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生日
几日光景不过白驹过隙，不过也不知是叶嘉薇开的药好使，还是翁老本来身子便是经受惯了他的病，已经好得七七八八，能每日出去晒晒夏末的太阳了。聂维钧听闻叶嘉薇说翁老的情况，心里也安定了不少。
广州城中最近的八卦消息都有叶家的影子，前段日子叶家大儿子才成亲，这几日传得沸沸扬扬的便是叶家二小姐搞生辰的事。只不过不是一贯在家里举行宴会的做法，叶平生倒是一早在外面包了凤来楼，没邀请什么人，只是些几亲近的亲戚朋友。有喜好热闹的群众还打算就在凤来楼的楼下，观看上面会不会有什么热闹。
生日前一天叶嘉薇便收到了许多礼物，不过她都是兴致索然地交给叶雁收起来。唯一放在身边的便是聂维钧让人送过来的一套祖母绿首饰。一对水滴式的坠耳耳环，一条镶满了细碎却不失灵气的祖母绿项链，还有一个同色的祖母绿手镯。质地通透，浑然天成得不含一丝杂质。连叶雁这个不懂玉石的都看得出这套首饰价格不菲又极其难求。
小丫头最近心情似乎很好，将首饰盒放在叶嘉薇面前笑嘻嘻地道:“小姐，聂少对您可真好，瞧瞧这一看便知道是价值连城的礼物。您明天带着肯定惊艳众人。”
叶嘉薇整个人摊在贵妃塌上，随手拎起一只耳环在眼前晃来晃去，“礼物再好有什么用，人不到，都是虚的。”
“小姐，聂少若是来得及肯定会赶来的。我看他可能还给您准备了什么惊喜还说不定。”叶雁抱着盛着礼物的盘子一脸憧憬地说道。
“你小说看太多了吧？”叶嘉薇“咣当”一声将耳环扔到盒子里，饶有趣味地看了叶雁一眼，“诶，我发现你最近心情似乎很好，莫不是跟郭双和好了？那天我去煎药的时候，看到你们在说悄悄话了。快快从实招来。”
叶雁的脸“轰”地就红了，“小姐！您怎么又打趣我！”
“嗯？那你说是不是？”
“……我们没吵过啊。”
叶嘉薇忽然一把拉过叶雁，“来，坐这儿跟你说一下话，很久没聊了。”
叶雁将盘子放到一边，轻轻地坐在了叶嘉薇旁边的椅子上，睁着亮亮的眼睛问道:“小姐，您最近不开心吗？”
“开心啊，怎么这么问？”
“您不开心的时候才会抓着我聊天。不会跟聂少吵架了吧？”
“你是怪我这段时间冷落你了？”
叶雁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叶嘉薇忽然很认真地看着她说:“说真的，你这丫头是不是喜欢郭双？”
叶雁脸上的潮红还没褪去，听了这话更是消退不了，低下头不说话。叶嘉薇也不催她，任她自己想清楚。过了半晌，她重新抬起头，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看着叶嘉薇。
“小姐，我也说不清楚，好感肯定是有的，但是喜欢那个地步，不知道到达没有？跟他在一起挺舒服的，挺有安全感。”
“可是他整天蒙着面巾，而且是毁了容的人。你跟他在一起不会害怕吗？不会厌恶吗？”
叶雁猛然一睁，生怕被叶嘉薇误会一样，“不会不会，怎么会呢？我只是觉得他这样，将所有人都拒之门外的样子，很孤单。他看着挺有威严，但是能说话能像我们这样聊天的朋友却没几个。”
“郭双应该是自尊心极强的那种人，身上有残缺的人都有些自闭，他最不喜欢别人可怜他的。”
“可是我没有可怜他，我不是可怜他……”
“那是什么？”
“我只是有点心疼他……”
叶嘉薇听到这里便笑了，“小雁丫头，承认吧，你已经喜欢上郭双了。只有在乎一个人，你才会心疼他。”
叶雁脑袋轰一声空白了。她喜欢郭双？喜欢郭双吗？
叶嘉薇继续说道:“他是个很好的人啊，把你交给他，我也是极放心的。只不过不知道他的意思罢了。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我觉得他都不会伤害你。你自己也要勇敢一点，知道吗？跟他在一起也是需要勇气的吧，毕竟会面对各种各样人的有色眼光。”
叶雁闭上眼睛，心里终于平静下来，原来承认自己喜欢一个人也不是很难的事。“小姐，如果他也喜欢我，愿意和我站在一起，那我肯定不会害怕别人的眼光的。”
叶嘉薇赞同地点点头，“这样便好。其实我一直在研究的那些草药便是想给郭双治脸的。”
叶雁眼中隐隐有惊喜，“还能治好吗？”
叶嘉薇点点头，“我之前看过他的脸，伤得不算严重，以前在国外的时候，烧伤的被人砍伤的都有，比他的严重多得去了。他的只是一级伤痕，想办法把疤去掉便行了。”
“如果能成功，那真是太好了，他自此便可以自信多了。原本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就是不知道他自己的意思而已。”叶雁想到这里又有点忧虑。
“郭双自身的问题，聂维钧也跟我说过了。你放心吧，我们都会劝说他的。反正他最听的就是聂维钧的话，他一个命令下来，由不到他不听。”叶嘉薇哈哈笑着，却只是为了安抚叶雁，郭双愿不愿意进行整容，还得看他的自愿，聂维钧也是不愿干涉的。
叶雁听了叶嘉薇的话，总算开心了许多。“这样就好。小姐您也别不开心了，聂少对您的心意，瞎子都看得出的。”
叶嘉薇被她逗得噗嗤一下笑了，“你这丫头。”
叶嘉薇生日当天，新过门的蒋时宜原本要大早上叫她起来一起去逛街，她倒好，叫了三番四次都起不来。蒋时宜干脆把礼物放在她桌上便走了，叶嘉文走到门口正好碰见出来的蒋时宜，也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形，只是摇头笑了笑，“我这个妹妹啊，要是睡着了真是雷打都不醒。”
“是啊，由她睡呗，反正晚宴差不多晚上才开始。原本还想给她一个惊喜，她却是早就知道了的。幸好还有一个她怎么猜都猜不到的惊喜。”蒋时宜也笑道。
“你们小女生就是喜欢这些东西。”
“我已经不是小女生了。”
“是是是，你是我的妻子了。都成老妇女了。”
“你才是老妇女！”
两个新婚夫妇便这样说说闹闹走了出去。
叶嘉薇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昨夜一时想着聂维钧的事，一时又想到他们的以后，一会又想着祁玉的事，一会又是郭双的脸……最后搞得自己差不多天亮才睡着。
此时撑着两个熊猫眼，任叶雁替她擦脸。叶雁看着她这副萎靡的样子，不由问道:“小姐，您昨晚是去私会聂少了么？”
叶嘉薇:“……你的思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龌龊了？”
“跟您学的。”
“我可没教过你这些。”
两人笑闹间，叶嘉薇已经漱完口。叶雁开始给她打扮。本来她是没怎么注重的，能让她盛装打扮出席的人都没出现，她也就没了那份兴致。倒是叶雁兴致勃勃地给她选衣服选头饰想发型。
“小姐，要不就穿这件淡青色旗袍？配上聂少送的祖母绿首饰。”叶雁举起一件双襟旗袍，一脸期待地看着叶嘉薇。
叶嘉薇一边吃着石榴一边睨了她一眼，“你要你家小姐穿成一枝竹子去受人瞩目吗？而且我不打算带那条祖母绿项链。”
叶雁啊了一声，“为什么不带？多好看，聂少应该是希望您带去的吧。”
她纤纤十指拎出脖子的那颗碎钻，“你忘了某人要我时刻带着的这条吗？”
叶雁一拍脑袋，“对哦，我忘了。那带耳环和镯子便好了。我给您再挑别的衣服。”说完转身又扎进了衣服堆里。
“好好好，你喜欢。”
最后折腾了半天，选了一条月白色的无袖连衣裙，上面没有图案，只在裙角垂着一些流苏，颜色倒是配了。叶嘉薇穿上身之后，稍稍露出的肩头显得圆润可爱，整个人亭亭玉立，气质高贵而大方。她的头发剪了只是刚刚过肩，叶雁把她垂在耳朵两边的头发绑到后面去，用个蝴蝶结固定。那两只水滴般的耳环衬得她的雪肤越发白皙晶莹。上了淡淡的妆容，昨夜遗留的黑眼圈很巧妙地被遮挡住了，最后再穿上一双不高的高跟凉鞋。
站到镜子前一照，一个身穿月白连衣裙的俏佳人便出现镜子里。叶嘉薇一咧嘴角，佳人也笑，明媚而灵气的五官估计全广州城都没几个人能比得上。
叶雁双眼发光地盯着眼前的俏佳人，喃喃自语道:“天哪，我家小姐今晚必定是艳压群芳……”
叶嘉薇:“小雁，我想我胖了，这裙子勒到我的腰了……”
叶雁看着她放在拉链上的手简直是飞扑过去，“不准换！就这件！”
叶嘉薇:“好好好，你喜欢就好……”
折腾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出门了，叶平生和叶嘉文，蒋时宜已经先出门去接待亲朋好友。
叶嘉薇带着叶雁去到的时候，她撩开窗帘一看，凤来楼外围居然密密地围了一圈人。
叶嘉薇转过头:“那堆人不会是吃饱了没事干，来看我吃饭吧？”
叶雁:“可能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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