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生存
“苏雪，算了。”
林辰东带着笑容开口了，哪怕他此时心里比李墩儿还不是个滋味，可他脸上却并未表现出来。
“林辰东……”
苏雪刚要开口说话，却被林辰东打断了。
“我来，只是想验证一下这只油壶鲁葫芦，不过你自己试一试也可以，记得电话告诉我发声怎么样。”
林辰东说完，朝着跟前的苏东露出个笑容，随后转身朝着电梯口走去，只是转身的一刻林辰东脸上的笑容却戛然而止了。
“艹”
李墩儿冷冷的看了苏东一眼，随后转过身，跟林辰东一起大摇大摆的朝着电梯走去。
“林辰东，你的钱。”
背后传来苏东的声音，林辰东冷冷一笑，头也没回，更是没有说一个字。
“留着娶媳妇用吧。”李墩儿也没有回头，不过他还是送了冷冷的七个字。
“哥，你太过分了？”苏雪扭脸看着苏东，一脸的不开心，如果眼前这个人不是自己的哥哥，她肯定会爆发。
苏东看向妹妹，关切道：“苏雪，别跟那种人来往没什么好处。”
“交朋友也要看身份吗？难道只能跟比我们身份高的人交朋友，那人家不也照样看不起我们？”
苏雪非常不爽，对于哥哥的理论，她完全不能接受。
“大小姐，大少爷是为您着想。”丽萨开口了，作为苏东的秘书，她当然站在了他的一面。
“闭嘴，我跟我跟说话，谁让你插嘴的，娶个英文名字，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苏雪一抬手，将手指指向了丽萨，跟自己的哥哥她说话不会太过份，可跟这女秘书却没什么情面可讲。
“大小姐，我……”
“你什么你。”苏雪的声音很大，异常的大。
“大小姐，怎么回事？”随着一阵脚步声，一身浅灰色西装的小白领着两个手下走了过来。
“小白，今天我不想看到这个女人。”苏雪抬着头道。
“丽萨小姐，请。”小白随即转过身，一脸严肃的看向了丽萨，并且抬起手指向了电梯。
“小白，你别太过份，丽萨可是我的秘书。”苏东不干了，打狗还得看主人，跟妹妹没法翻脸，他却很不喜欢爷爷这个私人助理。
小白好像完全没有听到苏东的话，并且再次加重了些语气道：“丽萨小姐，请。”
小白开口后，身边两个手下，甚至已经朝着丽萨迈了一步，那意思你自己不走，我们“送你”出去。
“呜呜……”
丽萨看了苏东一样，随后转过身，朝着电梯走去，边走边抹着眼泪。
“大小姐，老爷子让我请您和大少爷过去。”丽萨走后，小白转身看向了苏雪，整个过程都没有看苏东一眼。
“小白，你太过分了。”苏东一张脸都已经铁青。
“怎么回事？”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随后，几个青年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者走了过来。
老者白发如雪，但脸色却是非常好，一身黑色唐装在身，儒雅中夹杂着几分尊贵，只是腿脚好像有些问题。
“爷爷，您怎么来了。”
苏东转过身，一脸笑容着走到了苏老爷子跟前。
苏雪却是不大高兴的嘟着嘴，大眼睛眨呀眨的露出几分不开心的表情。
小白早在苏东之前，就走到苏老爷子跟前，并且换了推轮椅的人，一脸冷俊的站着了苏老爷子的身后。
苏老爷子见苏雪的样子，露出慈爱的笑容：“呦，这是谁惹我的宝贝孙女生气了？”
“都是哥哥，他气走了我的朋友……”苏雪眨着一对楚楚动人的大眼睛看着苏老爷子。
“苏雪，哥只是不想然让你跟那些不知道什么目的人做朋友。”苏东不想因为任何事让爷爷不开心，所以只能跟苏雪解释着。
“小东，你的功利心太强，这不太好。”苏老爷子突然说话了。
在苏家一直是穷养儿富养女，苏老爷子对孙子寄予厚望所以要求倍加严格，基本没有多少笑容，可对宝贝孙女却是无限宠爱，这当然也影响了小白一帮人。
“爷爷说的对，小东会改的。”
苏东恭恭敬的的说了一句，随后从口袋中拿出一只巴掌大小、正方形的小叶紫檀盒子。
“爷爷，听说妹妹送了您一直极品油壶鲁，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件寿礼。”说话间，苏东打开了木盒。
盒子里是只蛐蛐葫芦，典型的官模子，象牙口、框，帝王绿翡翠蒙心，光那片帝王绿翡翠蒙心，估计也能值个大几十万。
苏老爷子只是低头看了一眼，随后却是直摇头。
“爷爷，不喜欢？”苏东本在等待着爷爷的夸奖，没先到等来的却是苏老爷子的摇头。
“你不懂葫芦，那快帝王绿虽然价值不菲，可用这种东西做蒙心，明显头重脚轻，拿出去只能让真正的养虫家笑话。”
苏老爷子果然是行家，也深知做蒙心用的材料一般是玳瑁、象牙、槟榔瓢。
当然也有些人定制翡翠的蒙心，可那都是些夸豪斗富之辈所为，却不值得真正的养虫家一笑。
“爷爷，我也有个葫芦要送给你。”
苏雪见哥哥吃了憋，心里却是暗自高兴，拿着之前林辰东给她的那只油壶鲁葫芦走了过来，抬手递给到了苏老爷子跟前。
“哎呦……”
苏老爷子看到苏雪的手中的葫芦，顿时眼前一亮。
苏东看了一眼苏雪拿出的葫芦，可怎么看都觉得那是葫芦不好看。“爷爷，这葫芦看着很普通，紫檀口、框、木头蒙心吧，还有这葫芦形状好像也不大工整啊。”
“小东，这可不是木头蒙心，你见过谁家葫芦用木头做蒙心，这是槟榔瓢。”
老爷子拿过葫芦，随后放在手中盘玩起来，有种爱不释手的样子，同时对自己这大孙子普及了下飘盖知识。
“槟榔瓢？”苏东不明白。
“就是椰子壳。”苏雪接过话茬。
“丫头，没想到你懂这么多？”老爷子真的没有想到，苏雪懂得槟榔瓢就是用椰子壳做的蒙心。
“那爷爷问你，这葫芦的形状，为什么没有你哥哥那只葫芦形状那么工整？”
“太简单了，因为这只葫芦是本长葫芦，就是没有用模子套，纯天然……”苏雪之前从林辰东身上学到不少葫芦和鸣虫的知识，其中就有本长葫芦。
“丫头，不得了，爷爷还真是小看你了。”
“嘿嘿，林辰东还跟我将过粘药呢。”苏雪看了哥哥一眼，随后对老爷子道。
“林辰东，就是帮你捉油壶鲁的那个人？”苏老爷子笑着问起了那个后生，毕竟这年头真心喜欢鸣虫的年轻人不多了，不像自己年轻的时候，在那个任何东西都匮乏的年代，一只虫给人带来的乐趣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
“嗯嗯，就是他，林辰东懂的可多了。”
“嗯，的确是个高手，这件槟榔瓢蒙心是白二所雕刻。”
“白二？”苏雪等人不明白。
“制作蒙心有名家，虽然从不署名，可高手还是能从做工分辨出来，而制作蒙心最有名的要数白二、文三、常连祖孙三代……”
苏老爷子不愧是高手，深知白二所雕刻的蒙心多槟榔瓢和平面牙心。
同时，白二刀法简练，貌似粗糙，却见神采。文三常刻象牙蒙心，用料厚于乃父，平顶者居多，刀法圆润精到……
众人频频点头，苏雪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对爷爷道：“对了爷爷，林辰东说让我把送你的那只油壶鲁放进葫芦里，说是听听‘出叫’的效果。”
“好，那咱们就听听。”
苏老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葫芦，扭开后将昨天那只大翅油壶鲁放入到了林辰东送来的那只本长蛐蛐葫芦里。
“爷爷，我买葫芦的时候，听人家说，葫芦太大会影响出音，这葫芦明显大了不少，恐怕……”
“小东，你不懂，当年京城第一玩家王先生收藏的一只本长蛐蛐葫芦，除非是七八厘的大翅，而且是经过粘药的才能在里面发出好声，所以这种葫芦就要求极品虫去住，正所谓富贵葫芦……”
说话间，老爷子从身上又取出一直葫芦，从里面取出一直三尾，也就是母油壶鲁放在了葫芦口。
果然，不一会的功夫，里面那只油壶鲁就弹出了脑袋，两个须子跟三尾的须子跌交在一起的时候，两膀子顿时震颤起来。
“呦……呼噜呼噜……”
一声雄浑的声音突然响彻在了走廊内，那一刻苏老爷子脸上顿时露出发自肺腑的喜悦之色。
苏雪也在那一刻露出了一脸的笑容。
小白和一帮手心见老爷子开心，一个个的也是面带喜悦。
只有苏东，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悦耳的虫鸣传到了包厢，刚刚那帮养虫家纷纷走了出来，一个个的羡慕的目光看向了苏老爷子。
同时，那声音也传到了饭店外，传入了刚刚走出小王府的林辰东的耳朵。
“果然没错。”林辰东的脸上露出了一片笑容，甚至挥去了他心中的不爽。
“东子，什么让你这么高兴？”李墩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林辰东笑的这么开心，才问了他一句。
“你听，这是那只大翅油壶鲁从刚刚入手的那只葫芦里发出的声音。”
原来，林辰东早就看出了那葫芦的问题，就像他之前跟老店主说的，问题有，可不是出在葫芦上，而是出在里面的虫上。
这种富贵葫芦，除非出音好的极品油壶鲁，一般的虫住进去自然无法发出好音。
其实，当时林辰东说的话，已经让老店主想到了什么，所以才发出感慨说“走宝”了。
“原来是这样。”
听着油壶鲁那悦耳的声音，李墩儿心里的气也消了一半。
随后李墩儿跟林辰东去了趟银行，李墩儿出来的时候，已经将刘老卡里的十万块取了出来。
“刘老头还真没骗人，卡里果然有十万块，东子，拿着。”
李墩儿将手里装着十万块的黑色塑料袋递给了林辰东，这钱是林辰东用“知识”赚来的。
“墩子。”
“干嘛？”
“给。”
“什么”
“钱，五万。”
李墩儿扭脸一看，林辰东手里拿着五沓钞票。
“那是你粘药赚的钱，不用给我。”
“拿着吧，瞎客气什么。”
“三万就行，剩下两万你拿回去。”李墩儿接过五沓钞票，只是收了其中三沓，将另外两沓递给了林辰东。
林辰东接过钱，随后拉开李墩儿肩上的提包，把钱噻了进去。
“是哥们儿就拿着，没你那三万块，咱也捡不了那大漏，要不是受人之托，那葫芦卖掉咱俩能分的更多，不过如果不是受人之托，我也舍不得出手那只本长蛐蛐葫芦。”
“话都让你说。”
李墩儿摇摇头，心里也知道喜欢一样东西有多舍不得卖。
“不过，东子，谢了。”
“你不像那么婆婆妈妈的人啊。”
“是吗？哈哈……咱李爷正儿八百的八旗贝子爷，能白要你两万块吗……”李墩儿边开着玩笑，边骑上了大平板三轮车。
“东子上车，今儿个去哪，你言语儿。”
“吃顿凉皮，然后回报国寺跟你卖核桃，我的鸣虫还没卖呢。”
林辰东也想去报国寺看看，看能不能自己也找点事做，工作不好找，日子还得过，看能不能弄个摊位，买鸣虫、做点药生意。
今天通过那帮老养家，他觉得如果能在李墩儿的核桃摊边支个方桌，帮人点药也未尝不可。
“那当然好。”
李墩儿大笑道：“早晚咱要让苏东那样有钱有势的人高看一眼。”
“墩子，你跟我想的一样，我们要让所有看不起我们的人后悔他们的冷眼。”
林辰东也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表达出了心中的想法，在以前他会将心里话藏在心里，可这一次他要提醒自己更加努力。
孙佳琪、李峰、李静、苏东你们等着，我林辰东不会输给你们任何一个。
林辰东暗暗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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