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不可言人是非
装完逼就跑的白兰也不管被他留在原地的赤城和黑崎一护是怎么讨论他的，直接就回到了灯火通明的十番队队舍。
在这种不仅有内有而且还有外患、就连总队长都亲自发布了战时特令的特殊时期，不管哪个番队都是二十四小时有两支以上的小队在队内值勤。至于队长和副队长就更不用说了，不是奔波于瀞灵庭内忙得脚不沾地，就是要面对一座座堆积如山的公文。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忙里偷闲的，整个护庭十三队内恐怕也就只有八番队队长这么一家。
不过当已经有了心里准的白兰披着夜色回到了队长办公室时，却还是愣了一下：宽敞的办公室内灯火通明，他出门时还没解决完的文书里有泰半已经被分发下去，十番队内唯一可能替他分忧解劳的三席日番谷冬狮郎坐在背对着门的沙发上，而他对面坐着的却是难得没有躲懒更没有醉酒的副队长松本乱菊。
“你们怎么都坐在这儿，”白兰的脚步很轻，平时又一直刻意地敛起灵压。所以他不出声，一直垂着头仿佛心里有事的松本乱菊和日番谷冬狮郎还就真没有发现他已经回来。
白兰歪着脑袋一脸不解地看着骤然抬头朝他看来的副官与三席，接着若有所思地继续说道：“难道你们是在等我回来么？”
“队长！”松本乱菊和日番谷冬狮郎同时开口出声，然而比起指责自家队长抛下工作跑了出去一直到这么晚才回来，他们的话语中更多的还是庆幸，“你没事吧！”
队长级的死神一个个基本上都已经养成了平时收敛灵压的习惯——毕竟队长级的灵压就算没有混杂任何的杀意，对于寻常的普通死神而言也是一种折磨。
所以当一个小时前当他们感觉到自家队长久违地释放高强度的灵压时，当时正在十番队队舍内替偷跑开溜的队长批阅并不怎么重要的文件的日番谷冬狮郎、以及正在四番队综合救治室探望处于昏迷中的青梅竹马的松本乱菊立刻就震惊了。
他们并非没有见过自家队长释放灵力时的姿态——比如在队内指导训练的时候，身为副队长和三席的他们自然也接受过来自于十番队队长白兰的指点。
可那基本上都是点到为止的指导，像这种哪怕是隔着大老远都能感觉到他的杀意与狠戾的，这还真的是头一回。
感觉到自家队长这一回是真的动了真格的乱菊匆匆忙忙地回到了十番队，倒也不是她不想赶到白兰的身边，只是她虽然可以感觉到白兰的灵压却无法捕捉他的位置——哪怕是用了缚道也无法得到精确的坐标。
结果一回到十番队队舍，她就发现自己想要商讨的对象也是一脸的焦急。
得了，这下也不用多问了，大家都是一样的。
无法搜寻到队长所在位置的精确的坐标，又深知自己就算过去也无法起到任何作用——没准只会拖后腿，松本乱菊和日番谷冬狮郎无奈之下也只能选择最原始的方法：留在原地等他们队长回来。
没想到这一等就等到了深夜。
现在看见自家队长完好无损地回来了，松本乱菊和日番谷冬狮郎是真的松了一口气。他们也不管对方那寻常无疑的嬉皮笑脸看起来有多么地可气，直接就跑上去嘘寒问暖——顺便看一下对方是否受了暗伤、再询问一下当时的情况。
没想到自己一回来就能够收到自家副官与三席的热情待遇，被两人推着坐到了沙发上的白兰接过了乱菊递来的糖水和甜点，笑得一脸的宽慰：“原以为我一个人就能解决，没想到还是让你们担心了。”
“队长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将草莓大福递到白兰面前的乱菊顺势瞪了他一眼，“这种时候才更应该带上我嘛，不然要我这个副官干什么。”
白兰闻言若有所悟地点点脑袋，笑容随即也变得灿烂了起来，“既然这样，那么今后要批公文时我一定叫上乱菊你。”
乱菊立刻干笑：“……不，这个时候还是算了吧。”
“不不不，这个时候我才更需要乱菊你的力量嘛～”
一旁原本就不擅长表达的日番谷冬狮郎看着这两人你来我往地说了几个回合，最终还是没能忍住似的用力地干咳了一声，旋即引来了那两位厚脸皮的顶头上司的注意，“哎呀，小白你这是吃醋了么？”
乱菊见状也调转枪||头跟着调笑道，“原来是吃醋了么，小白真可爱呢。”
日番谷冬狮郎：…………试图制止他们这种幼稚行为的我真像个白痴。
不过日番谷冬狮郎说到底也不是轻易就会被厚脸皮所打败的，他努力地维持着自己的面瘫脸，随后在两位顶头上司的瞩目中将话题引上了正轨，“队长，敌人的情况怎么样？”
他和松本乱菊都不傻，在这种特殊时期需要白兰如此认真的对手，自然不可能是什么普通人。再联想一下眼下瀞灵庭内的情况和在副队长级中流传的一点风声，白兰的对手究竟是什么人便已经有了答案。
听到日番谷冬狮郎这么开口了，乱菊的注意力也如对方所愿地被顺利地引回到了正题上，“敌人难道真的是……”瓦史托德？
瀞灵庭被旅祸入侵的事在护庭十三队内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但流魂街出现了瓦史托德的灵压痕迹的却只有很小一部分人知道。
毕竟这两件事发生的时间相隔不到半个小时，很容易就让人联系到了一块儿——事实上当时在会议现场的队长们几乎都得到了这样的答案。倘若在瀞灵庭已经被旅祸入侵的前提下再公布第二消息，很难说瀞灵庭内会不会出现什么恐慌。
这个恐慌的来源还不一定只是护庭十三队的队员，而有可能是分散于瀞灵庭各处的贵族们。
届时谁知道这些大多没有武力输出、却喜欢颐指气使的贵族们会干出什么添乱的事。
“恩？”作为在场唯一和旅祸有所接触的人，白兰对乱菊的这个疑问似乎颇有兴趣，“难道你们不知道六番队的阿散井君已经被旅祸打败的事情么？”
等等，这和阿散井被打败有什么关系？
松本乱菊和日番谷冬狮郎困惑地对视了一眼，突然对自家队长的脑回路产生了质疑。但是两人在对视之后，还是选择了先乖乖回答白兰的问题，“知道，听说阿散井他和旅祸发生了冲突后身负重伤，接着就被朽木队长关进了牢里。”
他们倒也不是不能理解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毕竟六番队的朽木队长在还是副队长时，便一直以不近人情而闻名于护庭十三队——而这样的「美名」在他前阵子亲自前往现世、把自己的义妹亲手抓回来送进牢里后，便更是广为流传。
听说中央四十六室给朽木露琪亚下达的判决书都是他亲自跑到露琪亚面前宣读的，这样一位「深明大义」的对战把战败的副队长关进牢房什么的，在旁人看来完全就是他能做得出的事。
一护把恋次打败的事白兰是知道的——毕竟恋次倒下的时候他也在场，但是这样的后续发展倒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没想到小白哉还真的做得出来……”
当年那个和涧玟还有夜一一起唬住中央四十六室的小白哉跑到哪儿去啦！
“不过，也难怪你们不知道了，”既然恋次在处于昏迷的状态被送进了牢房，其他人当然不会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旁人只会当作朽木白哉是恼怒于自己的副队长输给了「旅祸」、所以也不管恋次的对手究竟是什么人就把他丢进了牢房；却没有察觉到恋次身上其实还残留着之前对战的「旅祸」的灵压。
想来也是，若非事前就接触过并且印象深刻，谁会去想一个副队长身上附着的另一股属于死神的灵压究竟是谁的。瀞灵庭人口密度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是能把所有人的灵压全都记住那么那个人早就超神了。
其他人没有细想，但是朽木白哉却注意到了。他发现了恋次的对手就是自己前不久在现世处理过的少年，所以才把恋次丢尽了牢房冷静冷静。
不过是几息的时间，白兰便把当时的情况给脑补了个完整，随后他抬眼朝面前正静静等待他的后续的部下们看去，给出了目前对于瀞灵庭而言也算是第一手的情报：
“知道么，”他和寻常无异的灿烂笑容中，充斥着只有极了解他的人才能发现的恶意，“这次的旅祸不是什么瓦史托德，甚至连大虚都不是……”
他在松本乱菊和日番谷冬狮郎带着震惊的瞩目中，缓缓地说着怎么听都很劲爆的消息——
“而是人类啊。”
……
十番队队长白兰在旅祸入侵尸魂界第三日深夜爆发了一次灵压的事，但凡是稍微熟悉一点他灵压、又拥有优秀的灵力感知能力的人都发现了。
但只一番队的极少数人才知道，当夜十番队队长白兰和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先后前往过一番队队舍去拜访总队长。
次日一早，“侵入瀞灵庭的「旅祸」真身是人类”的消息便在护庭十三队的各个番队内传开了。而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别说是一些普通队员了，就连好几个队长副队长都震惊了。
旅祸是人类？
旅祸居然是区区人类！
普通人类能重创六番队的副队长么？普通人类可以在十番队队长的手里逃走么？这还是普通人类么？
——尼玛这是要上天啊！
而有些见多识广、又或者说是博闻强记的死神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都不免将那个“据说是很能的人类”联系上了现世某个据说拥有灵力、但已经近乎灭绝的群体——
灭却师。
于是一时间，“旅祸可能是灭却师”的谣言又小范围地流传在了护庭十三队内部。
现世小分队虽然在空鹤的帮助下换上了死霸装，可到底也不是护庭十三队的成员；而借助着赤城和加贺的导航、一路避开死神前行的他们对于谣传在死神内的流言蜚语就算连听到的可能性都没有。
所以自然也就不知道死神们已经知晓了“旅祸就是人类”的消息，甚至“推测”出了旅祸内部有灭却师的可能性。
然而瀞灵庭内这场骤然爆发的混乱并没有在死神们知道旅祸真身后便戛然而止，不如说不到半天的时间，瀞灵庭内的混乱便又进一步地升级。
而相关人员之一，便是昨晚去总队长那儿走了一回的朽木白哉。
自从在自己的副官阿散井恋次身上察觉到了一股熟悉又令人不悦的灵压后，朽木白哉可以说是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旅祸的真身以及他的目的。
虽说对黑崎一护居然能从那个被自己重创的状态下存活感到惊讶，但这显然不是朽木白哉关注的重点。他在意的只有那么一件事，便是黑崎一护出现在瀞灵庭内的原由。
朽木白哉自然不会相信对方是因为死了才会出现在尸魂界——就算本身是人类，但是在死神状态死亡最终也只能化为灵子、而不是前往尸魂界；那么原本身为人类的黑崎一护会出现在瀞灵庭的原因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被他带回尸魂界的朽木露琪亚。
既然知道了「旅祸」的真身又知道了对方的目的，那么朽木白哉接下来的行动就再容易猜测不过了。
他不会根据对方残存的灵力满尸魂界地去找人——朽木大爷才不会做这种警犬的工作，朽木白哉的做法很简单，就是跑到忏罪宫附近守株待兔，等待着迟早会跑来劫狱的黑崎一护。
谁知道黑崎一护并没有出现，倒是先出来了另一支人类小分队，其中的一个人他好像还有点眼熟，好像就是前阵子恋次在现世打倒的那个人类。
被朽木白哉定义为“被副官打倒的人类”显然也认出了朽木白哉，他伸出了右手护住了身旁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同伴，隐藏在镜片之后的双眼警惕地看着面前当时将一护打倒在地的男人。
很显然，这个男人很强，甚至比那天那个红毛更强。
“白色的大氅……”没想到都走到了囚禁着公主的高塔的门口了，居然半路上杀出了一个魔王。在察觉到了同伴的警惕与紧张后，井上织姬继而也发现了对方的服饰的不同，“难道说他就是加贺小姐提起过的队长么？”
“啊，应该是这样的，”作为在场惟一一个正面和朽木白哉打过交道的人——虽然之前朽木白哉还没拔刀他已经被人给秒杀了——石田雨龙推了一把眼镜，又稍稍地掩饰了一下自己掌心内的汗水，“虽然知道他很强，没想到朽木同学的哥哥真的是队长级的死神。”
这下别说是井上织姬了，就连一旁的茶渡泰虎都愣了一下，“石田，你的意思是这个男人是朽木的哥哥？”
那个传说中把自己的妹妹给抓回尸魂界的死神？
看起来和朽木露琪亚完全不像啊！
“四只老鼠，”朽木白哉的眼神微动，视线在「现世小分队·加贺支队」上扫了一眼，最后停留在了四人中看起来最摸不到底的加贺身上，“也敢跑到瀞灵庭来撒野了么？”
“…………”
或许是男人的气场太过强大，或许是对方此时散发着的灵压压得人直透不过气，又或许是对方那傲慢的台词，现世小分队的四人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要开口说些什么来驳斥他。
最后还是井上织姬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我好像知道黑崎君为什么一提起朽木同学的哥哥，就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的原因了。”
“……井上同学，现在好像不是谈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吧！”
石田雨龙有些捉急，一方面是因为同伴那似乎有些不合时宜的吐槽——虽说对于这一点他也挺赞同的，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对面那个气场十足、完全不容忽视的男人。
面对着这样的男人，他的第一反应已经不是“该怎么做才能打倒他”了，而是“该怎么做才能从他手里逃走”。
虽然有些不甘心——不仅是因为意识到了自己的弱小与无能为力，更是因为无能为力的对象是死神；但是石田雨龙还是颇有自知之明的。
不甘心是真，可自己——哪怕他们四个人加起来都不一定能打过对方也是真。
石田雨龙的理智告诉他此刻应避免与对方正面交锋才是上策，毕竟根据情报朽木露琪亚直到行刑之前都不会离开忏罪宫，他们大可以下次再来。
不过这样一来又会有新的问题诞生：比如下次来的时候这边的警备是否会加强，又比如说——
以这个男人为敌，他们是否还有“下次再来”的机会。
就在石田雨龙纠结着接下来该怎么做的时候，一直没出声的加贺却上前一步代替了雨龙挡在了他们的身前，身着与好友相对的冷色系和服的她伸出了捏着三张符纸的右手、以保护着的姿态护住了身后的三位少年少女。
她和赤城一样，得到了舟涧玟那“不许干涉黑崎一护的战斗”的命令，但同时，她们也得到了“尽可能地保护其他三人”的指示。
如今面对着脸上写满了“我今天就要在这里把你们全都给杀了”的朽木白哉，加贺知道她无论如何都是要上场了。
只是她这一看似漫不经心的举动不仅让她挂在腰际的、那只印着「九谷」二字的酒壶晃荡了一下，更是露出了一节她原本掩藏在衣袖中的纤细手臂。
以及手臂上那个浅色的「青云照水八角纹」。
原本还一脸冷漠的朽木白哉在看见这个自己颇为熟悉的家纹时，脸色立刻就变了，他又抬起了头细细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穿着华服的银发女性，继而又有些了然。
“原来如此，”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原来是真舟家的人。”
真舟这个姓氏对于加贺身后的少年少女们来说颇为的陌生，甚至可以说是头一回听见，但是对于站在他们身前的加贺而言显然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在朽木白哉脸色大变之后，这一回又轮到加贺改了脸色，她颇为警惕地看着面前的少年，似乎是在提防他接下来的举动。
没想到对方在认出了她的身份之后并没有急着动手，反而是敛起了先前的惊讶站在了原地继续说道，“没想到在「她」死后，「她」的人居然会沦落到帮助人类侵入尸魂界的地步了，还是说……”
“真舟家也堕落了呢？”
朽木白哉的话说完，还不等被他的言辞激怒的加贺有所反应，另一股惊人的灵压便从他所在的方向传来。然而少年少女们却清楚地感知到这并非是男人又加强了灵压的输出，而是有一个和他同等级的死神在朝这边靠近。
——卧槽你们死神还有完没完啊！
少年少女们几乎是同时在心中吼了出声，很显然，他们已经搞不清眼下是怎样的一种情况了。
先不说加贺小姐和尸魂界、以及这个「朽木同学的哥哥」口中的「真舟家」是什么关系，关键是一个队长级死神他们已经快搞不定了，没想到又跑来了一个。
不是说好的尸魂界只有十三个队长么？
怎么说扎堆出现就扎堆出现了呢！
然而还没有等少年们纠结完接下来该怎么同时应对两个队长级的死神，或者说，该如何在他们的围堵下顺利地从这里逃走，另一个暴涨着灵压的队长级死神便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那是一个穿着和「朽木家的哥哥」差不多的白色羽织的男人，身高大约在一米八左右；他顶着一头乍一看有些凌乱的白色短发，嘴角虽说是上扬着的，可那双藤紫色的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温和。
“呀，这不是朽木队长么，”后来的这位队长级的死神甚至都没有看四人一眼，便直接向先来这边一步的同僚打起了招呼。
然而就和他那违和的面部表情差不多，他甜腻的嗓音里同样也听不出任何的友善，“你在这里做什么呀，难道说是来探望被自己亲手送进牢狱的妹妹么？”
白发男人那仿佛是刻意要激怒朽木白哉的言辞，让一旁围观的少年少女们不禁打了个寒颤。他们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这个男人分明没有与他们搭话——他甚至都没有用正眼看过他们，却还是让他们感受到了寒意。
“白兰队长，”见到了来人，原本还在用气势、灵压与言语压制着少年少女们的朽木白哉也没有要收敛的意思，却还是回应了他的问候，“如你所见，我正打算消灭那边侵入了瀞灵庭的旅祸。”
“哦？是么？”白兰拉长了尾音，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如果朽木队长不说的话……”
“我还以为「死神的典范」也会在人背后乱嚼舌根呢，这么看来，原来是我的误会……”
他一边说着一边仿佛自我肯定般的点了点头，但周身散发的杀气却是一点儿都没有收敛，甚至直直地朝面前自己的同僚散发而去。
“但，真的是这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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