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老鲛王
杨清岚在赫莉娅家足足躲了两个月，期间一次门都没有出，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家里蹲，而且还是别人家里蹲。
她其实也很想回自己的家，然而她的家就是那栋实验小屋，里边全是空气，变回鲛族的她根本不能进去。
这三个月来，她除了躲那些如同闻到了花蜜的蜜蜂一样的求婚者之外，所有精力都耗在了解决“如何能回家”这个问题上。
倒不是觉得那个家有多好，实在是她的绝大部分支线任务的任务物品都在那栋小屋里，如果她进不去，这些支线任务可就都完蛋了，任务结束之后估计会把她惩罚哭。
第三个月，跑到赫莉娅家里来的求婚者并没有明显减少，许多人已经来过不止一次，态度十分坚决，当然与之相对的，赫莉娅夫妇已经被这些不断上门的不速之客搞的心力交瘁，早就没了一开始的和和气气，每天做的最多的动作就是翻白眼。
第三个月中旬，老鲛王带着几个刚成年没多久还未成婚的孙子前来拜访。
听到他来的消息，杨清岚长舒一口气，决定出门去见他。
从她回到海底到现在，她就只在被王宫守卫带着回到鲛族城市的时候见过老鲛王一面，连话都没说上两句，有关于那块“年糕”的事她憋在心里都快憋疯了，就等着他来，谁知道他居然现在才来！
一推门，杨清岚就看到了一个笑吟吟的老头和几个站在老头身后眼神发直的年轻汉子们。
这些小王子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身上挂着的海金饰物看起来起码有一百多斤，光是看都觉得死沉，不知道他们全副武装是什么感觉。
把这些老公备选者给晾在一边，杨清岚按照礼节向老鲛王行了一个礼，然后意有所指的问：“上一次接受了您的礼物，我十分感激，只是我见识浅薄，辨认不出它是何物，陛下能否为我解开疑惑？”
老鲛王笑呵呵的和她打太极。
“礼物的事不着急，来来来，亲爱的琉尔赛，看看我的孙子们，哦，还有两个是曾孙，都是年轻有为的孩子，不管哪一个拿出去都是百里挑一的，看看喜欢哪个，随便挑！”
杨清岚扯了扯嘴角，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没接他的茬，心里吐槽都快成弹幕了。
您老人家好歹是曾经的鲛王，怎么把自家儿孙说的和菜市场的大白萝卜一样，太丢人啦！
老鲛王却不觉得自己这一行为有多么丢人，依旧笑呵呵的看着她，甚至摆动尾巴往旁边让了让，方便她挑选。
看着这一排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小年轻，杨清岚有一种富婆入牛郎店的感觉，而且还是那种有特殊趣味的牛郎店，没看都是鱼尾吗。
她这边尴尬无比，“牛郎”们却没有一点点不自在，每个人的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她，眼中带着无限的期待，就等她开口选自己，一排闪闪亮亮的眼睛看的她鸡皮疙瘩起一身。
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冷颤，杨清岚也不顾什么长幼尊卑，伸手就把老鲛王给扯到了一边，两个人之间总算有了一个相对独立的谈话空间。
“陛下，他们胡闹你也跟着胡闹吗，我都多大了你还把你的孙子带过来？他们可都是刚成年的小鲛吧！”
“呵呵，不用担心年龄问题，你肯定会长寿的。”
“……因为那个礼物？”
“你不知道那是什么？”
“不知道。”
“我以为你知道才给你的，没想到你不知道仍然让它发挥了效果。”
“那到底是什么？”
“那是海神之泪。”
杨清岚一愣。
又一块记忆碎片在她的脑海中解锁了。
鲛族中有许多关于海神的传说，海神之泪就是其中不怎么出名的那一种。
相传，海神和鲛族一样，在哭泣的时候眼泪会凝结成固体，但并非珍珠模样，而是软软的白色球体。
海神毕竟是神，很少会哭泣，哪怕哭泣，一次也只会产生一颗泪珠，所以十分珍贵。
鲛泪在鲛族人手中除了观赏价值之外没什么大用处，但在人类手中既可美容养颜，又能治愈多种疑难杂症，和鲛泪一样，海神之泪对于海神来说没有什么用，但对鲛族却是改善体质治愈疾病的圣品。
因为海神之泪的稀缺，所以向来被鲛族王室掌控使用权，很少有平民知道它的存在，因此这个传说也少有流传。
但和王室有血脉关系的琉尔赛一家并不在平民之列，所以她知道。
和海神之泪一起解锁的还有一些幼年时期的记忆，包括更多有关鲛族以及海神的传说故事，还有小时候和兄弟姐妹一起玩耍的画面。
粗粗筛选了一下，杨清岚发现其中除了海神之泪之外并没有什么重要的线索，就暂时把这部分记忆丢到了一边，注意力重新放回到老鲛王身上。
在老鲛王看来，她不过是走神了一秒而已。
她说：“这么贵重的东西……”
“这并不贵重。”老鲛王一边摇头一边说，“因为它是赫拉莫斯曾经送给我的礼物，给你只能说物归原主。”
“赫拉莫斯……祖奶奶？”
又是一块记忆碎片解锁，杨清岚脑海中多出了一大块小时候听到的关于这个强悍的祖奶奶的故事。
赫拉莫斯曾经是鲛族的第一美人，可是她出名并不只因为她美颜盛世，还因为她强悍的不似一般鲛族，明明是个女性，在力量上单挑任何一个男性鲛族都可以不落下风。
一把长戢加一面厚盾，是赫拉莫斯当年最明显的标志。
与此同时，她的歌声也是鲛族上下最希望听到的天籁之音，有人说听她一首歌比见到海神还要幸福。
在曾经那个年代，赫拉莫斯就是完美的化身。
这么强悍的人完全是爽文女主角的节奏，能搞到海神之泪这种主角必备道具并且把它用于勾搭汉子也就不稀奇了。
“我还记得当时我只不过是撞断了侧鳍，她就拿来了海神之泪，吓得我根本不敢用，也舍不得用，要知道那个时候的我虽然是王子，但距离接任王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按理说根本接触不到这种圣物，我拿到它连父王都不敢告诉。”
“然后呢？”
“然后我就一直把它当做最宝贵的秘密藏了起来。”老鲛王动了动尾巴，好让杨清岚看到他的侧鳍，“这个伤一直留到现在也没有痊愈。”
藏青色的漂亮鱼尾上有这么一处瑕疵确实很可惜，但仔细看看，倒也不丑，平填了一份沧桑感。
“您怎么知道海神之泪对我有用呢？”
“要是没用那还叫海神之泪？我不信海神也得相信赫拉莫斯啊。”
“……”
“不过效果如此之好到超出了我的预料，我原本以为最多让你恢复原样，没想到还能为你增加魅力。”
“……您知道我要如何才能回到我的小屋里吗？”
“嗯？那个小破地方还回去干嘛，只要你愿意，王宫都随你住，这一排小子你选哪个哪个就是下一任鲛王，王宫就是你的了。”
杨清岚一头黑线，赶忙拒绝：“我一个都不会选的。”
“嗯？嫌弃我的血脉不够好？”
“不，我有未婚夫了。”杨清岚努力摆出正经脸，好让自己的说的话有足够的可信度。
“普洛斯？他不是还在陆地上晃悠嘛，人类依旧不可信，鲛族现在离不开一个变成人类的族人，其他人又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变成人类，只能委屈他了。”
杨清岚依旧正经脸：“我会等他的，我为他准备了恢复药剂，就在小屋里。”
“是嘛。”老鲛王撇了撇嘴，一副“朕不开心”的傲娇模样，怎么看怎么搞笑，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吓的死人。
他说：“我来的时候让人去把你的小屋给平了，现在大概什么都不剩了吧，你还是不用等他了，就在这几个小家伙里面选，选谁都可以，不然你要两个？三个？只要他们本人愿意，我绝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杨清岚连翻白眼的时间都懒得给他，尾巴一甩就冲出了赫莉娅的家。
她得赶紧去阻止那些被老鲛王派去拆迁的人！
……
赫莉娅家自从住进了琉尔赛之后就成了生人勿近的圣地，家里还算清静，可家门外却守着许多痴汉，这些痴汉不分男女不分老幼，在赫莉娅家门外安营扎寨就为了等琉尔赛什么时候出来能看上一眼，等到后来几乎变成了就在这里生活，完全忘了最初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当杨清岚摆动尾巴从上空一闪而过的时候，这些守在赫莉娅家大门外的人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等想起来去追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了一个亮红色的小点，快要消失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追了过去，赫莉娅家门外立刻清空，只留下了他们存在过的痕迹。
老鲛王带着一排神色沮丧的孙子曾孙们从赫莉娅家里出来，见到这一幕哈哈大笑，笑到最后眼泪都出来了，凝成了两颗晶莹剔透的鲛泪落在他自己手里。
看一眼人群消失的方向，已经收敛笑容的老鲛王面无表情地指尖用力把它们捏成了粉末飘散在海中，什么话也没说的朝王宫方向游去。
站在一旁因为人小所以不怎么起眼的西西亚把这一幕看在了眼里，下意识的往身后父亲身旁缩了缩。
她之前一直觉得老鲛王爷爷非常和蔼，非常风趣，可刚才那一幕打破了他在她心目中的印象，让她觉得老鲛王有点让人害怕。
之后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琉尔赛姑姑。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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