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倒打一耙
回到家，石头和丫蛋就迫不及待的穿上了新棉袄棉裤，虽然显大，但是并不影响好看，反而感觉比以前穿的更暖和，换完衣服屁颠屁颠的跑出去显摆去了。
梅霜把那床就被子放在床下，把另一床新的放在上面随后铺上床单，伸手一摸床是软乎的，不会躺在床上硌得骨头疼了，满意的颔首。
“石头你不要脸，这是我的，你还我，还我。”铁蛋满脸倔强的拽着石头的新棉袄死活不松手，鼓着腮帮子另一只手像是雨点般的打在石头身上，嘴里不断的嚷嚷。
“你才不要脸，这是我爹给我买的，不给你就不给你！”石头的拧脾气也上来，和铁蛋两人之间拉拉扯扯。
片刻，就听见一声尖叫：“石头，你是死人哪，他是你弟弟，你怎么能伸手打他，真是有爹生没娘教的玩意。”
“我没打他，我就是推了他一下！”
“二审，我哥哥没打弟弟，是弟弟打我哥哥。”小丫头梳着包包头，有些怯怯的望向满脸阴沉的二审，为哥哥申辩。
梅霜和狄春雨对视一眼，两人紧忙一前一后出屋。
“怎么了这是？”
肖云见大哥和大嫂出来，收敛了一些，嘴里却是不饶人：“大嫂，你现在好歹也是石头的娘，没事多教教孩子，当哥哥怎么能伸手打弟弟，这在家里也就算了，要是到了外面，这还不叫人说闲话，整个是有爹生没娘养的。”
“可不是，石头就是有爹生没娘养，哪像铁蛋，有爹生有娘养的，看见别人穿新衣服就想霸占，这还不敢我们家的石头，最起码也不做强盗的事情，就冲着这点，我也得好好的表扬一番。”梅霜笑呵呵的低头，伸手摸摸石头的小脸：“好样的，要是谁在敢欺负你，想抢你的东西，都给娘打回去。”
石头有些发愣的点头，随后拽着妹妹的手躲在狄春雨的身后。
“你咋说话呢，石头出手打我儿子这事儿你不管，反过来倒打一耙说我儿子是强盗？有没有搞错，石头以前穿的可都是我儿子穿剩下的，谁是强盗这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新衣服有啥了不起的，我儿子的新衣服多了去了，谁稀罕！”肖云气红了脸，拽过铁蛋放在身后，伸出脖子朝着地上啐了口，不屑的瞄了瞄狄春雨身后石头身上的棉袄。
“你烧糊涂了吧，你家铁蛋可是比石头小上一岁，怎么说也是你家铁蛋穿石头身下的衣服，怎么可能反过来穿你家剩下的衣服？真是可笑，就是往你脸上贴金，也没这么个贴法。”梅霜嗤笑，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向她。
肖云听完抱臂讥笑：“你问问石头，是不是穿的都是铁蛋不要的衣服？”
梅霜不信，歪头拽出了石头：“来石头，你跟娘说说，你有没有穿过铁蛋的衣服？”
石头看看铁蛋在看看二审，回头很实诚的点头：“穿过。”
“怎么样，这下你不犟了吧，切，一件破棉袄有啥了不起的。”肖云翻眼嗤笑。
她没理会肖云，低头又问：“奶奶给你买的新衣服呢？你怎么不穿？”
石头眨着小眼无辜的摇头：“奶奶没给我买过新衣服，总是给铁蛋买，我朝奶奶要，可奶奶说我是没娘的孩子，不配穿新衣服！”
梅霜满眼含笑，余光扫向院门口那围着一堆的人，见他们窃窃私语，回眸轻打了下石头：“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她可是你奶奶，就是真的，也不能说出来，好像你奶奶偏心专门心疼自己儿个的孙子似的。”
“奶奶就是连一件新衣服也没给我买过，不信你问问丫蛋，她穿的衣服也是铁蛋的。”石头急了，瞪着眼睛朝着梅霜叫喊。
这时候外面的议论的声音渐渐的大了起来，甚至还能听见什么刻薄，不要脸之类的话。
肖云微怔，听见外面有人说话，伸出头绕过菜园子一看，居然大门口围堵了一堆的人，看样子似乎刚才说的话他们全听了去，这时候才大条的发现大嫂眼里的嘲笑，顿时回过味儿来，脸色不善的拉着铁蛋回屋，进屋之前回眸狠狠的朝着梅霜道：“有你好看的。”
梅霜却是不以为意的耸耸肩，她能怎么让自己好看？
狄春雨深深的看了眼前面的梅霜，没说话拽着两个孩子回屋，梅霜反过身子来瞧见他们还在看人脑，上前笑道：“大家伙散了吧，刚才是小孩子胡说，一个三岁的娃能知道个啥！散了散了吧！”
“这话可不是这样说的，三岁的孩子就因为啥也不知道才敢说真话。”
说话这人梅霜还真认识，她叫王菜花，是隔壁狄喜的媳妇，和狄春雨家是正儿八经的邻居，可是就这样的关系，她却和婆婆两个人相互看不顺眼，平常时候见面都是拧着脖子，谁也不和谁说话，要是人多在一起说笑的时候，只要她们两个同时存在一准的能掐起来。
“可不是，今儿个石头这么一说，还真是发现这石头平时穿的衣服都是小了半截的，看来这元氏并非像外面说的那样又多心疼石头和丫蛋了。”
“还真别说，我还真是没见石头和丫蛋穿新的衣服，倒是芒种家的铁蛋有不少的好衣服，穿出来都没有过补丁，反倒是石头和丫蛋身上的补丁一个接着一个。”
“春雨的媳妇，你说是吧！”
梅霜笑笑，瞧着大家火热的议论，可不想这节骨眼上加话，这俗话说的好，越说越错，她只是略微的说了那么一句就足够让她们自己儿个去猜，去想的了，做个被虐又怕婆婆的角色，所以还是点到为止。
这些人们平时没事的就是扯八卦，一个人一句，也能把事情猜个差不多，没准更甚。
其余人说什么她不想听，既然这些人不怕冷就在这闲聊吧，她可是没有这功夫耽误在外面和这群人闲扯皮，门外的人见没什么事情发生，一会的也就渐渐的散去。
快要中午，婆婆狄元氏扭着肥臀手上拿着一个已经纳好的鞋底进了院子，还不等进东屋的门就被肖云给半路拦截到了她的屋子，过了好半晌，狄元氏满脸青黑的出了肖云的屋子。
哐当一声，修好的屋门被人大力的从外面推开，无辜的屋门还在迎风摇曳。
梅霜听见动静在床上一看，居然是婆婆，在瞧着架势，得，这一准是听见了什么话，找自己兴师问罪来了，穿鞋下地迎了过去：“娘，今儿个怎么有空上我这屋子里转悠来了。”
元氏咪咪小眼，瞟像了床上的狄春雨，冷哼一声的坐在屋里的椅子上：“我要是不来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虐待这两个孩子的。”
梅霜微楞：“谁说你虐待孩子了？有这事儿？”
“你还想装傻充愣不成，刚刚肖云都跟我说了！”
“这还真是恶人先告状，我好心好意的在街坊邻居面前为娘说好话，却不曾想这二弟妹却是血口喷人，说娘虐待两个孩子。”梅霜委屈的撇了撇嘴。
元氏瞧见她的动作狐疑了下，随即还是相信老二媳妇：“哼，别再这猫哭耗子假慈悲，虽说我是春雨的后娘，但是这么些年来我可曾亏待过你？”话落，扭头看向床上的狄春雨。
他看了元氏片刻，缓缓的道：“没有！”
除了吃不饱，穿不暖，多干活之外。
“那为什么说我这个老婆子虐待你们？”
“娘，你是不是听差了，二弟妹刚才说娘有多么的疼铁蛋，一年做好几套的新衣服，还说石头和丫蛋都是穿铁蛋不要的衣服，这些都是肖云说的啊，怎么成了虐待我们了！”停顿了下：“再说这些话外面的那些人听了去，都可以作证。”春雨不解的问着椅子上的元氏，怕她不信，随后有加了句。
她被问的哑口无言，想起肖云说，梅霜在外人面前说她怎么怎么虐待自己，可是不曾说过春雨说的那些话，一口气堵在心口，也顾不得尴尬，火冒三丈的起身就往外走。元氏万万没想到，这虐待继子孙子的话是从肖云的嘴里说出去的，越想越气，脚下的步走的越大。
梅霜目送她去了肖云的屋子，笑着把门关上，对着床上的狄春雨竖起大拇指，这最后那句话加的真是杠杠的好，一照婆婆那要脸面的人，今天却被自己的亲儿媳妇给抹黑，这回指不定的怎么生气。
床上的狄春雨耸耸肩，憨厚的一笑：“我说的都是真的。”
果然没出片刻，肖云的屋子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哀求的声音，还伴随着婆婆气愤的叫骂声，甚至还能听见要休了她，把她卖掉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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