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勇者何惧
秦振几人都是一呆，慢慢回身看去，惊喜交加地大叫一声，“教练！！”一群人忍不住飞奔过去，到韩东心面前又定住身形，只是口口声声叫着“教练”，却不懂其他表达方式。
韩晓晓叫道：“大伯。”
韩东心也是感触颇多，放下行李，揽住韩晓晓的肩膀，环目四顾，刘炼、秦振，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就在眼前，他拍拍刘炼，拍拍秦振，众人都眼眶发热。他还看到白桦、叶明秋，一一点头致意。
韩东心缓缓地说：“我回来了。”
“太好了，教练。”
“欢迎你回来，教练。”
大家欢呼雀跃，欢喜之情一如刚得知韩东心将回归的消息那刻。
韩东心奇道：“你们训练到这么晚？都快十点了。”
刘炼道：“没有，我们打半场，忘了时间。”
“嗯，不错，态度很好，积极的态度才能打出积极的篮球。”韩东心满意地点点头，又说：“很晚，大家散了，回去休息吧。”
秦振道：“不行，刚见到教练，怎么能就这么解散。”
金灿道：“就是，必须去吃宵夜——教练请客！”说完就提起韩东心的行李包跑向门口。
众人大笑，韩东心莞尔，“好，正好我也饿了。”
“走也！”叶明秋、文玉生也大为开心，文玉生拿起韩东心另一件行李。
李欢故意落到最后，并不想去。
白桦也有几分尴尬的感觉，故意拖延。
大家都走到门口了，他们两人落在最后，韩晓晓回头道：“你们俩快点啊。”
“额，你们先走，我收一下球，晚点到。”白桦机灵，马上想到借口。
李欢慢一步，跟着说：“我也晚点到。”
秦振打趣道：“你们俩夫唱妇随啊！”
众人大笑，出门而去。
郭洁出了门又后悔，“我回去帮他们一起收拾完再过去吧。”
秦振拉住郭洁的手，道：“不用，他们俩总要面对面的。”
郭洁见大家都看着，急忙把秦振的手甩开，秦振脸上也是一热，装作无事，大声问：“我们吃什么啊？”
韩东心微微皱一下眉，想到白桦执拗的脾气，李欢冷漠的样子，这两人莫非不对路？他小声问韩晓晓，“他们两个有问题？”
韩晓晓一吓，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他们很好。”
金灿道：“他们好个屁，一个臭屁的很，一个，一个屁臭得很。”
众人哈哈大笑，没想到金灿明明想不出词了，临场发挥还挺幽默。
韩东心“哦”一声，奇异地看韩晓晓一眼。
韩晓晓急忙低头，不敢对视，心里恨死金灿了。
韩东心恍若能洞彻一切的眼神在韩晓晓脸上停留一会儿，浅浅一笑后转开。
白桦和李欢说是要收拾，两人却都没有动手，各自坐下休息。
白桦身边正好放着矿泉水，他拿了两瓶，喊了声，“喂。”将一瓶从地板上滑过去。
李欢停住水，想了想才拿起来。
两人拧开盖子咕咕喝了半瓶，互相看了一眼。
沉默了一会儿，白桦道：“你那些事搞定了没？我听说了图书馆的事，那个人就是之前在KTV拿刀子出来那个吧？”
李欢无意回答，起身捡球。
白桦也站起来，却走近他，认真地说：“我们谈一谈吧，我先为那天拿球砸你的事道歉。对不起。”
李欢俯身捡球的身形微微一震，却道：“没什么好谈的，那天是我自己软弱，你用不着道歉。”
“你可以不接受我的道歉，但我们必须谈清楚，不是你、我之间的事，是你、和球队之间的事。”白桦异常严肃。
李欢咬牙不语。
白桦继续道：“就像你说的，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但有一个问题，我必须问清楚。”
李欢还是视而不见。
白桦挡在李欢身前，逼得他只能直起腰面对自己。白桦紧紧逼视着李欢的眼睛，沉声道：“我要知道，以你现在的情况，当球队的利益与你身后那位公子哥的利益相悖时，你会怎么做？”
李欢眼里凶光毕现，“不关你事！”
白桦坦然迎之，“球队的事就关我的事！”
李欢转身要走。
白桦大声道：“你很强，三分很准，我不想失去你这样的队友！”
李欢回过身，冷冷地看着白桦，“你什么意思！？”
“我的目标是赢球，我要打全国大赛，我不想队伍里有一颗随时会毁了我们的不定时炸弹！”白桦的话冷静又冷漠。
李欢讽道：“苏堤高中篮球队不是你说了算！”
“我相信大家的想法跟我一样，为了胜利，为了全国大赛。你呢？你为了什么？”
李欢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白桦戳到他最痛的地方了。
两人对峙着，整个球馆没有半点声息。过了许久，李欢的神色忽然松弛下来，“你说我的三分很准？”
白桦一讶，答道：“是。”
“你知道为什么我三分准吗？”李欢的傲气里带着几分凄凉的伤感，“因为我练得多，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苦练吗？”
白桦不知道，所以他沉默。
李欢忽然歇斯里地起来，“因为我不仅要能进球，我还要能不进球！”
“不仅要能进球，还要能不进球？！”白桦脑袋突然一片空白，背脊发凉。
李欢转身往大门大步而去。
白桦失语半响，直到李欢走到门口了才反应过来，喊了一声：“喂？”
李欢没有回头，平静地说：“随便你爱怎么做都行，这样或许更好，你跟大家讲，让教练开除我。”
白桦的脸色“唰”一下白了，怔了半响，忽然追出球馆，对着李欢远去的背影大喊道：“你到底喜不喜欢篮球？”
远远的那个模糊的身影停了一下，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有关系吗？”
李欢的背影消融在黯淡的星光里，白桦忽然有种凄凉的感觉。
一个人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像木偶一样任人操纵，这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白桦忽然觉得自己以前是那么幼稚，跟苏鹏单挑一场大受打击，要死不活，为一点小情绪跟韩东心针锋相对，因为一个误会和陈帅大打出手，想起以前的种种，他只留给自己两个字的评语“幼稚”。以前还觉得自己勇敢呢，现在想想都脸红。韩晓晓，李欢，好吧，我承认你们比我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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