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出征（四）
营地中间一个方圆几十亩地的校场，南面靠山的地方有一个几层土筑的长方形平台。平台最上方处间隔十几米的矗立着几根笔直的旗杆，而旗杆的顶部几面旗帜迎风招展，依稀可以看见上面印着猎鹰、老虎、青狼以及夜枭等图案。
靠北的一面平台较为宽大，而平台下面整齐的坐着一队队的士兵，足有四五千人。平台上面是五六张长条桌，最靠向前方的竟然是一个长达三四米，高约两米的黑板。
辰时初分，徐凡带着李继策等人缓步出现在平台上，此时的徐凡也是一身迷彩作训服。
“将军好！”在场的士兵，全都起身行军礼，动作整齐划一，屁股下竟然露出一溜溜迷彩小马扎。
“恩，你们好！都坐下吧。”徐凡点点头，边走边双手往下摆了摆。
接着又是整齐的落座声。
看着身后的李继策几人坐到长条桌后，徐凡缓步走到前方的黑板前，双手抱在胸前，抬头看着下方的正聚精会神望向他的士兵们。
徐凡每隔几天都会过来一趟，一是运送生产出来的装备，二是训练带着的那些辅兵，毕竟那些辅兵才是以后到战场上干“正事”的。三是还要给这些基地未来的特种士兵上课，因为时代的差距和认知的差异，即使徐凡将训练大纲写的再详细，这些将领也不能完完整整的领悟到其中的精髓。
因为经常过来，所以这些士兵也都认识他，也都知道徐凡是他们的最高长官，加之徐凡带来的装备不但精良而且非常实用，这些士兵对他也更加敬重，毕竟这些都是以后在战场上保命的东西。
而且徐凡的授课方式很特别，几乎每次都是先做一些亲身示范，并让他们这些士兵进行实际操作，发现他们的问题之后再加以详细的解释和纠正，然后依次类推，不厌其烦，直到他们全都熟练地掌握。
而且他每次来营地都会有一些聊天、聚餐、篝火晚会、唱军歌等活动，使得一连训练了几天，身心俱疲的士兵们能够放松下来。虽然来得次数不多，但是徐凡却慢慢的收获了这些人的尊重，也收拢了这些士兵的心。
“之前经过队列、体能、格斗、刺杀/暗杀、夜战、丛林山地战以及急行军、荒野生存、渗透、情报获取和传递、战场急救等基本训练后，大家已经能够较为熟练地使用特种装备，也基本上具备了一个合格士兵的基本素质。”看着下面一个个坚毅却带着一丝欣喜的脸庞，徐凡伸出右手的食指，抛出了一个“炸弹”
“但是距离我所要求的特种兵还有很大的一段距离！”
士兵们脸上的欣喜没有了，转而换上了一副副茫然的表情。没想到经过两个多月的艰苦训练，还是没有达到这个“火狐将军”的要求，真不知道到底什么样的精兵才能称得上徐凡口中的“特种兵”。
时间回到两个月多前。
当李大帝在早朝上采纳代州都督张公谨建议，以颉利可汗与唐结盟又援助叛军梁师都为借口，派大军征讨突厥。以兵部尚书李靖为行军总管，张公瑾为副总管，又以并州都督李绩为通漠道行军总管，华州刺史柴绍为金河道行军总管，灵州大都督薛万彻为畅武道行军总管，抽调禁军及三道府兵共兵十余万，于三月后分道出击突厥。
并升徐凡为云麾将军、左龙武卫将军、通漠道行军长史，抽调四府上府府兵组建特种兵，满建四千五百人，所属将官及士兵由府兵改为募兵，列为左龙武卫时，满朝哗然。
贞观元年，李大帝天下各道、州、县要冲设军府六百三十四所，总称折冲府，依编制规模大小分置上、中、下、三等，府长官折冲都尉(正四品)，副长官左、右果毅都尉，在府下设有团(又称营)，官校尉，团下有队，设队正，队下为伙，设伙长。每营下辖五队，每队下领三伙，每伙领五位什长，各领十丁。以营为基本单位。按军种的功能和配备还可分中垒、屯骑、射生、越骑、步伍、长水等。其部属官品级依次为:别驾、长史、六曹尉、参军。主管各地戍军及军户，府依规模分上、中、下三等，兵役以一年五番轮流执役，约为1000-4000人，最多时全国有六百多府，共计军卒七十余万。常年保持三分之一在役。于中央设十六卫将军衙门专事天下军马，分别为:左右卫、左右骁卫、左右武卫、左右威卫、左右金吾卫、左右领军卫、左右监门卫、左右千牛卫。除左右监门卫、左右千牛卫督京师兵马外其他各卫还兼领关中三百多府府兵。最高上将军基本不设、以大将军总领诸卫、十六卫每卫长官为赐号将军、下设中郎、中郎将、左右郎将、以及录事参军、仓曹、兵曹、骑曹、胄曹参军。每卫维持卫军25000-40000人，所领为常备军。
而此时的龙武军只有贞观元年至今，李大帝择善****骑者所设的飞骑七营。
“陛下，如今大战在即，征调府兵乃是常例。但是龙武军乃是陛下精心挑选的精锐，如今才堪堪满七营，而且士卒皆是精骑，其战力不下于‘黑甲军’。如今抽调四千五百府兵填充，扩充过快，易造成战力下降，难符龙武军的威名。且徐凡入朝不久，无带兵、练兵的经验，更无领兵出战的前科，如何能当此重任？”
兵部尚书左仆射、行军总管李靖出言阻止，虽然反对却无强硬的姿态。
“李尚书所言有理，先不说徐凡本无作战经验，虽然其有些才能，但也限于格物致知及打理财政方面，且其为读书人，如何能上战场？微臣反对！”
吏部尚书、开府仪同三司长孙无忌反对的态度鲜明。
“陛下，臣也不赞同此事！”
“臣也不赞同！”
.......
魏征、房玄龄、杜如晦以等几位大臣都接连反对。
只有秦琼、程咬金、尉迟敬德等几个武将沉默不言，既不反对也不赞同。
此时，坐在龙椅上的李大帝轻轻摆摆手，说道：
“几位爱卿，朕知道你们的担心，也知道徐凡无带兵打仗的经验，但是谁说读书人就不能通晓兵事？”说道这里，李大帝拿起桌案边的奏折“这是徐凡呈上的练兵的奏折，你们看看！说实话，其中有些东西，朕都看的都颇有些兴趣，呵呵”
几位大臣接过内侍递过去的奏折，凑在一起看了看，结果几个人面面相觑，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厚厚的一本奏折，夹杂着各种粘贴的痕迹，比一本书都要厚。开头先是肯定了府兵制的好处，例如能节俭开支、促进战后农业的恢复、调动士兵的积极性以及府兵单兵作战能力强等。转而又罗列了府兵制的不足之处，例如训练不足、整体协作能力不强、无法将单兵作战能力完全发挥出来等。接着又讲了特种兵的概念，描述其为军队中担负破袭敌方重要的政治、经济、军事目标和执行其他特殊任务的特殊兵种，具备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能力。单兵作战能力极强，适合在各种恶劣条件下，完成作战任务。
真正的特种部队是不会曝光在大众面前的，而是国家藏起来的那些不为人知的部队，从来不会露脸，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是以做为战场上的杀手锏存在的，在必要时刻力挽狂澜，甚至是为国捐躯，以换取决定性的胜利。他们都有死的觉悟，他们的任务是非常的艰难的，甚至是无法想象的恐怖，默默无闻的为国奉献，不求回报。
由最高军事指挥机关直接指挥和领导，具有编制灵活、人员精干、装备精良、机动快速、训练有素、战斗力强等特点。其主要任务是：袭扰破坏、暗杀绑架、敌后侦察、窃取情报、心战宣传、特种警卫，以及反颠覆、反特工、反偷袭和反劫持等。
队员素质要求极高，必须是具备体格健壮、机智勇敢、具有献身精神和有一定作战经验的人员，装备轻便、先进、高效。训练严格，训练内容和要求主要有：进行多种激烈运动训练，增强体质、耐力和毅力；进行恶劣、恐怖条件下的心理素质训练，培养沉着冷静、随机应变的能力；进行刺杀、格斗、渗透、暗杀、绑架、化装、外国语言等训练，熟练掌握各种技能；进行袭击、伏击等战术训练，学习有关战术理论，提高独立作战和相互间的协同动作与指挥能力。
奏折的后面就全都是各种训练大纲以及需要达到的要求以及一些特种兵备的设计图和使用方法，其挑选的士兵的严苛程度、训练的难度以及需要装备的先进程度都超出了几位大臣理解的范围。
甚至是带兵打仗的几位国公和将军看得都有些咋舌不已，这哪是练兵啊，这简直就是造神啊！按照徐凡奏折上的要求训练出来的士兵，这个个都是近乎魔鬼般的存在，单兵作战能力几乎不下大内侍卫，正常情况下以一敌十不成问题，而且甚至可以利用各种技能达到以一敌百的程度。
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是看着上面罗列的训练大纲，异常详细不说，而且还针对性极强，十分具有可操作性。几位带兵打仗的国公和将军，尤其是提前知道消息的那几位，看到如此详细的训练大纲，都有些兴奋不已，甚至是跃跃欲试。
看到几位爱卿的反应，李大帝脸上露出了笑容，他也是知兵之人。
“陛下，徐凡的练兵之举的确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却有迹可循，如若练成必将为我大唐再添一支精兵强将，但是我等....唉！还是不能赞同此举！”
看完奏折后，几个人脸色变化不停，相互看了看，最终纷纷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出言拒绝了。
李大帝刚想开口说几句，魏征就上前喝道：
“陛下！可是忘了当初‘君依于国，国依于民。刻民以奉君，犹割肉以充腹，腹饱而身毙，君富而国亡’之说？如今各地的洪灾未过，流离失所的百姓嗷嗷待哺。虽然襄阳侯徐凡绞尽脑汁，想出下旨募捐和慈善拍卖之举力挽狂澜，但是现在依然有成千上万的难民滞留外地，家园难返！即便是这练兵之举练出的是天兵天将，但是几百万两的花销国库可是拿不出来，就算是能拿得出来，陛下怎么跟天下百姓交代！襄阳侯徐凡此举身为不妥！我等依然是不赞同！至少此时不会赞同！”
说道最后，魏征甚至是斥责了，语气之严厉，令人胆寒，整个朝堂上一片寂静，落针可闻。虽然李大帝待人宽厚，从不因言而杀大臣，可是魏征如此有恃无恐，还是让在场的人为他捏了一把汗。同时，没有看过奏折的官员也都纷纷好奇，徐凡又上了什么逆天的奏折，听他们几人的言语应该是练兵的，但是他一个读书人又能想得出什么练兵之举？而且耗费数百万两银钱，这练的是什么兵啊？
“呵呵”李大帝有些苦笑不得
“玄成，你好歹等朕说完再反驳啊！朕何时说过要动用国库了？徐凡经常出入你们几个的府邸，你们还不了解他？如果没有解决之道，他会此时提出来？即便是时日尚短，你们还不能完全的知根知底，但是你们还不了解朕吗？朕会此时做出这种自毁长城之举吗？”
李大帝估计也是被魏征斥责的有些恼怒，一连几个反问。
看到下面的大臣都露出不解的神色，李大帝又缓缓地说道：“虽然此练兵之法，耗费银钱数百万，但并不是一次性的支出，而是为期五年，而且除了往常最基本的兵备、兵饷和粮草支出，其余的都由襄阳侯自己补贴！否则，朕怎么会在此时提出来。”
“啊?”
“襄阳侯有那么多钱？数百万的银钱都能拿得出？”
“你不知道！襄阳侯的肥皂、香皂生意做的很大，听说每个月净赚好几万两呢！”
“还有他那两座酒楼，也都是每天满座，日进斗金啊！听说他还在做粮食生意，虽然是之前平抑粮价之举，但是听说也能赚不少！”
“是吗？.....我还听说他也做什么煤炭生意和火炉生意，就是受州那边地里的那种能烧着的黑石头，咱们的马车里用的那些火炉和煤球听说也是他做的！”
一听说徐凡自己出资几百万银钱帮助朝廷练兵，又看到李大帝并没有大怒发火，下面的官员都小声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即是如此，微臣同意！襄阳侯提出的练兵之举的确有可取之处！之前微臣鲁莽，不了解此事，有些妄言，望陛下恕罪！”
魏征性格刚直，虽然敢于犯颜直谏，但并不是是非不分之人。在他而言，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所以拱手认错也很直接。
“哼，你何止是妄言啊，你都快把朕说的一无是处了！”李大帝心想，虽然也很恼怒，但是作为明君，他也知道魏征的确是为他好，为大唐好。
“爱卿之前并不了解此事，何罪之有？而且爱卿也是为我大唐着想，不但无罪，反而有功。”李大帝大度的摆摆手。
“陛下，襄阳侯的练兵之法的确巧夺天工，甚为不凡，但是战场上刀剑无眼，襄阳侯徐凡毕竟是一文人，领兵出征确为不妥。如若出现意外，我大唐将失去一位大才，而且有此详细的练兵之法，交由其他陛下信任的武将即可，为何还需他亲自上阵？”
对于徐凡，长孙无忌有些偏爱其才，还一心想将其拉拢到太子的身边，此时听到李大帝同意其领兵出征，忍不住出言问道。
“呵呵，辅机，朕当初也是如你这般想法，你可知徐凡怎么回答朕的？他说，此练兵之法是他写出来的，即便是写的再详细，别人也无法领悟到其中的真谛。并且，他跟着上战场，近距离观察士兵作战也能查缺补漏，使之完善。而且，朕也没有让他上阵杀敌，命他为云麾将军、左龙武卫将军也只是方便他练兵。此番征战他也只是作为行军长史出谋划策，只要不是我大军中帐被击破，他也不会有碍的。”李大帝笑着解释道。
“不过即便如此，懋功，你一定要保证它的安全！”
“微臣遵旨，一定保证襄阳侯的安全！”李绩神情严肃，拱手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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