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人情冷暖

新子愣了一下，缓了缓神才反应过来，紧张道：“主，你可别赶奴才走啊。”

        “我已经失宠了。雪乔都抛弃我了，你还留着干嘛？”梁悦欣冷笑，便独自一人走出了坤宁宫。

        “主、主……”新子一边喊着一边紧跟上去。

        皇后匆匆赶到了乾清宫，皇上召见，自然是刻不容缓。

        “臣妾向皇上请安。”

        话音刚落，来不及等福临免礼，皇后便上前凑到了福临的身边。

        福临皱了皱眉头，似乎不太喜欢皇后的靠近。

        “皇上，臣妾让御厨做了皇上最喜欢的菜，今天晚上……”

        “不必了。”

        皇后是想今天晚上请皇上移步到坤宁宫用餐的。可是话还没完，就被福临拒绝了。

        皇后愣愣地站在一旁，一下子接不过话来。

        “朕找你来，是为了欣的事情。”福临直接开口。

        有关梁悦欣的一切，福临都十分清楚，自然也知道雪乔投奔皇后一事。刚才顺子突然出现在坤宁宫，也是福临的主意。

        福临抬起头，看着皇后的脸，叮嘱道：“记住朕的话，任何时候都不能为难她。”

        “臣妾怎么会为难妹妹呢？只不过有时候她……”皇后想有时候梁悦欣太过无礼了，是有必要调教调教的。

        但福临明显不想听下去，摆手打断了皇后的话。

        “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能伤害欣分毫。”

        皇后一听，便后退了两步。皇上这话分明就是警告她！此刻，对梁悦欣的恨就更深了。

        也许这一辈子，皇后也不会明白，为何皇上会一直钟情梁悦欣，处处维护她。

        当然，皇上的话就是圣旨，不能不从。皇后纵使不乐意，也是头应着：“臣妾紧记。”

        雪乔叛变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侍候梁悦欣的宫人们人心惶惶，纷纷议论主大势已去。

        也怪不了众人的担忧。雪乔是陪同梁悦欣进宫的姐妹。如今都离去了。趋炎附势的宫人也纷纷为自己寻找出路，去投奔别家的主子。

        偏殿里的宫人本来就不多，雪乔走了，已经是缺人手了。怎么可以还让人走呢？

        看着宫人们已收拾了行礼欲离去。新子看不过眼了。守着大门。不让他们走。

        “主平日里侍你们如此好，如今一落难，你们就急着要走。你们还有良心吗？”新子非常生气。更是摆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姿势。谁要是出去，得过他这关。

        新子是会武功之人，宫人们自然是不敢硬闯。其中一名太监好声相劝：“新子，你也赶紧为自己找位东家吧。再迟些日子，恐怕主会被打进冷宫了，难不成你也跟到冷宫吗？”

        “皇上过，主和冷宫永远无缘。”秋水突然冲出来，走到新子身边，和他站在同一阵线。

        “此一时彼一时，那可不定的。”一名宫女反驳秋水。

        “让他们走。”梁悦欣出来了，瞟了众人一眼。

        新子咬了咬嘴唇，犹豫了，还是不愿意放行。

        其中一名太监走到梁悦欣身边，福身陪笑道：“主，哪天你再得宠了，奴才们还是会回来侍候你的。”

        如此恶心的话他也得出来？

        梁悦欣白了太监一眼，冲他灿烂一笑，道：“哪天我再得宠了，第一个就不放过你。”

        太监吓得立即瘫软在地，旁边的宫女也吓得身子发抖。

        秋水憋嘴一笑，附和道：“主得对，让他们走，这里不欢迎他们。”

        新子重重地头，随即让出了大门口。

        宫人们立即冲出去，头也不敢回。

        如今宫人只剩下新子和秋水了。

        他们一走，秋水便上前安慰梁悦欣：“主，别难过。”她安慰主别难过，可是自己却难过得不得了，眼睛已经红了。

        “没有什么值得难过的。”梁悦欣笑了笑，脸上没有一丝悲伤之色。

        梁悦欣看了看新子，又看了一眼秋水，继续：“如果你们想走就走吧，我不会怪你们。”

        “主，我们不走。”新子和秋水立即跪了下来。

        “主，让我们留下来，别赶我们走。”

        此刻，秋水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新子的眼睛也红了。

        日久见人心，能共患难的才是真情。

        梁悦欣很感动，伸手把他们扶起来。还打趣道：“留下来也行，就是不能再跪我，也不能再流眼泪。”

        秋水破涕而笑了，没想到，这个时候主还会开玩笑。

        偏殿里只有两名宫人，虽是冷清了些，不过也安静了不少。梁悦欣倒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为了减轻他们的工作量，梁悦欣不让秋水侍候，她每天自己梳洗，自己照顾自己。也不用他们守夜，反正景仁宫外有侍卫守着，再安排守夜是多余的。

        秋水和新子每天只要打扫偏殿即可。白天干活，晚上安心休息。所以一也不觉得累。反而如今觉得轻松自在，日子过得没有拘束。

        乾清宫里，顺子向福临汇报梁悦欣的情况。

        梁福临听到侍候欣的宫人只剩下两名时，生气得拍着桌子怒吼：“岂有此理！”

        见皇上怒了，顺子便提议道：“奴才这就去内务府，让人挑几名新宫人去侍候主。”

        “不。”福临几乎是脱口而出。

        顺子一愣，为啥呢？皇上不是一直很关心梁悦欣吗？他是每天都要向皇上汇报那边的情况呢？可是梁悦欣宫里没有人使唤了，却不让内务府的人帮忙找？顺子是百思不得其解了。

        “由她吃吃苦也是好的。”福临面无表情。眼睛看着远方。

        顺子更是不理解了。为何一边是关心，另一边又任由她吃苦呢？

        “顺子，你知道吗？人是可以在逆境中成长的。”

        福临突然了这一句。顺子尴尬一笑，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回应：“回皇上，奴才不明白。”

        “欣太任性了。让她吃吃苦，才能懂得没有朕不行。”

        福临这么一，顺子似乎有几分明白了。似懂非懂地头。

        让梁悦欣吃苦，为的是突出皇上的重要性？顺子一开始是这么理解的。可是转念一想，那可是皇上啊，掌握着大清江山的皇上！本来就是很重要。还需然突出吗？

        越想就觉得皇上的话很矛盾。顺子又不明白了，干脆就不想它了。

        福临确实是迫不及待想证明自己的重要性。因为他冷落了欣这么久，欣竟然毫不在意，而且过得还挺悠然的。

        这不是福临想见到的。他希望欣能够乖一。来向他求饶认错。从此性子不再那么倔。

        只是等了这么久。也没有等到福临想要的结果。不禁有些烦躁。片刻之后。他吩咐：“去告诉惠妃，今晚朕到未央宫。”

        “喳！”顺子爽快地应着。皇上终于想到别的嫔妃了，不再只是想着那个梁悦欣。只是。下一句，要令顺子扶额了。

        “记得把这个消息传到景仁宫，让欣知道。”福临生怕欣会不知道似的，还特意交待了。

        “是，皇上。”顺子心里暗想，皇上是存心要让梁悦欣吃醋吗？只是以梁悦欣的性子，她会在意吗？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一夜之间，院子里尽是落叶。新子和秋水两人扫个不停。

        “动作快，别让主看见了伤心。”秋水一边催促，自己也加快了动作。

        在他们看来，秋天落叶是最为伤感的。人在悲伤难过的时候，看见落叶难免会触景伤情。他们害怕主看见这一地的落叶，会伤心难过。

        只是落叶太多了，两个人一时间也打扫不干净。

        计算着时间，往日主这个时候差不多要出来散步了。新子不禁抱怒：“内务府的人欺人太甚了，至今还没派新人来。”

        没有哪个宫殿只有两名宫人的。新子已经去过内务府，把情况告之，他们理应调派人过来当差事的。可是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还没见有新人来。

        “内务府里也尽是些趋炎附势之人。如今主失宠了，他们怎么会记得？”秋水随口应了一句。

        “等主再得宠了，得让皇上治内务府的罪。”新子还是愤愤不平。

        “但如果皇上把主放弃了呢？”秋水突然停了下来问。

        新子愣了，也停下了动作。秋水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已经过了那么久，皇上还是没踏进过这里。这几天还常常到惠妃的未央宫了。

        只见新子握了握拳头，道：“就算皇上把主放弃了，新子也会一直留在主身边的。”

        “秋水也是，跟在主身边不离不弃。”秋水也很坚定地回应。

        完，两人又继续干活扫落叶。

        他们的对话，梁悦欣都听见了。一股暖流涌进心头。

        她梁悦欣何德何能，能有新子和秋水两位这么好的帮手？

        看着他们使劲地扫落叶，只是为了不让她伤心，不禁觉得他们很可爱。笑着便走了过去。

        “主……”新子一看见梁悦欣走来，立即吓了一跳，落叶还没有打扫干净呢。

        “主，你怎么这么快就起来了？天气这么好，继续回房间休息一会吧。”秋水上前就把梁悦欣向回推。

        天气好不是应该出去走走吗？竟然是回去继续睡？梁悦欣哭笑不得。这个理由也只有秋水想得出来。

        “行了，不就是落叶吗？”

        新子和秋水同时愣住了，主终究还是看到了。大大的失败感来袭。

        梁悦欣脸上没有他们想象中的悲伤之色，手舞足蹈：“是时候教你们做人的道理了。”

        新子和秋水眼睛一眨一眨的，不知道主这话是何意。

        梁悦欣上前分明敲着他们的额头，问：“春天的新芽，秋天的落叶，这些都是自然规律，有什么好顾忌的？”

        这话有道理，确实是。可是听上去怎么觉得不太对劲？咦，主看见落叶好像并不伤心。

        “你们何曾见过姐触景伤情了？”梁悦欣又问。

        新子和秋水同时摇头，他们还真的没见过。也极少见到主伤心落泪。

        “生死之外的事都是事。”梁悦欣又叹了口气。只要别让她再走黄泉路便可，其它的事都不值一提。

        新子和秋水都舒了一口气。是他们低估主了，主可不是一般人啊。

        “算了，别扫了。明天不也一样是落叶满地吗？”梁悦欣一手就夺过了秋水手中的扫把。

        “新子，你也停下来。今天天气这么好，大家一起出去走走。”梁悦欣还朝秋水眨了眨眼睛，这句才是正确的台词。

        秋风送爽，阳光明媚，不冷也不热，确实是个好天气。

        新子和秋水陪同着梁悦欣慢步走向御花园。

        若是抛开宫中争斗，当下也不失为一种平静安宁的日子。就连新子和秋水也很享受当下的时光。他们不去惹人家，人家不来找麻烦，这种安宁在皇宫里是极为稀罕的。

        鸟从头飞过，吱吱叫，令人心情愉悦。沿路微风轻轻吹，送来花香，闻之舒畅。

        梁悦欣感叹，在现代浏览故宫也是匆匆而游，哪能这样子细细口味？凡事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如此想来，进宫也不算全是坏事。

        三人的心情本来是挺好的，却在这个时候看见了旧人。

        这旧人是谁呢？正是雪乔，她正迎面走来。

        照面是避无可避的事情了。新子和秋水都很紧张，同时看向梁悦欣，留意着她的反应。

        果然，梁悦欣的笑容已经看不见了，脸上浮现一丝淡淡的忧伤。雪乔的离开终究是伤害了她。

        “雪乔向主请安。”一走近，雪乔便朝梁悦欣福身行礼。

        梁悦欣久久也没有回应，而是双眼盯着雪乔看。

        秋水知道梁悦欣不开心了，便上前拉起雪乔道：“主不想看见你，你走吧。”完，还拉扯着雪乔的手臂。

        “啊——”雪乔突然喊了一声，紧皱着眉头。缩回手，表情十分痛苦。

        装什么装？她可没有用力，怎么会痛呢？秋水刚想开口骂。梁悦欣已经上前挽起了雪乔的衣袖。

        一条条触目惊心的伤疤映入眼帘，雪乔的手臂竟然伤痕累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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