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旧事4

云玉娆乖巧地点了点头，知方才罗管事来报说云崇山不回府上用膳。

        “吴妈妈，替小姐盛汤。”傅氏挥手指了指桌上左边的鎏金盏瓷碗，接着道：“多用些参汤，补补气血才是。”

        吴妈妈在云府老资历，自是知傅氏分毫的想法，这一分不差地盛好了汤，恭敬端放在云玉娆面前，这浅口碗里头，七分汤水三分肉，不多不少恰到好，傅氏总也满意这吴妈妈的办事，只是今日之事让傅氏心头颇有不快。

        自冬狩节后，回了府上，云玉娆便不大言语，更多的是闲看花鸟，性子骤变让傅氏担心不已，请了多方名医却也诊不出个所以然来。

        幸而无碍，傅氏的心也便这般吊着，二人也就这样默默用着这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吴妈妈见着傅氏面上云淡风轻，心中倒有些发憷，今日这事儿算自己倒了霉头。

        母女二人本就食得少，一路上舟车劳累，加之回了府中便出了徐妈这样的事情来，傅氏觉着有些乏，这一桌子的菜肴放到最后也未必动了几筷子，好生生的黄姜丝焖鸡摆在卓中间，泛着诱人的幽光，若放到平日里，即便是吃得再饱也会动上几筷子，现在却倒让傅氏生了腻。

        “把这鸡撤下去。”吴妈妈见准了傅氏的眸光，命婢女撤下这姜丝焖鸡。

        婢女正欲换下这白瓷盘子，傅氏却道：“愈发胆大了，当着我的面儿就敢私自下令了，眼里可还有本夫人？”

        话一出口，不单单是那婢女身子一软，那吴妈妈便是觉着膝上无力，心里咯噔一声，顺势便跪了下来，冷汗逼着脑门便沁了出来，放在往常自己随意撤下菜肴傅氏绝不会责怪什么，吴妈妈也对自己的眼光很有信心，可今日，吴妈妈掐着自己的掌心暗骂自己脑髓不够用。

        今日本就是因着自己同罗管事私自责罚兰园婢女，才惹来云玉简有机可乘，吴妈妈这背脊上愈发的冷，黏腻地湿了一片，想来今日是撞上了枪口。

        “夫人，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吴妈妈竟有一丝哽咽。

        傅氏将手中银质长勺轻扣在碟前，道：“你这是认得哪桩罪？”

        “夫人……奴婢不知……”吴妈妈跪在地上，手心里头满是指甲掐出的痕迹，惶恐地支支吾吾。

        “在我面前都敢随意发令，背着我指不定能耐大了去呢。”傅氏断了吴妈妈的含糊的话，冷声道。

        吴妈妈低着头跪在地上，这么多年来，也不曾见着傅氏对自己发如此大的脾气，怎么这云玉简一回府上，便鸡犬不宁，吴妈妈不由心生恨意。

        傅氏见吴妈妈这般，叹了口气道：“罢，念你是府上老人，又随我多年。”傅氏顿了顿，饮了一口微凉的参汤。

        见夫人口上松了些，吴妈妈心头也宽了些，傅氏又道：“平日里，见了也便不往心上去，可今日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

        吴妈妈抬起满是泪痕的脸道：“奴婢知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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