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坦诚相对
天才壹秒記住風雨小說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黄药师长发飘扬，清澈的眸中划出微不可查的一抹歉然。
“伯通……”
老顽童向来嘻嘻哈哈，鲜蹦活跳，此时神思恍惚的瘫坐在那，一动不动，鲜血染红前襟，浑然不觉。
“先起来。”叫花子浓眉一皱，上前拉住周伯通，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他低头看着老顽童，沉声说道：“药师兄，想当初我们华山论剑，虽然是对手，我却觉得始终是有那么一份情分在。却是我老叫花子看走眼了！”
黄药师看着洪七公的略显佝偻的背影，沉默……
“我或许抱歉，但我绝不后悔。”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无言……桃花寥落，伫立他萧瑟的肩头。
“还真是黄老邪，死都不肯低下头。”叫花子嘴角划过一抹嘲讽，握着手杖，微微攥紧。
黄蓉看着大家，一双明亮的眼眸中，尽是化不开的担忧。
隐竹轩前，众皆黯然。
“呵呵。”
谁还有心思笑？
黄蓉转过头去，阳光映着陈空淡然的侧脸，划出一抹动人的弯曲。
“没必要这样。黄岛主欲取九阴，为的……不是修习，而是祭奠爱妻。”陈空淡淡的道。
洪七公脑海中，瞬间浮起一道温婉贤淑的身影，有些释然。
“你懂什么，小子？”黄药师眸中冷光骤起，却是哼了一声，蓦然转过身，拂袖而去……
“爹爹！”黄蓉手指交错，看着远去的身影，心中一疼，她转过身，似是要把陈空看透一般，“到底怎么回事，陈大哥，你能告诉我么？”
陈空满不在意的耸了下肩膀，微微叹了口气，慢慢的说起那陈年的往事，众人听着那幽幽的声音，仿佛被带到了那个冬天……
……陈空当下将梅若华和陈玄风盗出九阴之事和盘托出，直到黄蓉的母亲冯蘅默写九阴，心力交瘁而死。众人终于知晓黄药师偏执的要九阴真经的理由了。
“梅若华！”黄蓉狠狠咬着银牙念出这个名字，那如精灵般的女子，身上也似乎染上了一抹血色。
“蓉儿……”郭靖轻轻的拉住她。
“靖哥哥，”黄蓉眼中蕴起水汽，扑到他的怀里，“我当初那么傻，我见她可怜，竟然，竟然还帮她求情……”
陈空瞬间把想上前的冲动掐灭，静静的站在一旁，似是路人。
洪七公看着陈空黯淡的目光，明白了什么，叹息了一下。他回过身来，劈手拍在老顽童的脑门上：“老顽童，老顽童！”
“叫花子，你作甚么？”老顽童回过神来，瞬间又哭丧起个脸，“哎，我师哥不让我练九阴，我这怎么办？”
他胡须一翘一翘，连脸上的苦恼也似孩童一般，陈空不由升起一抹笑意，挥手驱散心中的阴霾，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怪声道：“老顽童，你这算是幸福的烦恼么？天下间多少人对九阴真经梦寐以求，你却非要忘了它。”陈空挑挑眉毛，眯着眼睛看着他，“别告诉我你现在是在炫耀，我保证不打死你。”
还真是这么个理儿！洪七公咧开嘴，豪气的笑了两声，“陈小子说的不错，老顽童，你不使九阴上的武功不就完了，莫在老朋友面前卖乖啊。”
老顽童眼光一亮，挠了挠脑袋，颇为赞同的点点头，复又喜笑颜开，“恩，我决定了，直到我忘记九阴真经，我都不跟人动手了。”
“黄老邪呢？”
……“给你留下这个，就走了。”叫花子指了一下他手掌中猩红的丹药。
“老顽童，你……”黄蓉莲步轻移，低声道，“是我爹爹不对，你能不能不怪他？”
老顽童哈哈笑了一声：“黄丫头，怪什么，都过去的事儿了，等我改天忘了九阴，再揍他一顿就好了。”
揍他？不被揍就好。众人皆让老顽童逗的一笑，也是佩服起他的豁达。
众人各自离去，黄蓉却是做了一桌子好菜，待到晚上，将人都叫了出来。
凉风习习，阵阵清香，一道道色相俱佳的菜肴被端了上来，洪七公使劲抽了抽鼻子，对着黄蓉竖起大拇指。她腼腆的笑了一下，将众长辈请入席间，陈空和郭靖坐到一块，连神雕也被安置在一旁，做了许多酒菜给它。
黄药师伸手拍开酒坛上的泥封，满满到了一碗，“七兄，伯通，药师敬你们一杯。”
一扬手，便全喝了进去，有些撒了出来，沾湿了他青色袍子，也浑不在意，颇有几分狂士之态。
欢快的笑着，众人其乐融融的景象，让郭靖想起了蒙古的晚会，他心中喜悦，端起碗对着陈空道：“陈大哥，我也敬你一碗。”
陈空温文一笑，跟他碰了一下，对于这个敢于站出来直面黄老邪的少年，他颇有好感，哪怕他抢了黄蓉，也让人恨不起来。两人相视一笑，俱觉得亲切了几分。黄蓉给他俩复又满上，道了一声“陈大哥”。
终于不叫臭姓陈的了，陈空感叹，只道黄蓉终于懂事，却是不想自己戏耍了别人许多回。
黄蓉猛添酒，却是想让陈空醉了之后说出些他的秘密来。能掐会算，还知道一些许多人不知道的陈年往事，她心中好奇的紧。
看陈空与靖哥喝的愉快，她漫不经心的问道：“陈大哥，你当初给我们的那支可解百毒的解药，蓉儿却是没见过哩。”
黄药师和洪七公他们听见了，也是颇感好奇的望了过来。陈空一愣，想起了当时初识的景象，他也未想自己随手送出的解药，竟然结识了两个主角。
他从腰间拿出一支试管，神色复杂。那瓶子晶莹剔透，里面装满了紫色的液体，显得神秘异常。
郭靖也似想起了什么，笑道：“那时候陈大哥还不会武功哩，竟然问我和蓉儿上哪才能学习武功，当时可给我问傻了，呵呵。”想到当初自己的窘迫，他憨厚的笑了一下。
老叫花子一直捯着菜肴，就没停过，闻言奇怪道：“陈小子功夫不弱啊，难不成这短短几个月练出来得？”
“恩，几个月练出来的。”陈空想起刚去嵩山的时候，又想起虎头，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黄蓉娇憨道：“陈大哥，大家如今都算是朋友了吧？”陈空看着那笑颜，点了点头，“那我们可是对你一无所知，你家在哪里，你武功怎么练的，你那发蓝光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你如何知道我父亲的事情，你怎么知晓江湖那么多的秘闻。”
她眼中闪过八卦的光芒，小脑袋狂点，一口气问出好几个问题来，东邪拿到嘴边的酒水倏然停住，别的他可以不关心，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爱妻的事情的，这个他也好奇的紧。
陈空无奈又有些宠溺的看着她，对着众人玩世不恭的笑了一下，道：“哪来这么大的好奇心。”
黄蓉瞪了他一眼，将酒坛重重放下，对着他娇憨道：“不行，你还绑架过我咧，若不是我拦着，你早被我爹大卸八块了，如今还瞒这瞒那，当我们是朋友吗？”
朋友，陈空轻声念着这个字眼，目光迷蒙，复而看着众人都好奇的望着他，连洪七公都不吃了，也是一脸八卦相，他洒脱的笑了一下，道：“你让我从哪说呢……”
黄蓉正要说话，陈空侧着头，微微摆了摆手，他看着天空道：“容我想想。”
“恩……我叫陈空，不是中原人，家乡嘛，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他指了指远处的星空。
“比大漠还要远么？”
“很远……
“我家乡有许多神奇的东西，就像你们见过的这只解毒剂，还有我身上发蓝光的铁块。这些寻常东西，中原都没有。”
众人听见他的话，慢慢放下手中事物，听得出神。
“不过呢，中原的武功，我们家乡也没有。”郭靖黄蓉恍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家乡出现了一种病，从我出生开始，天是灰蒙蒙的，地也是灰蒙蒙的。那里有许多人得了这种病，他们会变得像是野兽一样，没有神智，袭击别人，生吃别人，甚至亲人都不放过……”
众人齐齐吸了一口凉气，莫不是魔鬼？
陈空看到了众人的表情，淡淡道：“说是地狱，也不为过。那些怪物，有的力大无比，有的速度奇快，人类岌岌可危……
“不过还有那么一小部分人，虽然得了这种病，却反而得到了一种更加神奇的力量，他们能御使风雷水火，幸存下来的人们，则在他们的带领下顽强的抗争着，我们叫这群人，为先驱……”
莫不是神仙？众人皆被陈空所言震撼。
“我就出生在这里，我生命的全部意义，就是为了彻底消灭那些被病所害的人们，重建家园。在那里，每个孩子出生都会被检查是否有成为先驱的潜力，有潜力的孩子，会被送往私塾，保护，训练……
我的同窗，有24人，他们比我先一步成为先驱，上了战场……但是……全军覆灭…”
黄蓉微微红了眼睛，她有些后悔逼陈空说出他的过去……
陈空看着星空，淡淡道：“他们并不是死在那些病人手中，我的家乡，曾经没有什么国王，人人平等。”他自豪的笑了一下，“不过因为力量的差异，有的先驱背叛了，这群人抛弃了先驱的名号，自封为神，用力量来奴役其他的人们。而我的同窗们，除了一个幸存下来，尽死于神的手中……”
洪七公紧了紧手中的葫芦，他终于明白陈空搜集武学的原因了，深思了起来……
“我为了为了挖掘自己的潜力，动用了一些非常的禁忌手段……昏迷之后，我醒来便遇到了你们。”陈空对着黄蓉和郭靖微笑一下，“在我的家乡，更多的人是普通人，当我发现了武功这种东西，我欣喜若狂。若是能将武功带回去……不管你们信不信……”
他低下头来，将身前的一碗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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