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游船
第二天一早，我按响了林书南家的门铃，他来开门，我满意地看见他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你怎么在这？”他，“太早了。”
“昨天是你等我，今天换我等你喽。”我着，毫不客气地踏进他家的门。
“早饭吃了没？”他问我。
“没有。”
“我煮了粥。”他，“还有葱油饼，油墩子，白米糕……”
“你一个人住，弄这么丰盛的早餐？”
“其实一个人住不做早餐也没关系，但我是在训练自己做出精致的早餐的能力。”他，“毕竟不能一直一个人住。”
“那，我就来帮你试吃一下吧。”我，“你觉得哪个最好？”
“白米糕还没出锅，你先尝尝葱油饼和油墩子。”林书南，“来，这边坐。对了，我前段时间刚买了两套餐具，你要是喜欢的话，就拿一套回去。”
他把餐盘端到我面前，看来，真的是为锻炼而做，看得出来做得十分用心，虽然用“精致”来形容葱油饼有些奇怪，但是，看上去真的很精致。
“有不伦不类的吧？”林书南，“我这些天一直在试着把中国传统美食和西方式的风格结合起来，但是好像挺失败的。”
“挺好。”我，“我喜欢文化相互融合的感觉，比相互取代要好得多。不过你这并不是西方式的风格，而是一种中国的市井式的精致，用我爹的话，就是……弄堂里的资情调！”
“我倒是没这么想过。”他，“只是在这种地方，中餐也不是中餐的气氛，但我又不想放弃中餐，仅此而已。”
“哈哈，其实刚刚我的评价也只是随便掰的，我也不懂什么资情调。”我，“反正，对这食物的评价，最中肯的就是‘好吃’两个字。”
林书南把白米糕拿出来，在我对面坐下，道：“对了，今天想去哪里？昨天好像还没把这个定下来吧？”
“是哦……”我，“对了，之前在学校论坛里看见过，阳明河上开始有游船通航了，怎么样，去不去？”
“只要你乐意，我就乐意！”林书南，“不过，你还挺有胆量的。”
“坐个船要什么胆量？”
“别忘了我们可是走到哪里都会遇上事情的体质。”林书南，“要是去坐船的话，指不定会翻船啦什么的。”
“我查过老黄历了，今天没有不宜出门。”
“我开个玩笑的。”林书南，“游船码头在哪儿？我之前都没听过有。”
“就在我们学校北面。”我，“从那里出发，一直顺流而下，到镇子西北角，然后我们可以在那儿玩一玩，坐公车回来。”
“在学校北面？”林书南惊讶地，“那你去之前先来了我家，岂不是绕了许多路？”
“跟你有关的事，我还是挺勤快的。”我。
“嗯？那等会去帮我把碗洗了。”
“滚！”
吃完饭，我坐在沙发上看报，林书南去洗碗。今天也没有什么大新闻，最大的新闻，好像不过是一场车祸。
“这几天的新闻都乏善可陈。”林书南从厨房走出来，“走吧，我们得自己找乐子。”
游船码头离学校不过一条街的距离，很新，新到甚至给人一种“油漆未干”的感觉。现在时间还早，十几艘船孤零零地在河面上一字排开，其中一艘船上，坐着一些正在等待开船的人。
如果这条河上的游船比起其他地方有什么优势的话，那就是票价很便宜。我们上了船，船随着水波微微摇晃的感觉令我十分愉悦。
“我喜欢这种感觉。”我，“高中时候的梦想，就是在湖边有一座房子，有一艘自己的船，然后我就可以坐船到湖中央，在那里享受自然。”
“哦？这是你高中时的梦想？那后来呢？”
“后来老爹买了房子，再后来他把房子给亏没了。”
林书南有哭笑不得。
船舱里有座位，但是，显然，如果要看风景的话，还是站在甲板上更合适。
很久很久以后，船开动了。及至开船之时，船上仍然没有多少人。
我们站在甲板左侧，看对岸的风景，一开始并没有多少可看之处，不过是稀疏的房屋和树木罢了，但是，随着河水向下游流动，河面变得开阔起来，岸边的景象也变得更加开阔，房屋更少了，眼前是一片旷野。
“我们到船头去看看。”林书南。
也许是因为河面变宽的缘故，河上的风也大了，林书南仿佛担心我摔倒一般拉着我的手，虽然我决不至于因这摇晃就摔倒。
船头站着一个人，看背影多少有眼熟，我走近去，不由得道：“柳泉？”
柳泉回过头来：“是你们？”
“呀，没想到你会出来坐游轮。”林书南，“我以为你一直都很忙。”
“这游轮项目的建设，我参与了投资的。”柳泉，“所以我得来看看。”
“强人。”林书南。
站在船头看河面，可以看到远处延伸的水流，和两侧被船头分开的水花。那儿，许多水鸟翱翔着，争食被水流卷上来的生物。柳泉转过头，继续看着前方，他的背影显得十分消瘦。
“起来，已经很久没见你和柳叔叔了。”我，“你们最近过得可好？”
柳泉不回头地：“柳叔最近在墨西哥谈生意，这里的产业很多事需要我监管，所以我最近没怎么待在学校。”
我走过去，从侧面看着柳泉，他看上去比几年前少了些意气风发之感，但是风吹过的时候，他的侧脸仍然帅得惊天动地，林书南拉了拉我的手，：“我们绕着船走一圈看看。”
我头，对柳泉道：“那我们到各处去走走。”
柳泉再次回过头，道：“去吧，船舱右侧有拿饮料和食的地方，不过注意不要在甲板上吃东西，会被鸟抢走。”
“谢谢提醒。”
我们走过船头，走到船右边，我：“刚刚我想起来，以前在中国的时候，我爹还和柳叔叔开过玩笑，让我当柳泉的干妹妹。”
“那后来呢？你当了吗？”
“没有。”我，“我和柳泉到底不是一类人……喂，起来，你刚刚为什么急着拉我走？你该不会是怕我被柳泉帅呆了吧？”
“正是。”他，“我没他帅，也没他聪明。”
“你呀……傻瓜。”
林书南帮我去拿了咖啡，自己拿了可乐。很奇怪，我之前并没想到要喝咖啡，然而他拿来的时候，我却发现这正是自己现在最想要的饮料——汽水不行，茶也不行。这货一定是对我使用了读心术了。
河上的风，多少有些冷，我用咖啡杯捂着手，将目光延伸到远方。岸上的情景分外眼熟，但我叫不出那是什么路，我知道，这条路再往南走，就能到达遇见洪静真的那条路。起来，洪静真也是好久不见了。
“看见那幢白色的高楼了吗？”林书南，“我家就在那座房子后面。”
“是‘家’啊……”我。
“怎么了吗？”
“我还记得你没恢复记忆那时候，我问你要不要回家看看，你还问我，你有家吗？”
“哦？那个我倒是不大记得清了。”林书南，“其实严格来，那也不过是一幢房子而已，不过一不心，就习惯了把它称作家了。”
我们看着那个方向，然而那里始终被遮蔽着，看不见那幢的房子。
“过了。”林书南，“再看不见了。走，我们去船尾看看。”
一走到船尾，我便吃了一惊，跟在船后面的，是大群大群的水鸟。
“那是海鸥吧？”我声。
“是的。”
“就是它们……”我，“几年前跟我爹去美国的时候，它们残忍地抢走了我一块面包，两根鱿鱼卷！”
“强盗！”林书南。
“是，强盗！”我。
现在，这群强盗根本不理会我们，兀自拍打着翅膀，在船尾的水流中寻找吃食，有些飞得近的，我能听见它们挥舞翅膀发出的巨大声响，以及它们眼中那“愚蠢的人类”的眼神。
“海鸥肉一定很好吃。”我声嘀咕道。林书南惊恐地瞥了我一眼：“你，莫非是早饭没吃饱么？”
“不，只是想尝试一下新鲜事物。”
我正着，突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兰姑娘？”
那一刻，我差儿没意识到那是在叫我，但我还是转过了身。
“洪静真？”我。
她的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好久不见。”
“想不到在这里遇到。”我，“怎么，最近比较清闲？”
“嗯。”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我除了在茶馆打工，还去学家政了，总算是有了一积蓄了。”
“那好啊。”林书南，“有个一技之长，以后各种事都会好办得多。附近几个城市的家政人才都短缺，你要是学好了，会很有前途。”
“嗯。”洪静真走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来，“那个，这个送给你。”
那是一个精致的盒子，我接过来，首先感觉到的是盒子上残留的她的体温。
“该不是什么很贵的东西吧？”我，“可以现在打开吗？”
“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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