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送入宫

“帝京都，风王府。”喃喃地念着，凤栖久久没有动作，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得让她抓也抓不住。

        门外响起敲门声，落在锦被上的云雀一惊，嗖的一下就往窗外飞去。将纸条塞在枕头底下，门外的人也推开门进来了，是昨日夜里为她换衣服的那个嬷嬷，

        “姑娘，这是世子吩咐厨房为姑娘做的早膳。”是早膳，其实这个时候已经快接近午时了，只是苍云代果断无视，其他人也不敢什么罢了。

        粥是用精选的优质大米加上红枣熬得的，细细糯糯，很是香甜，很是爽口。凤栖也是饿了，嬷嬷给她盛了一碗，她一口一口都喝完了。

        见凤栖喜欢，嬷嬷也很是欢喜，又盛了一碗给她，凤栖接过，又用了半碗。

        早膳用过，苍云代还没有回来，凤栖吃的肚子饱饱的，腹也没有了昨天晚上那种坠痛的感觉，便想着睡也睡不着，不如出去走走，顺便找找苍云代。

        苍云代所住的院在这个别院的最后围，离前院的会客厅有距离。知道苍云代在见星渺的大臣，凤栖也就不急着去找他了，慢慢悠悠地走着。

        昨日　她随苍云代到这边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再加上迷迷糊糊的，也没有怎么去注意这周围的环境。

        苍云代的别院倒是挺清幽雅致的，假山流水，画苔亭廊，与寻常富贵人家的别院没有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大概就在于没有什么花花草草，最多的也就是几株翠竹，几株树木。

        而且这里的人也不多，凤栖这一路走过来，也没看见几个人，除却老嬷嬷、溯斐、她和苍云代，好像也就只有霍老了吧。啧啧，真冷清。

        后院与前院之间隔着一个型的湖，比一般的池塘要大些，湖水清冽透明，映着蓝蓝的天空和飘浮的云霞，旭日高悬，很暖很舒服。

        只一眼，凤栖就喜欢上了这个湖，她几步走上台阶，进了湖边的那个亭子里，清风习来，微波粼粼，湖里还有几尾金红色的鲤鱼戏水。

        凤栖靠着栏杆，饶有兴致地看着那游来游去的金鲤鱼，阳光洋洋洒洒落在她的身上，一圈一圈跳着舞。

        “都西陲关内景致最美的就是云世子的这座别院了，连西藩王的王府都及不上，现在看来还真是。”就在凤栖看着湖面出神的时候，有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听那渐行渐近的脚步声，看来是向这边过来的。

        “傻妹妹，那云世子是什么人啊，他可是皇上最看重的臣子，未来尊贵的瑾王爷，前途不可限量啊。而且我可听我家王爷了，在朝堂之上，就连那权倾朝野的摄政王都要礼敬云世子三分呢。那西藩王算什么东西，怎么能与云世子相比呢。”

        “梁侧妃的是，是妹妹无知了。”方才想起的声音娇娇弱弱，柔声地向梁侧妃请罪。

        “妹妹要清楚，姐姐不是怪罪于你，只是提醒你而已。”梁侧妃突然压低了声音，“这云世子可是星渺多少女子梦中的如意郎君啊，如今他孤身在西陲关中，一时半会可能回不了京都了，这别院看起来空空荡荡的，没几个厮丫鬟，就连方才接待我们与王爷的也是一个侍卫。云世子的饮食起居也怕是没个人贴身伺候。”

        那女子听言，隐隐有些明白了什么，脸上挂上一抹娇羞的红晕，“侧妃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梁侧妃直言不讳，“妹妹　，不瞒你，今日王爷与我来拜见云世子，也无非是希望云世子能记挂一下我们梁亲王府。梁亲王府虽是亲王府，但至从皇上登基，王爷来了这西陲关后，就渐渐离那朝堂远了，在朝里面也没个人，梁亲王府的日子也不太好过啊。”

        梁侧妃拉着女子的手，倒苦水一般述着这几年梁亲王府的‘艰辛’日子，“但毕竟梁亲王府与云世子并没有多大的关系，所以还希望妹妹能提提。”

        “姐姐言重了。淑言人微言轻，云世子又高于云阳之上，哪里能够提得上梁亲王府啊。”藩淑言羞赧地想收回自己的手，却不想被梁侧妃紧紧抓住，“侧妃？”

        “妹妹又何须自谦呢？谁人不知道妹妹容貌绝色，品优淑德，琴棋书画又是一等一的好，你若不能提，谁还能提啊。”梁侧妃一个劲地夸奖，并将话挑明白了，“云世子至今都没有娶世子妃，身边连个侍妾都没有，就连那个什么凌天的什么公主喜欢世子多年，世子都没有多看她一眼，可想而知云世子是个多么洁身自好的人啊。”

        “妹妹德才兼备，是世子妃最佳的人选，只要你努力一下，云世子还不是你的裙下之臣？”梁侧妃笑得暧昧，轻轻拍着藩淑言的手道，“妹妹可以放心，等你嫁去瑾王府，梁亲王府就是你的靠山，王爷和我绝不会让人欺负了你去的。”

        藩淑言微低着头，凤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得她含羞带怯地向梁侧妃行礼道谢，梁侧妃拦住她欲要行礼的动作，又客套地了两句。两人就这么边边走，慢慢地往凤栖所在的亭而来。

        亭四周的梁上挂着淡橘红色的纱幔，纱幔轻轻垂下，正好遮住了伏在栏杆上看鱼的凤栖。

        梁侧妃和藩淑言想来也是没有料到亭里竟然会有人，都怔怔地站在亭的台阶上，看着凤栖清丽绝色的侧脸，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梁侧妃微微皱眉，她能陪着梁亲王来见苍云代，还带着藩淑言一起来，就是打听到了苍云代的别院里出了一个老嬷嬷一个老头和几个侍卫之外就再无他人了，想借以无人伺候的名头将藩淑言送到苍云代的身边，好为梁亲王搭桥铺路。只是没想到别院里竟然还有个女子，还是一个绝色女子。

        藩淑言也是有些惊异，在西陲关中，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子，她的美不似西藩王府上那个媚姬夫人那般妩媚，也不似她父亲房中那些姨娘们娇艳，而是如水般的清澈，如月光般皎洁。

        藩淑言暗暗绞着手上的锦帕，心里有几多疑问，她是谁？为何会出现在云世子的别院里，跟云世子是什么关系？

        梁侧妃向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立马会意，指着凤栖道，“你是什么人，见到我家娘娘和藩大姐也不知道过来行礼，谁教的你礼数。”

        闲适的心情被打扰，凤栖有些无奈地单手托腮，侧头看向已经走进亭内的梁侧妃和藩淑言，“娘娘？谁家的娘娘啊？”

        “我家的娘娘乃是梁亲王府的侧妃，京都府尹家的二姐。”丫鬟仰起头，满脸傲色地看着凤栖。

        凤栖也不在乎她的傲慢，只噗嗤一笑，甚是嚣张，“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梁亲王府的侧妃啊。”凤栖特意咬重了‘侧妃’二字，让原本还一脸傲慢的丫鬟霎时白了脸，“好听了是侧妃，实际上也不过是个妾罢了，也配让本姑娘给你行礼？”

        凤栖这句话得可谓是毫不客气，但她确实没有错，无论侧妃侍妾，除了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正王妃外，就是再得宠，叫得再好听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妾，是庶，在某些人的面前永远没有身份地位，永远抬不起头来。

        梁侧妃被凤栖一句话就噎得面色青紫，一口郁气就这么堵在胸前。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她是庶室，是妾，可她偏偏就是为人庶室、为人是妾，就连尚在闺房之中是，她也是庶出的姐，永远低那些所谓正室，所谓嫡出的人一头，凭什么！

        “哪里来的野丫头，你以为你是什么人，郡主姐，还是皇孙公主？竟敢如此跟本，本侧妃话。”梁侧妃顿了顿，到自称的时候还狠狠地瞪了眼被吓得脸色煞白的丫鬟，贱人，等回了王府再收拾你。

        凤栖好笑地看了眼那个被梁侧妃瞪得害怕地缩了一下身子的丫鬟，又转回视线看向梁侧妃，“本姑娘爱怎么话就怎么话，你管我啊。”

        “你，你，好一个不知好歹的丫头片子，来人，给我掌嘴，好好教教她规矩。”梁侧妃气得发昏，指着凤栖怒道。

        跟着梁侧妃一起来的不只有一个丫鬟，还有两个较为年老的老嬷嬷，她们都是曾经的京都府尹府上的老人，跟着梁侧妃嫁到梁亲王府，自然是听她的吩咐。

        见这个丫头将自家侧妃惹火，侧妃又下了命令，当下也不迟疑，抡起袖子就往凤栖这边过来。

        凤栖倒是不为动，依旧坐在那里，看着梁侧妃手下的两个老嬷嬷逼近。

        倒是跟着梁侧妃一起来的藩淑言拉住梁侧妃做起了和事老，“姐姐莫要生气，这位姑娘能够跟在云世子身边，想来甚得云世子心意，骄纵些也是应该的，想来她也不是故意要惹姐姐的生气，只是一时改不过来这话的方式，这才惹了姐姐而已。”

        她又看向凤栖，柔声劝道，“这位姐姐也莫要再与侧妃姐姐置气了，快快向姐姐道歉才是。”

        凤栖挑挑眉，看向藩淑言的眸里没事赞赏，不错嘛，倒是个心思伶俐的丫头，三言两句，即她骄纵无礼，不懂规矩，又间接试探了她的身份，还卖了个人情梁侧妃，可真是个宫斗的人才啊，这样的人才，不送入皇宫，真是可惜啊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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