧组大部分人都被吓了一大跳，胆子小的都抖成筛子了。
由于他演得纪尧太令人印象深刻，以至于那出闹鬼的惊吓后遗症——他接下来好几天在都处于过街老鼠的存在，走到哪就像是传染病一样被其他人拼命地躲开红楼重生之妙尼。
将这些情况都看在眼底的周巍还戏言道：“演戏演到你这样神憎鬼厌的份上也是够出色的。”他一边说，还一边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在片场里，大抵是一起经历了这样的‘患难’,受到惊吓的众人说话都融洽起来。
面对着莫霖的采访，苏歆抿嘴一笑，说道：“说起来，我们在现场更怕。当时的氛围真的挺恐怖的，外加青屿演的纪尧很出色映衬得更加阴森。”她微微侧头看了程青屿一眼，“我胆子小，那时候吓得拼命尖叫。在导演喊停后，也没缓过劲来，当时都躲着青屿，连一句话都没胆子跟他说了。”
莫霖从苏歆的话语里捕捉到某些东西，她的声音柔和下来，问道：“听起来，苏歆你跟程青屿关系很不错？”
苏歆连忙摆摆手，道：“我们只是朋友而已。”顿了顿，她又解释道：“他的演技很好，有时候反倒是我需要找他帮忙对一下戏。”
说实在的，苏歆对程青屿是有些好感，对方不接长得帅，而且演技出色，平日里待人接物也不显得骄傲，即使她在圈子里见过不少优秀的男人，她也不得不称赞对方一声好。
她在莫霖面前说这些，当然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
听完苏歆的话，莫霖也是微微一笑，颇为意味深长地道：“我明白了。”
之后，她又举着话筒去找程青屿，却发现他竟然再次看起剧本来，神情十分专注。
等到莫霖走上前，程青屿似有所感地睁开眼睛，他微微点头，问道：“莫姐，还有什么事情要问？”
“《探案追踪》是不是你第一次参演的电视剧？”
“我今年刚刚毕业。”程青屿换了一个说法，有些事情他还不想那么快曝光出来，于他于还在做后期剪辑的另一个剧组都相当重要。
莫霖默认了他的回答，之后又问了些零碎的问题，差不多后，莫霖对程青屿道谢，“谢谢配合。”
“不客气。”
收起话筒准备离开的莫霖扭头对还坐在原地的程青屿，郑重地说了一句，“再次采访你的时候，恐怕我们会换一个身份。”
听出她话语里的真诚，程青屿回以一笑，“承你吉言。”
等到‘片场直击’离开后，剧组又恢复了平静，各人都在继续自己的工作，毕竟是娱乐圈的人，这样的采访都已经时空见惯了。
等到办完事的周巍回来，剧组又继续开工，有条不紊地按着拍摄计划进行着。
剧组的人都以为这次只是一次很平常的采访，却没想到这一辑片场直击收视率大涨，最吸引人注意的莫过于那段闹鬼的戏份，而程青屿也因为纪尧那神经质的一笑渐渐被人熟悉。
而右边苏歆那段似是而非的话却在有心人的引导下引发了一场网络中的争论，她的粉丝更是开始了一场骂战。
被骂得腥风血雨的对象就是程青屿。
可惜，这一切他都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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