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众生苦

鸟儿落在程晓天肩膀上，对着他耳际一番“叽叽喳喳”，听着听着，程晓天面色沉重了起来。<>

        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究竟该怎么抉择？

        “替我把消息传给蓝羽。”程晓天对着鸟儿嘱咐，将它托在了手心里，输入一道灵力，小鸟欢鸣一声，扑扇翅膀飞上了天空。

        做完这些，程晓天御剑飞起，掠向了东南方，如流光远去。

        小鸟则飞过笼罩在紫罗兰城上方的结界，向着正南，与程晓天分道扬镳。它飞过达拉然废墟，乘着南下的寒流，速度越来越快，两个小时后就进入了吉尔尼斯王国领地。

        气压很低，鸟儿为了省力，开始降低高度借着地效飞行，下方是莽莽苍苍针叶林，天地间一片灰蒙蒙。又飞行片刻，透过树冠，下方忽然出现了几匹狼，追着鸟儿狂奔，不时发出凄厉的嚎叫。

        突然，“飒”一声锐响，一支羽箭穿透树冠射了上来，鸟儿迅捷无比，抖翅急转堪堪避开。不过它也不敢再在低空飞行，连忙飞上了高空。

        嗷呜……

        一个身穿半身皮甲的狼人蹿上树顶，对着小鸟发出嗜血的嚎叫。鸟儿似乎很怕这嚎叫声，拼命向上飞，一直扎进了云层里。

        不过这里似乎也不安全，刚飞行了没一会，前方卷积云开始剧烈翻滚，一抹蓝色的影子转眼浮现。

        两相接近，一头硕大的虚空鳐突然出现，迎着撞来的鸟儿，张开大口就叼。好在小鸟身躯轻盈，惊叫一声偏转，擦着虚空鳐身躯掠了过去。

        鸟儿惊魂未定回头看，只见那头虚空鳐背上骑乘着一位红衣女子，在她后座上还拴着一名蓝裙妇人，正闭着眼睛昏睡。一眼看过，双方距离拉开，各自没入云中。

        “雷泽尔，不准胡闹，快飞下去。”女子拍了拍身下虚空鳐叱道，雷泽尔不满的甩了甩脑袋，开始向下飞，转眼脱出云层。

        这位女子，就是在暴风城与程晓天失之交臂的凡妮莎。

        虚空鳐极速向下俯冲，毫无预兆，一幅无比凄惨的画面展现在眼前。下方针叶林中全是惊慌失措的当地村民，扶老携幼向南方跑，不时回头看一眼，满面哀伤。

        瘟疫？战乱？凡妮莎心头疑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些村民背井离乡？

        下一刻她就有了答案。

        北方忽然传来震耳欲聋的惊叫声，人群开始拼命奔逃，仿佛后面有洪水猛兽。凡妮莎连忙继续下降，擦着树梢飞向难民大军后队。

        没有洪水，不过确实有猛兽，无数匹灰狼在林间穿行，辍在难民们后面追击，凡是被扑到的人，立刻就被咬得血肉模糊，森林中惨叫声响彻天际。在这些狼中间，每隔一段就有一名骑着战马的狼人领队，用嚎叫声指挥潮水般的灰狼大军。

        普通人不可能跑得过狼，这支狼人大军追的不紧不慢，一层层拖人，狼潮过处留下一地垂死挣扎的伤者，惨不忍睹。

        有一支武装小队护在难民队尾，他们穿着杂色盔甲，正在拼命抵挡追来的狼群。奈何狼太多，他们这几十人根本无法建立有效的防线，只能来回扫荡且战且退，恰在这时，凡妮莎骑着虚空鳐飞到了他们头顶。

        闻听头顶上传来巨大的风声，那些绝望的武士抬起头，看见了身穿魔法袍的凡妮莎。

        “魔法师阁下，请帮帮我们。”领头一名中年盾战士大声喊道:“点燃这片森林，拦住那些野兽。”

        凡妮莎闻言略一点头，拉停虚空鳐，抓着法杖向下一挥，一道火龙被甩了出来，刷过森林，立刻将这一片茂密的松林点燃。追击的狼群被高温一逼，畏缩着停了下来。

        “这里到底有多少狼？”凡妮莎大声问道。

        那名中年战士苦涩摇头，“从这里向西，一直到格雷迈恩之墙，纵深100多公里，到处都是狼人指挥的狼群。他们咬伤遇到的所有人，把善良的农夫变成恶狼，再去残害更多的人。”

        凡妮莎闻言大吃一惊，艾泽拉斯许多地方都出现过狼人，可一被发现，政府就会立刻派兵镇压，从未真正成灾过，怎么吉尔尼斯王国竟然糜烂成这样？这么大规模的狼人爆发，已近乎不可收拾，现在就算格雷迈恩王室想清除，只怕都很难了。

        “你们的国王那？为什么会坐视狼人成灾？！”凡妮莎大声喝问。

        战士慨然长叹，道:“女士，我们调查过，这些传播狼灾的狼人，全都穿着吉尔尼斯军队制服，我这么说，您能明白吗？我们，被国王抛弃了……”

        凡妮莎闻言沉默了，难道吉尔尼斯的吉恩-格雷迈恩国王抛弃了对圣光的信仰，转投邪恶阵营了吗？如果真是这样，这些村民们该怎么办？

        “如今，我们这些人都不知该去哪里。”那名战士满面哀伤，絮絮叨叨说着。

        凡妮莎想了想，指向了东南方，说“通知所有人，去阿拉希盆地，那里有广阔的土地，还有仁慈开明的领主，你们可以去那里重新建立家园。”

        “阿拉希盆地……”武士小队闻言彼此对望，领头的战士嗫嚅着问道:“如果能成为阿拉希盆地子民，那当然再好不过，我们也都愿意效忠领主大人，可是，他真的愿意接收我们吗？如果他派出大军驱赶……”

        “绝对不会！”凡妮莎打断他的话语，断然说道:“你们将会被全部接收，还会分得属于自己的土地，我保证！”

        “您用什么保证？”战士问道，语气中已开始透出期盼。

        凡妮莎看了众人一眼，说道:“我是凡妮莎，阿拉希盆地领主程晓天的未婚妻。”

        这话一出，武士们先是一愣，紧接着面露狂喜。就在这时，北方传来一声粗莽的嚎叫，音波滚滚扫过大地，带着一股道不明的寒气，熊熊燃烧的林火为之一黯。

        “你们快走！”凡妮莎赶紧催促，从这一声嚎叫判断，来人绝不是他们所能对抗。

        “夫人，我是岗多拉斯，期待能成为您的子民。”那位领头的战士对着凡妮莎恭恭敬敬施了一礼，领着部下转身向南方撤退。

        “记得通知所有难民。”凡妮莎大喊道。

        森林里传来岗多拉斯的声音:“索斯，你立刻去通知附近村民，把消息传递出去。”

        凡妮莎闻言稍稍放心，驱使虚空鳐向上飞。

        从高天向下俯视，南方森林中影影绰绰全是人，正在亡命奔逃，北方则是数不清的狼和狼人，尾随在后追赶。凡妮莎看得心惊肉跳，却毫无办法，凭她一人之力，根本无法阻止这场灾难，只希望有更多的人能逃出这片恐怖的森林，平安到达阿拉希盆地。

        既然什么也做不了，她只能选择离去，继续赶往目的地——达拉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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