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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 我不想摸它


广场侧方的停车处。

        杨泽晨认出了蓝色野狼,站在这里等马国闲。

        突然有内急,不由有好笑,刚才在洗手间门口站了那么久却没有尿意,现在反而急了。想回极乐会所,万一碰上蒋少楷他们又尴尬。

        四下看看,马路对面就是“法院大楼”,还亮着灯,干脆上那儿解决。

        来到近处才发现,“法院”其实只占了一楼的左边部分,右边是一家贸易公司,二楼则多是个人开的律师事务所,还有一个按摩美容院……怪不得这么晚了还有人。

        一楼的大厅,灯光明亮,近百坪的空间,空旷而大气;大厅中央的半圆形平台后面,坐着一位保安在值班。

        杨泽晨问了一下,保安二楼有洗手间可以用。

        上完厕所一身轻松,杨泽晨哼着调:哪里有彩虹告诉我,请把我的愿望还给我……他从二楼下来,穿过大厅向门口走去。

        前面有两个中年女人,一边走一边叽叽咕咕地声交谈。从门口进来一个青年人,杨泽晨看了一眼,顿时心中一凛!

        这男人三十岁左右,长相普通,穿着普通,右手随意地插在裤袋里,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的上班族,但他的头上……却盘旋着一团黑雾!

        纯黑的光雾,杨泽晨从来没有见过,看上去很诡异,很惊悚!

        这让他不由放慢了脚步。

        然而,更可怕的来了,当这青年距他还有二十米时,那团黑雾突然向前疾刺而出,犹如一把鬼矛一般,向他刺来!

        杨泽晨吓得差当场大叫起来!

        但接下来发生的,更让他咋舌——走在前面的那两个中年女人,其中一位的头突然冒出一圈土黄色的光罩,将她的头部保护在里面,而黑矛与光罩一触,两者都瞬间消散。

        原来是她!

        杨泽晨恍然,这“鬼矛”袭击的不是我,而是她!

        因为他与女人、还有那青年,三者走在一条直线上,这才让他产生了误解。

        这时候,那女人似有所觉,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那青年……然后又偏头,继续和同伴交谈。杨泽晨则看到,那青年的右手从裤袋里抽了出来,藏在身后。

        这男的……一定有问题!

        杨泽晨心中紧张地想着。

        他们相距不到十米了,青年头上的“黑矛”再次显现出来!

        这次形状更扎实,更清晰,看起来更狰狞,更可怕!

        而他的右手紧贴于大腿旁,微一晃动,如闪电般的一道反光,映入杨泽晨的眼中——不好,是匕首!

        他与女人们之间,只差五六步。

        杨泽晨突然向前冲去。

        青年看到他突然向前奔过来,明显愣了一下,但马上双眼中暴出狠绝的神色,向前迈出一大步,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向中年女人刺去——

        中年女人的身子突然往右前方飞出——被及时赶到的杨泽晨推到了一边;然后杨泽晨面对刺过来的匕首,脑子中闪过电影中的打斗画面:

        ?向前一个旋转撞入对方怀中,背部抵其胸口,?右手肘击其右臂,撞落其利刃,?再次向后肘击其脸部,对方倒地。

        然而,先前惨败的经验犹然在目,这种高难度的动作他没敢采用,而是用了一招更为保守的落刀法:右拳化为竖掌,砍其右碗,以达到落刀目的。

        但是,他却忽略了对方突刺的速度,电光火石之间,双方都已收手不住!他这一掌砍在了对方的颈部;同时,他的肋间一凉,匕首刺入。

        “嗯!”

        沙哑的闷哼,带着一种惊愕之情,却是由对方发出。

        这青年被杨泽晨手刀砍得一个踉跄,差跌倒;他转身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杨泽晨,又看了一眼奔向前台保安的两个女人……转身向外逃跑了。

        两个女人惊叫着,连滚再爬跑向保安;而保安则惊愕地站了起来,不可思议地望着躺在那里的少年。

        腥红的血在大理石地板流淌开来,如同一朵巨大的花正在绽放!

        杨泽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倒在地上的,肋间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失去了所有的知觉,他能看到两个中年女人躲在保安台后面,哇哇乱叫,而保安则吓傻了,直愣愣地站着。

        妈的,凶手都跑了,你们还躲那么远干吗?

        打电话啊,打110啊,老子快死了!

        在昏迷之前,他脑海中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太湾的急救号码是不是10?隔天得问问,不,上网查一下……

        ……

        杨泽晨醒来的时候,发现陈嫣希趴在他的病床边上睡着了。

        他是从她的白丝上衣认出来的。

        她的秀发如五龙山的地流瀑布一般,在洁白的床单上肆意散漫……又像黑色的绸缎,明亮而耀眼。

        他抬头看了一眼竖在床边的输液架,像高高的火箭发射塔一般耸立着,上面挂的那瓶液体已经流完,一个气泡随着残余的液体,缓缓流向手臂。

        他的右手被她的头压着,只好抬起左手,吃力地摁了一下床头的呼叫器。

        很快,护士来了,手中拿着一瓶液体。

        陈嫣希像一只受伤的鹿,突然惊醒过来。她先是看了一眼空空的瓶子,又看了一眼臂处的回血,不由脸色煞白,紧张地叫了起来:

        “哎呀,不好!有空气泡进去了!”

        “没事,那么一空气,会被身体吸收的,”杨泽晨轻声道,“如果真有事,我现在也死了,呵呵。”

        “你怎么知道没事?”她回头盯着他,“你怎么醒了?”

        “你问护士。”

        护士换好了液体,微笑道:“他的对,一泡泡没影响的,要真是大剂量注入血管,造成肺动脉阻塞,会导致立即死亡。”

        她瞪了他一眼,嗔怪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杨泽晨心道,醒来也要怪我?

        马上又听她接着道,“怎么不叫醒我?”

        原来是在自责,没有照看好我……

        “呵呵。”杨泽晨心中一阵悸颤,她为什么这样关心我,该不会是……

        护士走了,她又板起了脸:“你怎么懂那么多?”

        “书上看的。”

        “咦,我记得你不爱读书呀。”

        “嘿,偶尔也看。”杨泽晨不敢多了,心想你时候认识的那个爱唱爱跳的子已经没了,现在换成了我这个智商15的……宅男,不知道你还会不会喜欢。

        “你怎么那么傻?”她埋怨道,“跑上去给人挡刀?”

        “我……我是没躲开好吧!”杨泽晨有无语,心道我有那么傻吗?

        “血流的吓死人,遍地都是!现在还疼吗,伤口?”

        “不怎么疼,可能打了麻醉针。”

        她的脸突然红了,扭到了一边;他奇怪地望前面一看。呀,床单中间支起了高高的帐蓬……怎么搞的?老二有动作,老大没感觉的!

        从那突兀而狰狞的形状来看,床单下面的身体应该是光的……竟然脱人家的内衣,这什么医院,还有没有**啦!天哪,我……被护士看光了!

        轻薄的白被单中间,偏偏支起了一个山头,实在太引人注目;还好,隔壁两床的病人都在睡觉。可是,还是得想个办法,谁知道它要挺多久!

        “对不起,我全身不能动,可能麻药的劲没过,你能不能帮我把……”

        她急忙摆手,低声道:“不,我不想摸它!”

        杨泽晨装作没听见,把话完:“帮我把腿支起来。”

        她脸涨得腓红,背朝着他,用力将他的双腿给支了起来;那个尴尬的帐篷,总算消失在一片白幕之中。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出事的?”

        这时候,马国闲走了进来,刚好听见他问,就接口道:“警车、救护车全都来了,那么大的阵仗,想不知道也不行啊!怎么样,你没事吧?”

        “没事。”杨泽晨朝他笑了笑。

        陈嫣希也道:“是呀,当时我和国闲哥正急着找不到你,就看到警车‘呜呜呜’闪着灯,停在了马路对面,我心中想着不可能、不可能……谁知道真的是你!他们把你抬上车时,我都以为你死了!”

        看她担心的样子,眼睛闪烁着泪花,杨泽晨心中真的很感动。

        “呵呵,”马国闲笑道,“当时,唯民哥还开玩笑地问蒋少楷,是不是他干的?结果他吓得脸都白了,连‘不要乱开玩笑,咱们都在一起,我有不在场证明!’”

        杨泽晨见他一脸倦容,不住嘴地打呵欠,就道:“你没回家?”

        “嗯,我没事,刚在外面长椅上睡了一会儿,唯民哥他们明天再来看你。”

        杨泽晨头道:“帮我谢谢他们,心意我领了,不用太麻烦。你也快回家休息吧,这里没事。”

        马国闲看了一眼手表,道:“现在四半,他们护工七就上班了。”

        陈嫣希道:“国闲哥,要不你先回吧,这是最后一瓶了,我再多待一会儿。”

        “这样也行,”国闲了头,“反正你们是老同学,我也放心。”

        马国闲走后,她:“太湾也没意思,明天我就回美国了;我要加油学习,争取早一毕业……你也要加油哦。”

        “嗯,”杨泽晨无力的应了一声,失血带来的虚弱感,让他对前途失去了信心,不敢再抱幻想。

        看到他的表情,她不满道:“你不会是忘了咱们昨晚的约定吧?”

        杨泽晨犹豫着没开口,就看到她的脸色在渐渐变暗,只好道:“当然没忘,我会尽力的。”

        “哼,我就知道!不守信用的家伙!”

        她气呼呼的,但还是等到液体输完之后,才拖着疲倦的脚步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在门口消失,杨泽晨喃喃道:“两年……我曾经花了六年的时间,把自己从废材变成了……死废材!现在你给我两年的时间,就想让我从素人奋斗成歌手,呵呵,这又不是写白文,生活里没有奇迹。”

        也许,陈嫣希并没有要求他成为明星;可是两次被甩的经历,让他深深地明白了一个道理:身份和地位的不对等,那就是爱情的致命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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